与此同时,中院。
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一条缝。
贾张氏佝偻着身子,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人上了年纪,夜尿就多,她正准备去院子角落的公共厕所解决一下。
刚走两步,她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含糊的叫骂声从前院传来。
是许大茂和傻柱的声音。
贾张氏皱了皱眉,心里暗骂一句晦气。
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儿,什么时候就没好事。
她下意识地往墙角的阴影里缩了缩,不想惹麻烦。
紧接着,她就看见傻柱和许大茂一前一后,都带着几分醉意,踉踉跄跄地进了中院。
许大茂骂骂咧咧地往后院去了,傻柱则晃晃悠悠地往自家门口走。
傻柱的手上的饭盒被月光照的有些反光,贾张氏的眼睛猛地一亮,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那点尿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厕所也不上了。
她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屋里,反手把门轻轻带上。
贾张氏摸到炕边,一把推醒了睡在外侧的秦淮茹,声音压得又低又急。
“哎!哎!秦淮茹!
别睡了,跟死猪似的!”
“妈……干什么啊。三更半夜的……”
秦淮茹被摇醒,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睡什么睡!天大的好事!”
贾张氏的语气里透着兴奋,
“我刚瞅见傻柱回来了!
手里提溜着俩饭盒!还一身酒气,肯定是喝多了,脑子是晕的!
你快去,把他那饭盒要过来!”
“饭盒”两个字,瞬间让秦淮茹的睡意消散了大半。
她睁开眼,在黑暗中蹙起了眉头。
但随即,她想起了那天晚上,易中海请林卫东吃饭那次。
傻柱也是这么醉醺醺的,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指着她的鼻子,把她好一顿挤兑,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我不去。”
秦淮茹的声音很冷。
“前天晚上人家那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
我才不去自讨没趣。”
“你说什么?”
贾张氏愣住了,她没想到秦淮茹敢拒绝她。
她连忙压低声音,凑到秦淮茹耳边,语气里带着威胁。
“你再说一遍?你敢说不去?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就是不去。”
秦淮茹把头扭向另一边,用后脑勺对着她,
“要去您自己去。”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感觉自己的作为婆婆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反了你了!”
“你的脸面值几个钱?
能当饭吃吗?
你不想想棒梗?不想想小当?
那饭盒里头,肯定是好东西!”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亲眼看到了饭盒里的东西一样,
“傻柱今天肯定是跟着厂领导吃大餐去了!
我告诉你,许大茂那孙子也去了,我刚都看见了!
这饭局小不了!
秦淮茹听着婆婆在耳边画饼,不屑地撇了撇嘴。
什么棒梗小当,每次要回来的东西,大半还不是进了你们母子的嘴了。
“傻柱已经不吃我这一套了。”
“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她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摆明了不想再跟贾张氏多说一句。
“你……”
贾张氏指着被子下面隆起的轮廓,气得心口疼。
这个秦淮茹,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贾张氏在原地转了两圈,一咬牙,一跺脚。
你去?
我去就我去!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长辈,拉下老脸去开口,傻柱还能把她打出来不成?
她理了理衣裳,又故意把头发揉得乱了些,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推开门,朝对面的傻柱家挪了过去。
傻柱家里的灯还亮着。
贾张氏凑到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似乎是傻柱在倒腾那两个饭盒。
她清了清嗓子,抬手“笃笃笃”地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传来傻柱不耐烦的声音。
贾张氏立刻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腔调,声音里带着哭腔:
“柱子啊……是……是我,你贾大妈。”
屋里的动静停了。
过了好几秒,门“哗啦”一声被拉开。
傻柱满身酒气地站在门口,眯着一双醉眼,看着门外挤眉弄眼的贾张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干嘛?”
“柱子啊……”
贾张氏见他开门,连忙往前凑了凑,鼻子使劲往屋里嗅,一股浓郁的肉香让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大妈这不是……睡不着嘛。”
“想着你一个人,喝了酒回来,也没个人照顾。
大妈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你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个媳妇儿吧,省得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跟着操心……”
傻柱就这么歪着头,看着她演戏,也不说话。
贾张氏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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