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走了之后,傻柱坐在板凳上,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就是空,空落落的,像是心里头盘踞了多年的某个东西,忽然被人连根拔了,留下个血窟窿,呼呼地往里灌着风。
他走到墙角的水缸边,抄起葫芦瓢,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
里屋的门帘一挑,何雨水走了出来。
傻柱放下水瓢,用手背抹了把嘴,声音有些沙哑。
“你都听见了。”
何雨水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傻柱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在屋里走了两步,最后停在何雨水面前。
“没事,你早点睡觉,”
“我等会儿还有事。”
何雨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昏黄的灯光下,她哥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憨气的脸,此刻却显得异常严肃。
她心里一紧,却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敢多问。
“哦。”
傻柱没再多说,转身拿了毛巾和脸盆,到院里的水龙头下冲了个凉。
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也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换了身干净的汗衫,他径直朝着前院走去。
林卫东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刚在空间里泡完澡,浑身上下的暑气和疲惫一扫而空,正光着膀子,用毛巾擦拭着身上健硕的肌肉,嘴里还悠闲地哼着《茉莉花》的小调。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沉闷而有力。
林卫东动作一顿,这个时间点,谁会来找他?
他迅速套上裤子,穿好鞋走到门边。
“谁啊?”
门外没有回应。
林卫东心里多了分警惕,手搭在门栓上,缓缓拉开一道缝。
门外站着的,是傻柱。
他一脸的严肃,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卫东。
林卫东有些意外,
“何师傅?”
“有事儿?”
傻柱嘴唇动了动,没吭声,直接侧身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林卫东看着他这架势,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他随手关上门,转身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来一根?”
傻柱接过来,叼在嘴上。
林卫东给他点上火,自己也点了一根,靠在桌子边,悠闲地吞云吐雾,也不主动开口问。
他知道,这种闷葫芦,你越是追问,他嘴巴闭得越紧,得让他自己把那股劲儿憋足了,自己开口。
一时间,小屋里只剩下两人抽烟时发出的“嘶嘶”声,烟雾缭绕,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一根烟抽了大半,烟灰都忘了弹。
傻柱终于掐灭了烟头,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卫东,问了一个令林卫东没想到的问题。
“你……对秦淮茹,是怎么看的?”
林卫东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全院闻名的“护茹使者”,秦淮茹的第一号舔狗,平日里谁要是敢说秦淮茹半个不字,他能抡着勺子追人半条街。
今天这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居然跑来问自己这个“外人”?
林卫东摊了摊手,脸上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何师傅,你这可问住我了。”
“我跟贾家,拢共也没说过几句话,秦淮茹是什么人,我哪能看明白。”
傻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巨大的困惑之中。
“她……她是不是就看我傻?”
他像是问林卫东,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给她家带了多少年饭盒了?
甭管是厂里发的,还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只要我手里有的,棒梗他们就没断过嘴。”
“我以前总觉得,她一个女人家,拉扯一大家子不容易,贾东旭又是个甩手掌柜,我帮衬一把,那是积德,是行善,是爷们儿该干的事!”
傻柱的声音越说越低,带着一股子浓浓的自嘲,
“可今天我琢磨过来了,不对劲儿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说,她图我什么?”
“图我长得好?”
不可能,我自己长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图我人好?
对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没见她对别人那样?”
林卫东安静地听着,没插话。
他知道,傻柱这是彻底钻进牛角尖了,但也是他自我觉醒的开始。
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个能让他把话说完的听众。
“她今天又上我家要饭盒了,我说没有,她又拿她儿子说事!”
“我拿了俩窝头,把她打发走了。”
“可她走了之后,我这心里……不得劲。”
“你说,我是不是真就一傻子?”
林卫东看着他,终于开口了,
“何师傅,你不是傻。”
“你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
傻柱愣住了。
“对,习惯了。”
林卫东弹了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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