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承的话像一把刀,悬在所有人的心头。
“他们还在‘养’……”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白芷的哭丧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溃烂的皮肤下渗出丝丝黑血。
“不止一个秽土魔……还有……更多……”
镜渊之力扫过他的记忆,我看到了零碎的画面——
*深夜的化工厂,几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影围在反应釜旁,往里面倾倒黑色粉末。
*粉末入水后,沸腾的黑水中浮现出模糊的婴儿轮廓。
而角落里,堆放着更多相同的原料桶,桶身上印着某个模糊的商标……
“商标……”我眯起眼,试图看清那团模糊的印记,“像是……某种化学公司的标志?”
沈晦的铜钱在掌心一转:“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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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溯源。
我们带着白芷和阿承回到当铺。
阿承的身体虚弱至极,被秽土侵蚀的伤口虽在白芷的泪血下愈合,但魂魄仍被怨气缠绕。苏挽用魂丝为他编织了一张安魂网,暂时稳住了他的神魂。
白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哭丧棒横在膝上,棒尖的白布条无风自动,时不时指向某个方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哭丧棒在指引怨气的源头。”她低声道,“它想带我们找到剩下的‘秽土’。”
胡离变回狐狸形态,蜷在阿承脚边:“他还能撑多久?”
“不好说。”苏挽的魂丝微微发亮,“他的魂魄被秽气污染太久,需要彻底净化。”
“那就得先找到源头。”玄夜的黑袍拂过地面,银剪的刃尖点向白芷的哭丧棒,“这棒子上的怨气,和河底那些尸体同源。”
我看向白芷:“你当初是怎么找到这条河的?”
白芷沉默片刻,轻声道:“是哭丧棒……带我去的。”
她抚摸着棒身,声音沙哑:“三年前,阿承失踪后,我试过所有方法都找不到他……直到某天夜里,这根棒子突然自己立了起来,棒尖指向东南。”
“我跟着它走,一路走到那条河边……然后,就听到了哭声。”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棒身上的一道刻痕:“这根棒子,是我家祖传的‘引魂木’所制,能感应未解的执念。”
“而阿承的执念……就在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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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暗线浮现。
林小阳的电脑屏幕上,调出了近几年化工企业的排污记录。
“查到了!”他指着一条数据,“三年前,城东南的‘新科化工厂’被举报非法排污,但调查结果却是‘符合标准’,举报人反被以‘造谣’罪名拘留。”
“举报人是谁?”
“匿名。”林小阳敲击键盘,“但举报信中提到,排污口藏在河底,直接连通厂区的地下反应釜。”
“新科化工厂……”沈晦的铜钱在桌面上排出一个卦象,“大凶。”
镜渊之力扫过电脑屏幕,我看到了更深层的联系——
*新科化工厂的法人代表,名叫“赵新河”。
*而这个名字,曾出现在林河清(沉河记者)的未发表报道中,被标注为“污染事件幕后黑手”。
更诡异的是,赵新河的照片上,他的影子……是畸形的!
“是他!”胡离的爪子拍在桌上,“他在养秽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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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夜探新科。
新科化工厂的围墙比废弃工厂更高,电网密布,监控探头无死角覆盖。
但这拦不住我们。
玄夜的黑袍裹住众人,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厂区内灯火通明,流水线的机器仍在运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白芷的哭丧棒微微震颤,棒尖指向厂区最深处的仓库。
“那里……”她的声音紧绷,“有东西在哭。”
我们避开巡逻的保安,潜到仓库后门。门锁被沈晦的铜钱轻轻一撬便开了,而门内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仓库中央,整齐排列着数十个密封的黑色原料桶。
*每个桶身上都贴着一张黄符,符纸上用朱砂写着“秽土养料”。
而仓库角落,堆放着几具干瘪的尸体,尸体手腕上还戴着工牌——正是化工厂的失踪工人!
“果然……”沈晦的铜钱阵无声展开,“他们在用活人喂‘秽’。”
胡离的狐火照亮仓库深处,那里有一扇暗门,门上贴着血红色的封条,封条上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邪术。
“里面……”白芷的哭丧棒剧烈震动,“有东西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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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魔婴现世。
暗门的封条突然自燃,化作灰烬飘散。
门缝中渗出黏稠的黑水,水中漂浮着婴儿大小的黑影,轮廓模糊,却发出刺耳的啼哭声——
不是人类的哭声,而是某种扭曲的、混合了机械噪音和动物嘶吼的诡异声响。
“秽土魔婴……”玄夜的银剪横在身前,“他们真的在‘养’新的秽土!”
黑影蠕动着爬出暗门,黑水凝聚成四肢,暗红色的核心在胸口跳动,像是未成形的心脏。它的“头”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开的嘴,嘴里满是细密的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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