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沙黄色光芒中,我听见胡离的尖叫和大长老的怒吼交织在一起。强光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但画眼依然能能量的流动——胡离的狐火正在与沙之心融合!
胡离!我拼命想冲进光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光芒渐渐减弱,眼前的景象让我心脏停跳了一拍——模型中央的光点里,胡离的虚影取代了大长老的位置。
她的九条尾巴如花瓣般展开,每条尾巴都连接着不同的记忆锁链。而真正的大长老则被弹出光点,落在控制台旁,白袍下的虚影渐渐凝实。
傻孩子...大长老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要牺牲自己?
胡离的虚影在光点中微笑:不是牺牲...是传承。
我这才注意到,胡离并没有被锁链束缚,而是主动抓住了它们。她的狐火通过锁链流向沙之心的每个角落,将原本僵硬的记忆变得鲜活起来。
模型中的沙城开始变化:单调的建筑外墙浮现出精美的壁画;街道上的行人脚下出现了影子;商贩的摊位上,商品变得丰富多样...整座城市像是从黑白照片变成了彩色电影。
她在重塑记忆!我恍然大悟。
大长老的投影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不可能...只有九尾天狐才能...
她就是。我指向胡离的虚影,她的九条尾巴已经完全变成了沙黄色,尾尖燃烧着奇异的火焰,你们狐族的新一代守护者。
沙之心在这时发出悦耳的嗡鸣,宝石的颜色从暗黄变成了明亮的琥珀色。
塔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城中的狐族居民们突然停下了重复的动作,茫然地环顾四周,仿佛大梦初醒。
我们...死了?一个卖香料的老狐人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喃喃自语。
三百年了...年轻的母亲抱紧怀中的孩子,泪水滑落。
大长老的投影飘到窗前,看着苏醒的城民,银发在风中飞舞:记忆苏醒了,沙之心也该解放了。
我握紧剪刀,刀面上的图案再次变化——持剪小人现在站在一个打开的笼子前,笼中飞出一只九尾狐的剪影。
该怎么做?我问大长老。
老狐人转身,竖瞳中闪烁着释然的光芒:用你的剪刀剪断最后的束缚——胡离与沙之心的连接。剩下的,交给我。
我犹豫了:那胡离会...
会没事的。胡离的声音从光点中传来,带着轻微的回音,老板,相信我。
深吸一口气,我将剪刀刺入光点。刀刃精准地找到那九条能量连接,一一剪断。每剪断一条,胡离的虚影就清晰一分,沙之心的光芒也柔和一分。
当最后一条连接断开时,胡离的虚影从光点中跃出,落在地面上重新凝实。她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眼中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我看到了...所有狐族的记忆...她轻声说,尾巴上的火焰渐渐恢复成熟悉的橙红色,但其中夹杂着丝丝金线。
沙之心在这时缓缓落下,悬浮在控制台上方。大长老的投影伸手触碰它,宝石立刻化作流沙,在空中形成一幅幅画面——沙城的建立,狐族的兴衰,那场毁灭性的沙暴...最后定格在黑袍人打开黑匣子的瞬间。
暗沙匣。大长老咬牙切齿,沙漠巫妖的至宝。
画面中的黑袍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转头向我们。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红光如血液般刺目。
日炎之子...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画面中传出,我们又见面了...
我浑身一僵:你认识我?
黑袍人低笑:我认识所有持剪人。你爷爷,他师父,还有更早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怨毒,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们破坏我的计划!
画面剧烈扭曲,黑袍人抬手一挥,沙之心形成的影像突然暴走,无数黄沙如利箭般射向我们!
小心!胡离的狐火瞬间形成护盾,但沙箭轻易穿透了火焰。
千钧一发之际,大长老的投影挡在我们面前。他展开白袍,像一面盾牌挡住了所有攻击。沙箭穿透他的身体,带出缕缕银光。
大长老!胡离惊呼。
老狐人回头,嘴角挂着释然的微笑:这是我最后的使命。他的身影越来越淡,记住,沙之心不是终点...七窍玲珑塔才是关键...
话音未落,他的投影已完全消散。沙之心也彻底化为普通沙粒,从指缝间流下。与此同时,整座沙城开始震动,墙壁出现裂纹,屋顶的瓦片纷纷坠落。
城市要塌了!我拉起胡离就往楼梯跑,快走!
我们跌跌撞撞地冲下螺旋阶梯,身后的高塔一层接一层地崩塌。冲出塔门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无数狐族亡魂。它们不再是没有知觉的幻影,而是清醒的灵体,脸上带着解脱的平静。
谢谢你们。一个老妇人向我们鞠躬,三百年的梦,终于醒了。
胡离的尾巴轻轻摆动: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该去的地方。老妇人微笑,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沙之心解放了,我们也能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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