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沈书记,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他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在思考一个宏大的命题。
“你觉得,在当今这个时代,或者说,在可见的未来,什么技术是最为有用、最能改变生活。”
“并且是家家户户、各行各业都迫切需要、离不开的东西呢?”
沈冰冰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她蹙起秀眉,认真思考起来。
她联想到江浩之前的种种举动,从卖粮食大赚一笔,再到帮助调查组,得到严丽和他父亲的支持。
又到搞校服解决形象和攀比问题。
似乎都紧扣着“需求”二字。
她尝试着推测。
“最为有用的?人们最需要的?”她沉吟片刻,试探性地说了几个方向。
“是能让大家吃得更好的农业技术?”
“还是……像你搞校服这样,改善穿戴的纺织技术?”
但她看着江浩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又觉得这些答案似乎都太浅显,不足以让他如此发问。
她摇了摇头,坦诚道、
“我猜不到,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你到底又盯上什么了?”
江浩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知道,沈冰冰的思维已经开始跟着他的节奏走了。
他没有立刻揭晓答案,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个东西,现在可能还不显山不露水,甚至很多人觉得它昂贵、遥远。”
“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用不了几年,它就会像电一样。”
“成为每个家庭、每个企业都离不开的基础设施。”
“它会彻底改变人们沟通、获取信息!”
“甚至做生意的方式。”
他顿了顿,看着沈冰冰越发好奇的眼神,缓缓吐出了两个在这个时代还略显陌生。
但却注定将掀起惊涛骇浪的字眼!
“是通讯。”
“更具体地说,是移动通讯,或者叫无线电话。”
他看着沈冰冰,目光灼灼。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你和人沟通,不需要再费时费力扯一条电话线,装个座机。”
“或者是在大街上找一台电话亭,才能打电话。”
“无论何时,在哪,都能拿出一台小巧,简易,打电话的机器。”
“一只手就能握住的机器,咱们先简称,手机!”
“你想不想要?”
“你周围的朋友看见你使用,他们想不想要?”
“再向前推广一步,全青城市,全省,全国!”
“有多少人?”
“他们想不想要?”
“你猜,这其中的市场,有多大?”
沈冰冰听完江浩的话,脸上写满了诧异和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她甚至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探探江浩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手机?移动通讯?无线电话?”
她重复着这几个词,语气里充满了荒谬感。
“江浩,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呢?”
“这种东西……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实现?”
“你真以为是拍科幻电影呢?”
她试图用现实的冰冷,来敲醒似乎陷入妄想的江浩,掰着手指头给他算账。
“你清醒一点!”
“现在是什么年代?1987年!”
“装一台普通的、只能放在家里不动的座机电话,初装费加上乱七八糟的费用,就要好几千块钱!”
“贵得离谱!”
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你异想天开”的意味。
“就这,还只有单位和少数家庭,才装得起!”
“你说的那个什么……手机?”
“能拿着到处跑的电话?”
“那技术得多复杂?”
“成本得多高?”
“真造出来了,还不得卖上天价?”
“上万块恐怕都打不住!”她最后下了结论,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
“这么贵的东西,谁能买得起?”
“谁会去买?”
“你这想法根本就是不切实际!”
沈冰冰见江浩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继续用更实际的数字泼冷水,试图让他清醒。
“更何况,江浩,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想法理论上可行,你凭什么去实现它?”
她指着江浩,语气近乎质问。
“就凭你手里刚赚来的这六十万?”
她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种“你根本不懂”的神情。
“这种高科技的研发项目,投入就是个无底洞!”
“别说你个人了,就是放到省里,当成重点科研项目来立项,动辄也需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研究经费!”
“还要有顶尖的实验室、专业的科研团队、漫长的研发周期……”
“你这区区六十万,扔进去恐怕连听个响都难!”
“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她觉得自己已经分析得足够透彻,足以让江浩知难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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