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张昭的详细讲述,凌云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冬日里骤然凝结的冰棱。庐江太守刘崇?
一个靠着稀薄血脉混了个官职、庸碌怯懦的远支宗室,平日里尸位素餐也就罢了,竟敢纵容儿子行此欺男霸女、逼压良善的恶行,正好撞在了他的枪口上!
“子布先生,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已知晓。”凌云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乔公现在具体藏身何处?”
张昭连忙回答:“乔公为避祸端,前日已携家眷秘密离开了舒县祖宅,眼下正隐居于庐江郡内、靠近灊山的一处偏僻别业之中。那里虽较为隐蔽,但那刘番仗着其父权势,在郡内耳目众多,恐怕……恐怕藏匿不了多久,行踪随时可能暴露。”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凌云当机立断,“我们即刻动身,前往那处别业,面见乔公,再根据具体情况,商议应对之策。”
一行人不再耽搁,在张昭的引导下,马不停蹄,避开官道,专走小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处位于山坳深处的乔家别业。
那庄园依山傍水,环境确实清幽,白墙黛瓦,颇有几分雅致韵味,但此刻,整座庄园却如同被无形的阴云笼罩,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愁苦的气氛,连门口的树木都仿佛失去了生机。
见到张昭果然引来了援手,一位年约五旬、面容儒雅清癯、衣着朴素却难掩书卷气的老者,在两个戴着轻薄面纱的少女搀扶下,急匆匆地迎了出来。
老者眉宇间刻满了深深的忧虑与憔悴,正是此间的主人,乔公(即后世所称的乔国老)。
他身后那两位少女,虽以面纱遮住了容颜,看不清具体样貌,但那窈窕曼妙的身姿、如瀑的青丝,以及面纱上方露出的那两双清澈如水、此刻却带着惊惶与不安的眼眸,已足以让人想象其绝色风华,想必就是引得祸事上门的乔公两位爱女,大乔与小乔。
张昭上前,简略介绍了凌云的身份(为稳妥起见,暂时仍沿用“凌风”化名,但言辞间明确暗示了其背景深厚、能量不凡),乔公听闻是张子布竭力请来的强援。
再见凌云虽年纪轻轻,但气度沉凝雍容,目光锐利如电,身后跟随的典韦雄壮如铁塔、李进、太史慈英气逼人,皆非寻常护卫可比,心中那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不由得又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火苗。
他不敢怠慢,连忙将众人请入防卫相对严密的内室详谈,并屏退了左右闲杂人等。
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色。凌云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直接切入正题,询问具体的情况细节与刘番给出的最后期限。
乔公悲愤交加,声音带着颤抖,再次证实了张昭所言非虚,并补充了一些细节:那太守公子刘番气焰极其嚣张,已派人明确传话,三日之后的正午,便会亲自带着大队人马,抬着所谓的“聘礼”前来“下聘”,若到时乔公再不识相,便要当场抢人,甚至不惜放火烧庄!现在的乔公,只要能保住两女儿的安全,就是拼了命也在所不惜。
乔公言语间充满了手无寸铁的文人面对强权暴力的深深无奈与恐惧,他一介清流士绅,虽有薄名,但在手握一郡军政大权、麾下有数百郡兵的太守面前,无异于以卵击石。
凌云听罢,面沉如水,手指在案几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沉吟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忧心忡忡的乔公,愤懑焦急的张昭,跃跃欲试的典韦,沉稳冷静的太史慈,以及目光锐利如鹰隼的李进。
一个大胆、周密且狠辣的计划,已然在他心中迅速成型。他压低声音,确保只有室内几人能够听清,开始清晰而果断地部署:
“乔公,子布先生,情况危急,已不容我们从长计议,必须当机立断,行非常之法。我的计划如下,诸位细听——”
他竖起一根手指,目光首先看向乔公:“第一,金蝉脱壳,远遁避险!乔公及所有家眷,包括两位小姐,必须立刻、秘密地进行转移,彻底远离庐江这是非之地!”
“此事由典韦负责,他将率领两名最得力的护卫,护送你们一家,只携带最重要的金银细软与贴身物品,于明日凌晨天色未明之时动身,避开所有可能被监视的大路,火速北上,目标——并州朔方郡!”
他语气斩钉截铁:“到了朔方,直接去郡守府寻找郡丞顾雍,报上我凌风之名,他见到我的信物,自会明白一切,必将竭尽全力,妥善安置诸位,保证你们绝对的安全与未来的生活无忧,绝不会再受此类惊扰!”
乔公和张昭闻言都是浑身一震,脸上露出惊愕之色。乔公担忧道:“凌先生,此计……此计虽能暂避锋芒,但那刘番三日后便来,若发现我等举家逃离,岂肯善罢甘休?必定恼羞成怒,发动郡兵沿途设卡追索!”
“典将军虽勇猛无敌,但要带着老朽这拖家带口的一行人,如何能摆脱得了熟悉地形的追兵?届时岂不是反而害了典将军与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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