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享受了数日难得的温情与宁谧后,凌云怀抱着襁褓中吐着奶泡的儿子,初为人父的喜悦与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交织在心间。
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对身旁正含笑看着他们父子的甄姜和来莺儿温言笑道:“孩儿出生至今,尚未正式取名。我思忖着,欲去拜访恩师,请他老人家赐名,一则以示郑重,二则也盼能得老师文运福泽,庇佑孩儿。”
甄姜与来莺儿相视一笑,眼中皆是赞同与期待。甄姜柔声道:“蔡师乃当世大儒,学贯天人,若能得他赐名,是孩儿的福气。”来莺儿也轻轻点头:“主公思虑周全,正该如此。”
于是,凌云小心地抱着裹在柔软锦缎中的儿子,信步穿过庭院,来到其师蔡邕在朔方城内的居所。
此处虽远不及洛阳旧宅的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却自有一番清雅韵致。竹篱环绕,茅舍数椽,窗明几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息,正合蔡邕如今远离朝堂纷争、潜心学问、教导蒙童的淡泊心境。
蔡邕听闻爱徒凌云携子来访,竟亲自拄着藜杖迎至院中。见到凌云怀中那粉雕玉琢的婴孩,这位历经沧桑、名满天下的大儒眼中,也不禁流露出如同看待自家孙儿般的慈祥与由衷的欣慰之色。
宾主于雅致简朴的书房落座,侍童奉上清茶。凌云将孩儿暂交乳母,自己则整了整衣冠,执弟子礼,恭敬而诚恳地说明来意。
“恩师在上,此乃学生拙荆所出之犬子,降世已近百日,尚未正式取名。老师学究天人,乃海内文宗,德泽广被。学生恳请老师不吝珠玉,为他赐一佳名,以期此子日后能恪守正道,明德修身,不负老师平日之教诲与今日之厚望。”
蔡邕对凌云这个弟子,早已超越寻常师徒,近乎视若己出,对其成就更是老怀大慰。
他手捋长须,沉吟不语,目光先是落在乳母怀中那婴儿纯净无邪、黑亮如墨玉的眼眸上,仿佛在审视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随即又转向一旁英气勃发、沉稳内敛的凌云,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苍劲而充满力量:“此子生于你平定黄巾巨患、威震北疆匈奴之际,可谓承乱世之将终,启新生之希望。名者,命也,当载道宏义;字者,志也,用以表德立行。”
“老夫观此子眸光清正,眉宇间隐有灵秀之气,望其能持心恒正,不偏不倚,秉性坚毅,百折不挠,将来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卫之。不若,取名 ‘凌恒’ ,此名取自《诗经·小雅·天保》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寓意其志向当如日月,永恒坚定,光辉不息,亦暗合老夫对我大汉江山能自此涤荡污浊,走出阴霾,重现如旭日东升之盛世景象的期盼。”
“至于表字……待其行冠礼之年,可曰 ‘子毅’ ,冀望其能果决勇毅,有所作为,承继汝之志向,光大门楣。云儿,汝以为此名如何?”
“凌恒,凌子毅……” 凌云在心中细细咀嚼品味,只觉此名既蕴含经典之雅致文气,又包裹着磐石般坚韧不拔之志,更深深寄托了恩师对天下安定、文脉传承、以及对他凌云一脉未来的美好祝愿与深远期许。
心中顿时涌起无限欢喜与感激,他离席起身,对着蔡邕深深一揖,几乎及地:“老师所赐之名,寓意高远,寄托深厚,学生拜服!犬子能得此佳名,实乃三生有幸!学生代恒儿,多谢恩师赐名隆恩!自此,小儿便名凌恒!”
就在这满室书香、其乐融融之际,一个如同初春黄莺试啼般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憨的声音从门外廊下传来:“爹爹,是凌云师兄来了吗?”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淡雅湖蓝色衣裙的少女已如同翩跹的蝴蝶般轻盈步入书房,正是蔡邕的掌上明珠蔡琰蔡文姬。
年方十三的她,身形已见窈窕之姿,容颜清丽绝俗,宛如含苞待放的芙蕖,眉宇间既继承了其父的书卷娴雅之气,又灵动鲜活,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
她先是向着父亲和凌云这位闻名已久的师兄甜甜一笑,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细齿,随即目光便被乳母怀中那个小小的、安静的婴儿吸引了过去,充满了好奇。
她在朔方这段日子,早已从父亲平日感慨的只言片语、城中流传的捷报以及往来士人的议论中,听闻了无数关于这位年轻师兄及其麾下英雄们的传奇故事。
此刻见到故事中的主角,她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与好奇,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地问道:“凌云师兄!我听说你麾下有两位了不起的女将军,赵雨将军和黄舞蝶将军,她们在鸡鹿塞可厉害了,能上阵杀敌,还能阵斩敌将!”
“还有还有,从江东来的大乔姐姐和小乔姐姐,她们做的那个叫‘护士’的事情,救活了好多好多受伤的军士和百姓!这些……这些都是真的吗?她们真的好生厉害!”
得到凌云带着笑意、肯定的答复后,小文姬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顿时闪烁起无比崇拜与向往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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