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遥收起霜雾舟,纵身飞向天河墟外。他深吸一口气,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袍,迈步走向那座久违的雄城。
天河墟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模样,城门前车水马龙各色修士穿梭不息。城门口,身着青白道袍的道宗弟子神情肃穆,审视着每一位往来行人。
许星遥并未掩饰自身身份,径直走到值守弟子面前,亮出了那枚代表太始道宗内门弟子身份的玉牌。值守弟子接过玉牌,仔细查验了其中的气息印记,确认无误后,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之色,侧身让开通道,语气带着一丝亲切:“原来是许师兄,请!”
顺利进入城内,许星遥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游子归家般的暖意与安定。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熟悉感,目光便被城东方向冲天而起的滚滚浓黑烟柱,以及随风传来的呼喊声所吸引。
“那边……是怎么回事?”许星遥拉住旁边一位正伸着脖子向城东张望的修士,出声询问道。
那被拉住的修士转过头,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与解气,语速飞快地答道:“嘿!道友不知道吗?是铁骨楼那帮杂碎设在城东的据点,被刘亭长老亲自带人给一锅端了,这会儿正放火清理现场呢!活该,真是大快人心!让他们平日里尽干些伤天害理勾当!”
“铁骨楼?”许星遥心中一动,立刻朝着浓烟升起的方向快步赶去。
越靠近事发地点,人流就越是密集。许多修士聚拢在街道两旁,对着前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大多带着长期积压的愤慨过后,终于得以宣泄的畅快。
许星遥挤过人群,来到近前。只见前方已化作一片熊熊燃烧的废墟,炽热的火舌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废墟周围,有不少道宗弟子在维持秩序,他们脸上同样带着激愤。
看来,冲突已经结束。许星遥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很快,一个站在不远处,正对着身边同伴唾沫横飞地比划着什么的年轻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熟悉的侧脸,带着几分跳脱的眉眼,是张明!
许星遥没有声张,悄悄靠了过去,趁张明挥舞手臂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将其从人堆里稍稍带出,同时压低声音道:“张师弟,是我,跟我来。”
张明说得正起劲,胳膊突然被人拉住,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脱,回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多年未见的许星遥!他先是一愣,眼睛瞪得溜圆,脸上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张口就要喊:“许师……”
那个“兄”字还未出口,便被许星遥一个制止意味的眼神给堵了回去。张明立刻会意,强行压下满心的激动与疑问,闭上了嘴巴。
许星遥拉着他,凭借巧劲迅速分开身后依旧喧闹的人群,拐进了附近一条相对安静些的巷道,又寻了一家此时客人寥寥的茶楼。
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一个临街的雅间。店小二送上茶点离开后,许星遥挥手布下了一道简单的隔音结界。直到这时,张明才终于忍不住,迫不及待地凑近身子,激动道:“许师兄!你……你终于游历回来了!太好了!这么多年,你都去哪了?宗门里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好多人都以为……”
许星遥抬手,给他斟了一杯灵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稍安勿躁:“此事说来话长,牵扯颇多,容我稍后再与你细说。你先跟我讲讲,刚才城东那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铁骨楼……他们的据点,怎么会出现在天河墟内?还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一提到这个,张明立刻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刚刚压下去的兴奋与倾诉欲再次涌了上来,他仿佛憋了满肚子的话终于找到了倾听者,语速不由得加快,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师兄你刚回来不知道,这事儿说起来,根子还得追溯到当年那天河墟大战之后,宗门与隐雾宗、铁骨楼那边达成的和谈!”
他端起茶杯也顾不上烫,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继续道:“当初为了能尽快剿灭无垢教,宗门高层提出让隐雾宗协助清剿,这事儿师兄你肯定知道。但作为交换条件之一,宗门当时也做出了一些让步,其中就包括……允许隐雾宗和铁骨楼在天河墟城内设立据点,美其名曰是方便双方……呃,沟通协调战时事宜。”
许星遥微微颔首,经张明这么一提,他倒是想起一些关于据点设立的模糊印象,只是没想到这据点竟一直保留至今。
“本来嘛,他们缩在据点里,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倒也勉强相安无事。”张明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愤恨之色,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可就在前几日,有深受其害的散修冒险向刘亭长老秘密举报,说发现了铁骨楼的修士,竟敢暗中掳掠我们城中的凡人妇女和无辜婴孩!手段……手段残忍歹毒,竟……竟是刨腹挖心,用以修炼邪功!”
许星遥闻言,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雅间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降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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