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黑石城依旧笼罩在一片劫后余生的沉重氛围之中。
巡天卫的修士们身着甲胄在废墟间进行着细致的搜查,确保没有云天殿的残党或齐家的余孽隐匿其中。
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凡人和低阶修士,在巡天卫修士的组织与帮助下,开始忍着悲痛,默默地整修家园。城中,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失去亲人后压抑的哭泣声,但一种新的秩序正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建立。
许星遥暂时落脚在城中一处刚刚被巡天卫临时清理出来的客栈。这三日,他并未外出参与搜救,而是独自房间内静坐调息,细细梳理着此番地宫之行的种种收获与生死感悟。同时,他也在等待着与苏明的会面,以期了解战后局势。
午后,房门被轻轻叩响。
许星遥睁开眼,起身打开房门。只见苏明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身上的软甲沾着干涸的血迹,脸上带着连日操劳的疲惫,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显然城内大局已定,让他心神放松了许多。
“苏道友,请进。”许星遥侧身将他请进屋内。
两人落座。苏明也不客套,直接拿起桌上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微凉的灵茶。他仰头先灌了一大口,长长舒了口气,这才开口道:“连日忙着清剿残敌、安抚民众,直到此时才算稍歇片刻。许道友,这几日可还安好?若有任何需要,但说无妨。”
“有劳苏道友挂心,此处甚好。”许星遥微微颔首,随后问道:“不知……如今城内情况如何?”
苏明放下茶杯,神色一正,道:“我知道许道友想问什么。齐家已然覆灭,家主齐永泰,与那名坐镇此地的云天殿长老江啸,在城破当日,被两位玄根后期的师叔联手击毙。”
许星遥默默听着,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齐家既然选择了与云天殿捆绑,行此逆天之举,便早应有此觉悟。
苏明接着说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凝重:“只是,在最后清点贼人尸首与俘虏时,并未发现齐永康。此人修为不俗,心思也颇为狡诈。若当真让他趁乱走脱,隐匿起来,未来恐成一方祸患,不得不防。”
许星遥闻言,平静地开口道:“齐永康已经死了,就死在地宫之中。”
“死了?”苏明一怔,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可是地宫已被我们巡天卫的兄弟前后搜查过数遍,并未发现他的尸首或是任何玄根境修士陨落时残留的气息痕迹啊?”
许星遥便将当日地宫的情形,从大阵初成,魂池吞噬,到石门被破,齐永康等人被宝珠净化的过程,详细地说与了苏明听。
苏明听得是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咋舌道:“竟是如此……那宝珠竟有如此灵性!难怪我们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痕迹,形神俱灭,自然是尸骨无存,连一点气息都不会残留了。”他看向许星遥的目光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后怕与庆幸,“如此说来,当日若非这宝珠,许道友你独自面对齐永康等数名高手的围攻,恐怕会是凶多吉少啊!”
许星遥点了点头,对此深以为然。回想起当时的局面,若非宝珠突然爆发,他即便能凭借寒髓剑镜支撑一时,也绝难在那么多高手的围攻下幸免。他心中一直萦绕着对那枚神秘宝珠的好奇,便顺势问道:“苏道友,说起那宝珠……想来贵宗前辈也已探查过地宫魂池,不知可曾探明那宝珠究竟是何来历?竟能拥有如此纯粹的净化之力,连那等凶煞邪阵都能克制。”
苏明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关于此珠的来历,我这几日确实听坐镇此地的陆阳真人提起过一二。真人他老人家博闻强识,对上古秘辛颇有研究。据他所言,上古风眷之民,其独特的修炼之道,似乎需要引动煞气入体,以特殊法门淬炼己身,磨砺神魂。因此,如今大陆上被发现的风眷之民遗迹,往往都位于如烈风涧、黑云沼这等煞气汇聚的凶险之地。”
他顿了顿,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继续解释道:“然而,煞气虽然可供修炼所用,但其本身毕竟狂暴驳杂,若控制不当,极易反噬其主,甚至侵蚀一方天地,造成大灾。相传,风眷之民每开辟一处炼煞之地后,便会集合族中高人,以大神通炼制一件强大的净化之物,用以调和煞气,守护一方生灵的清净,防止煞气失控,祸及苍生。地宫中的那枚宝珠,依陆阳真人所见,极可能便是风眷之民遗留下来的净化圣物之一。”
许星遥恍然,许多之前的疑惑似乎有了答案:“原来如此。它本就是为此地煞气而生,难怪能克制那邪阵。只是……”他眉头微蹙,又生出新的疑问,“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那地宫石室之中?按说齐家和云天殿在此地建造邪阵,应当会首先清除这等克制之物才对,怎会任其留在阵中,甚至最终成了破阵的关键?”
苏明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些许不解:“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齐家改建地宫时,并未发现那处石室;或许是那石室外的禁制太过强大,远超齐家能力范畴,他们尝试无果后,便只能暂时搁置。又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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