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与能量烧灼的刺鼻气味混合着陈年尘埃,在数据核心室沉重的合金大门前弥漫。最后一台“清道夫”的残骸冒着噼啪作响的电弧,瘫倒在黄凌脚边,其金属外壳上有一个巨大的熔穿洞口,边缘还闪烁着暗红色的光——那是他被危机激发的、尚不稳定的脉者能量留下的痕迹。
黄凌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沿着他沾满污垢的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隐隐作痛,那是刚才躲闪时撞上控制台的结果。他的指尖仍在微微颤抖,并非完全因为脱力,更多是源于体内那股初次真正喷涌后又强行压下的陌生力量所带来的余波。那感觉,如同握住了闪电的尾巴,狂暴而炽热,几乎要撕裂他的经脉。
“你怎么样?”杨萤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她靠在一排闪烁着故障灯光的服务器机柜旁,正快速检查着自己腕部一个已屏幕碎裂、冒着青烟的多功能工具仪。她的工程师外套袖口被能量灼烧出一片焦黑,脸上也多了几道擦痕,但眼神依旧专注而锐利,快速评估着现状。
“还……死不了。”黄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才稳住,“就是感觉……身体里像刚经历过一场辐射潮汐。”他望向那扇阻挡了他们最后步伐的大门。门体由某种暗沉的合金铸造,上面没有任何传统的锁孔或按键,只有两个并排的手掌印凹槽,凹槽边缘镶嵌着复杂的、已然黯淡的晶体回路,门上方,一个幽蓝色的扫描器镜头如同冷漠的眼睛, silent地注视着下方的不速之客。
“生物识别锁,结合地脉能量频率认证。”杨萤走到门前,用还能工作的扫描模块仔细检查,“看制式,是最高权限等级。强行突破的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七,而且很可能触发最终清除协议,比如……”她指了指天花板角落几个不起眼的孔洞,“高压能量喷射或者直接释放神经毒剂。”
黄凌的心沉了下去。千辛万苦走到这里,却被一扇门彻底挡住?他不甘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掌印凹槽。就在接触的瞬间,他怀中的那块父母遗留的能量芯片突然再次变得滚烫,同时,他脑海中那股尚未平息的能量流仿佛被无形地牵引,向着大门延伸而去。
一种奇异的感受涌上心头。
他并非“看到”,而是“感知”到。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在他独特的感知中,仿佛化作了一道汹涌的能量壁垒,复杂、致密、冰冷。但在壁垒的核心,他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频率——与他父母芯片散发出的波动,以及他自身刚刚觉醒的力量根源,有着某种同源的联系。那感觉,如同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捕捉到了一缕微弱却持续不绝的熟悉歌谣。
“等等……”黄凌闭上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玄妙的感知中,“杨萤,这锁……它需要的可能不完全是‘正确’的生物信息或能量频率……”
“那需要什么?”杨萤蹙眉,她的科学思维难以理解这种模糊的表述。
“一种……‘认可’?”黄凌寻找着合适的词语,眉头紧锁,“一种同源性的确认。它的防御机制在排斥一切外来者,但……它好像对我,或者对我身上的芯片,有那么一丝……‘迟疑’?”他无法解释得更清楚,这种感知远超语言描述的范畴。
杨萤沉默了几秒,看着黄凌额角渗出的细汗和他那专注到近乎痛苦的神情。她回想起这一路上的异常:芯片对特定环境的反应,黄凌愈发敏锐的预警。或许,科学无法解释的一切,正是这个世界崩坏后诞生的新规则。
“基于你的假设,”她迅速调整思路,语气变得务实,“如果我们无法提供‘正确’的钥匙,或许可以尝试‘欺骗’锁的识别系统。让它认为我们得到了‘认可’。”
她快速从背包里取出几个仅剩的能量晶核——品质不高,是从之前遭遇的蚀骨种身上获取的,以及几根超导导线和一个小巧的能量频率模拟器——这是她装备中少数未被完全摧毁的。
“我需要你帮我,黄凌。”杨萤的动作快得惊人,一边将导线连接晶核和模拟器,一边语速飞快地解释,“我的仪器大部分失灵了,无法精确捕捉和解析那‘同源频率’。你需要成为我的传感器。用你的感知,告诉我那扇门核心处的能量波动细节,越精确越好!频率、振幅、哪怕是极其细微的脉动模式!”
这是一场豪赌。将希望寄托在黄凌那不稳定且难以量化的感知上,以及她临时拼凑的、简陋的频率模拟装置。
黄凌重重地点了下头,没有半分犹豫。他再次将手按在掌印凹槽旁的冰冷门板上,屏住呼吸,将所有的意念集中。视野消失,听觉褪去,整个世界在他“心中”化为了纯粹的能量流动图景。
数据核心门的能量壁垒依旧强大,但那丝微弱的同源波动,在他的全力感知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