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越的身影如同一道融入黑暗的轻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灯火渐熄的黑岩城。他并未走大路,而是凭借着白日记忆的地图,感知着周边环境,在荒凉的戈壁与丘陵间穿行,直奔碎石谷方向。
碎石谷,位于黑岩城东北方约百里处。当林越抵达谷口时,双月已升至中天,清冷的月光将这片由风蚀形成的、布满嶙峋怪石和狭窄裂隙的谷地映照得一片惨白,更添几分肃杀。
林越收敛气息,如同壁虎般贴着一块巨大的风蚀岩壁,灵觉如同无形的触手,谨慎地向谷内延伸。很快,他便捕捉到了目标的气息——几簇微弱且驳杂的灵力波动,混杂着篝火的烟气和人声。
他如同鬼魅般在阴影中潜行,靠近一处位于谷地深处、相对避风的凹陷地带。那里果然燃着几堆篝火,约莫十五六人围坐在一起。篝火上架着烤得焦黑的兽肉,地上散落着空酒囊。这些人大多穿着沙盗谷标志性的沙黄色破旧布衣,但神色萎靡,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戾气。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壮、脸上带着一道新鲜刀疤的光头汉子,气息在气芽境巅峰正烦躁地撕咬着一条兽腿。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喽啰压低声音抱怨:
“大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今天人影子都没见一个!再待下去,兄弟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闭嘴!”刀疤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老子愿意在这鬼地方喝风?还不是被逼的!谷里现在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大当家和二当家都…”
“嘘!慎言!”另一个年纪稍大的沙盗紧张地左右看看,“小心隔墙有耳!二当家…沙摩大人据说废了,筋脉尽断,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整日里嚎叫…大当家胡七大人虽然伤得轻些,但也元气大伤,实力大不如前,还在闭关养伤…谷里死了一大半兄弟,现在是人心惶惶…”
“可不是嘛!”尖嘴猴腮的喽啰接口,声音带着恐惧,“那天…那个杀神…太可怕了!一把火,半个山谷都没了!听说大当家都差点交代在那!现在谷里就剩下小猫两三只,守着个空壳子。好些人怕那杀神再找上门,早就卷铺盖跑了!像我们这样拉点人出来一起的,算是有胆气的了!”
刀疤光头灌了口劣酒,眼神阴鸷:“哼,胆气?是没办法!留在谷里等死吗?胡七老大就算恢复,沙盗谷也完了!咱们只能靠自己,在这周边路上捞点油水,攒点本钱,以后是投靠别的山头还是远走高飞,再说吧!都打起精神来!明天换个地方蹲点!”
林越在暗处听着,心中冷笑连连。果然如他所料!沙盗谷经此一役,已是名存实亡!胡七重伤,沙摩彻底废掉,核心力量死伤大半,树倒猢狲散!这些逃出来的残兵败将,惶惶不可终日,只能沦为劫道的小毛贼。
“既然遇上了,那就送你们一程,彻底断了沙盗谷的根!”林越眼中寒光一闪,不再隐藏!
他脚下灵力爆发,身形如同离弦之箭,从藏身的巨石后暴射而出!速度之快,在月光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什么人?!”刀疤光头最先警觉,猛地扔掉兽腿,抓起手边的弯刀!
然而,太迟了!
呛啷!
黝黑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篝火映照下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噗嗤!噗嗤!
两名背对着林越、还在啃肉的沙盗瞬间被斩断了脖颈,头颅滚落,鲜血狂喷!
“敌袭!抄家伙!”刀疤光头目眦欲裂,厉声嘶吼!剩余的沙盗们惊骇欲绝,手忙脚乱地去抓武器。
林越的身影已如虎入羊群!《破锋三式》虽未纯熟,但最基础的劈砍在他手中使来,配合筑台境中期的雄浑灵力,威力惊人!
“断浪式!”横刀横扫,刀风呼啸!三名刚拔出武器的沙盗被拦腰斩断!
“裂岩式!”刀光如匹练,力劈华山!一名举盾格挡的气芽境中期沙盗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
“是…是他!那个杀神!林…林越!”刀疤光头终于看清了林越那在刀光中若隐若现的冷峻面容,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他转身就想跑!
“惊鸿式!”林越岂会给他机会?身形如电,人刀合一!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透了刀疤光头的后心!刀尖从前胸透出,带着一蓬滚烫的血花!
刀疤光头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尖,眼中生机迅速消散。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几个呼吸!十五名沙盗,包括气芽境巅峰的匪首,在筑台境中期的林越面前,如同土鸡瓦狗,被屠戮殆尽!篝火旁,只剩下遍地残肢断臂和浓烈的血腥味。
林越面无表情,道光闪过。用布包裹起那颗带着惊恐表情的头颅,又在尸体上简单搜刮了一下,只找到几块普通阴煞石和一些散碎金银。他没有停留,迅速清理掉自己留下的痕迹,身形再次融入夜色,朝着黑岩城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再次抵达黑岩城下时,东方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城门刚开,入城的人流稀稀拉拉。林越缴纳了入城费,无视守卫略带诧异的目光。毕竟他一身煞气,斗篷上还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径直朝着白天外城公告墙旁的“功绩司外务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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