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成仙，天道又奈我何 第64章 匪首隐秘·魔踪再现

晨露刚沾湿药田的青心草叶，李修缘（林砚之）已提着竹瓢站在丙区田埂上。黑煞正弯腰除草，粗糙的手掌握着小锄，动作比半月前熟练了许多，只是指尖偶尔会泛起一丝极淡的黑气——那黑气转瞬即逝，若不是李修缘前世对魔气的感知早已刻入骨髓，根本无从察觉。

“黑煞，这紫草需得离青心草三尺种，不然根系会抢养分。”王伯走过来，指着黑煞手边的紫草幼苗，语气带着耐心。

黑煞连忙应着，伸手去挪紫草——就在他的指尖触到紫草叶片的瞬间，幼苗突然微微枯萎，叶片边缘泛起焦黑，像是被什么腐蚀性的力量灼伤。黑煞脸色微变，下意识收回手，藏在身后的指尖悄悄攥紧，那丝淡黑气息彻底隐去。

李修缘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紫草性温，能净化微弱的邪祟之气，寻常修士触碰只会让它长势更旺，唯有沾染魔气的人触碰，才会出现枯萎反应——黑煞身上的黑气，绝非普通的浊气。

“李师兄，您怎么站在这儿？”陈默提着水桶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黑煞，“黑煞大哥干活可认真了，王伯还夸他学东西快呢。”

“嗯，是挺认真的。”李修缘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然杖，“你最近修炼怎么样？炼气四层的瓶颈快破了吧？”

“快了！”陈默兴奋地说，“多亏您给的回气丹，我现在灵力稳多了，再过几天就能尝试突破。”

两人闲聊着走向田埂另一头，李修缘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黑煞——他弯腰除草的动作看似自然，却总在靠近有净化作用的灵草时，下意识放慢速度；偶尔抬手擦汗，袖口滑落的瞬间，手腕处似乎有一道黑色的印记，像是某种符文，又像是魔功修炼留下的痕迹。

“看来得找机会试探一下。”李修缘在心里暗忖。他前世在幽冥魔宗暗部待了十年，对魔功的气息、符文、运转方式了如指掌，若是黑煞真的修炼过魔功，他一定能认出来——尤其是幽冥魔宗特有的《噬魂诀》，修炼时会在经脉中留下独特的“阴寒印记”，寻常手段根本无法抹去。

当晚月圆之夜，李修缘特意绕到杂役宿舍附近。按宗门规矩，杂役夜间不得随意外出，可他远远看到一道黑影从宿舍后窗翻出，正是黑煞。黑影脚步轻快，朝着药谷深处的废弃石屋走去，身上那丝被压制的魔气，在月光下隐隐泄露，比白天明显了几分。

李修缘悄悄跟上，借着灵草的掩护，躲在石屋窗外。屋内传来低低的喘息声，夹杂着灵力运转的嗡鸣——他屏住呼吸，凝神感知屋内的灵力波动：那波动阴冷、滞涩，运转路线扭曲，正是幽冥魔宗魔功的典型特征！更让他心惊的是，这波动中竟有《噬魂诀》的影子，只是比他前世修炼的完整版粗糙许多，像是残缺的入门心法。

“果然是幽冥魔宗的功法。”李修缘指尖微微收紧，自然杖泛起淡青色的光芒，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屋内的喘息声渐渐平息，黑煞的声音带着疲惫响起：“宗主，弟子按您的吩咐，混入太玄山药田，可……可那李修缘太过敏锐，弟子怕迟早会被发现。”

“怕什么？”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内的传讯符中传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太玄山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根本不会怀疑一个‘改邪归正’的山匪。你只需找到机会，在药谷的灵草中种下‘腐心蛊’，等太玄山的修士服用了用染蛊灵草炼制的丹药，咱们幽冥魔宗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掌控整个太玄山！”

“可是……那些杂役和弟子，他们都是无辜的。”黑煞的声音带着犹豫，“弟子之前劫掠，从未伤过人，现在让我用蛊毒害人，我……”

“无辜？”沙哑的声音冷笑一声，“你忘了你妻儿还在我们手里？若是敢违抗命令，你就等着收他们的尸体吧！”

传讯符的光芒突然熄灭，屋内陷入死寂。过了许久，黑煞才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拳头狠狠砸在石墙上，指节泛白，手腕处的黑色印记再次显现，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窗外的李修缘心头一震——原来黑煞是被胁迫的！他修炼魔功、混入太玄山，都是为了救妻儿。那道沙哑的声音，明显是幽冥魔宗的高层，而“腐心蛊”是幽冥魔宗的独门蛊毒，能悄无声息地侵蚀修士的道心，让其沦为傀儡。

“没想到幽冥魔宗的手，已经伸到太玄山附近了。”李修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前世他逃离幽冥魔宗，就是因为不愿参与这种残害无辜的阴谋，如今魔踪再现，还威胁到太玄山和身边的人，他绝不能坐视不管。

他悄悄退开，绕回“修缘居”。书房内，他铺开一张宣纸，凭着记忆画出黑煞手腕上的印记——那是幽冥魔宗的“控魂符”，一旦被种下，只要宗主催动符咒，被控制者就会承受钻心的痛苦，甚至会失去神智，沦为杀戮工具。

“要救黑煞，就得先解除他身上的控魂符，还要找到他妻儿的下落。”李修缘指尖拂过纸上的符印，眉头微蹙。解除控魂符需要“清心草”和“玄冰魄”，清心草药谷就有，可玄冰魄只有玄冰洞深处才有，且需青玄道人同意才能取用；而寻找黑煞妻儿，更是需要潜入幽冥魔宗的势力范围，风险极大。

第二日清晨，李修缘特意在药田等着黑煞。看到黑煞走来，他主动迎上去，手里拿着一株新鲜的清心草：“黑煞，昨天见你脸色不太好，这清心草能安神定气，你拿去泡水喝。”

黑煞看到清心草，瞳孔微缩，下意识想避开，却又强行忍住，接过草茎的手指微微颤抖：“谢……谢谢李师兄。”

“不必客气。”李修缘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语气随意，“你手腕上的印记，是之前受伤留下的吗？看着像是符文，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我略懂些符文之道，或许能帮你淡化疤痕。”

黑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忙将手腕缩进袖子里，语气带着慌乱：“不……不用了，就是普通的疤痕，过段时间就好了。”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向田埂另一头，背影透着明显的躲闪。

李修缘没有追上去——他已经确认，黑煞身上的印记就是控魂符，而且黑煞对魔功和符咒的事极为敏感，直接追问只会打草惊蛇。他需要更稳妥的方法，让黑煞主动信任他，说出真相。

接下来的几日，李修缘时常找黑煞闲聊，聊药田的灵草，聊杂役的日常，偶尔还会聊起自己“早年在坊市漂泊”的经历（实则是编的，为了拉近距离）。黑煞起初很警惕，话很少，可渐渐发现李修缘没有恶意，还时常提点他打理灵草的技巧，语气也渐渐缓和，偶尔会主动说起自己家乡的事，只是每次提到妻儿，都会立刻转移话题。

这天傍晚，李修缘在药谷深处的溪边遇到黑煞。黑煞正对着溪水发呆，手里攥着一块残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玲”字，边缘还沾着淡淡的魔气。看到李修缘，他连忙收起玉佩，眼神里满是戒备。

“这玉佩，是你妻儿的吧？”李修缘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温和，“我之前在黑风峡，见过你对少年很好，想来你对家人，也一定很牵挂。”

黑煞身体一僵，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李师兄，你……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发现你修炼魔功，被幽冥魔宗胁迫？”李修缘没有隐瞒，“我前世，也和幽冥魔宗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手段——控魂符、腐心蛊，还有那些用无辜者做实验的阴谋。”

黑煞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你……你也知道幽冥魔宗？”

“不仅知道，还很了解。”李修缘看着他，语气郑重，“我能帮你解除控魂符，也能帮你救回妻儿。但我需要知道真相——幽冥魔宗让你在灵草中下蛊，具体是哪几种灵草？他们的据点在哪里？还有，你妻儿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黑煞的身体颤抖起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李师兄，我不是故意要害人的！去年家乡水灾，我带着妻儿逃出来，路上遇到幽冥魔宗的人，他们杀了我爹娘，抓走了我妻儿，逼我修炼魔功，让我混入太玄山……他们说，只要我种下腐心蛊，让太玄山的修士变成傀儡，就放了我妻儿，我……我没有选择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李修缘：“这是他们让我下毒的灵草名单——紫纹草、玄参、凝露草，都是丹堂常用的灵草。他们的据点在黑风峡深处的暗洞里，我妻儿被关在那里的地牢里，有两个筑基期的魔修看守。”

李修缘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扭曲，带着魔气的侵蚀痕迹。他握紧纸条，语气坚定：“你放心，我会帮你救回妻儿，也会帮你解除控魂符。但你要答应我，从现在起，不要再按幽冥魔宗的命令行事，还要帮我留意他们的动向——他们肯定还会联系你，到时候你及时告诉我。”

“我答应你！”黑煞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只要能救回妻儿，我什么都愿意做！以后我再也不练魔功了，就算是死，也不会再帮幽冥魔宗害人！”

李修缘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清心丹，递给黑煞：“这清心丹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魔气，也能缓解控魂符的痛苦。你先服用，我会尽快想办法取玄冰魄，帮你彻底解除符咒。”

黑煞接过丹药，服下一粒，顿时感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丹田蔓延至全身，手腕上的控魂符印记淡了几分，之前的痛苦也缓解了不少。他对着李修缘深深鞠了一躬：“李师兄，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走黑煞后，李修缘立刻返回“修缘居”，将纸条和自己的发现整理好，准备第二天向青玄道人汇报。幽冥魔宗的阴谋不仅威胁到太玄山，还牵扯到他前世的仇恨，这一次，他不能再像前世那样逃避，而是要主动出击，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也彻底了结与幽冥魔宗的恩怨。

第二日清晨，李修缘带着纸条和画好的控魂符印记，来到玄冰洞。青玄道人听完他的汇报，脸色变得凝重：“幽冥魔宗竟敢如此大胆，妄图用蛊毒掌控我太玄山！幸好你及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弟子想请求去黑风峡暗洞，救回黑煞的妻儿，同时摧毁幽冥魔宗的据点。”李修缘躬身道，“黑煞本性不坏，只是被胁迫，我们不能看着他的妻儿落入魔修手中；而且，只有摧毁据点，才能阻止他们继续用蛊毒害人。”

青玄道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有此心，很好。但幽冥魔宗的据点有筑基期魔修看守，你虽已是金丹中期，却缺乏对付魔修的经验。我给你两件东西，助你一臂之力。”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面莹白的玉镜和一把黑色的短刃：“这面‘清心镜’，能反射魔功的攻击，还能净化蛊毒；这把‘斩魔刃’，是用玄冰洞的万年玄铁打造的，能克制魔气，对魔修有奇效。你此去，务必小心，若遇到危险，立刻捏碎定位令牌，我会亲自去支援你。”

李修缘接过清心镜和斩魔刃，躬身行礼：“多谢师父，弟子定不辱使命。”

“还有。”青玄道人叫住他，递给他一个小玉瓶，“这里面是玄冰魄，你拿去帮黑煞解除控魂符。记住，对付魔修，不仅要靠武力，还要靠道心——你守住‘自然之道’的本心，不被仇恨蒙蔽，才能真正战胜魔修。”

李修缘接过玉瓶，心中一暖——师父不仅给了他助力，还在提醒他守住道心，不要重蹈前世的覆辙。他再次躬身：“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离开玄冰洞后，李修缘先去药田找到黑煞，将玄冰魄交给她：“这是玄冰魄，能彻底解除你的控魂符。今晚你找个僻静的地方，用清心草煮水，将玄冰魄磨成粉，混入水中，浸泡手腕半个时辰，符咒就能解除。”

黑煞接过玄冰魄，激动得双手颤抖：“李师兄，谢谢你……谢谢你不仅愿意帮我救妻儿，还愿意帮我解除符咒。”

“不用谢。”李修缘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我会去黑风峡暗洞，你留在这里，帮我留意宗门的动静，若有幽冥魔宗的人联系你，立刻用传讯符告诉我。”

“好！”黑煞重重点头。

当晚三更，李修缘换上便于行动的夜行衣，带着清心镜、斩魔刃和定位令牌，悄悄离开太玄山，向黑风峡疾驰而去。夜色中的黑风峡比白天更显阴森，瘴气在月光下泛着淡黑色的光芒，峡内的黑风藤随风摇曳，像是无数只伸向空中的黑手。

他取出解毒草种子，撒在前方，跟着发光的草叶，快速向峡底的暗洞靠近。暗洞隐藏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洞口被黑风藤覆盖，藤蔓上泛着黑色的毒液，显然是魔修用来阻挡外人的。

李修缘取出斩魔刃，轻轻一挥——刀刃上的淡青色光芒与藤蔓的黑色毒液相遇，毒液瞬间蒸发，藤蔓也枯萎成灰，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他握紧清心镜，小心翼翼地走进洞内。

洞内弥漫着浓郁的魔气，墙壁上插着几支燃烧的黑色火把，火把的光芒映出两侧牢房的影子——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几个人，有老有少，都是普通百姓，显然是被幽冥魔宗抓来做实验的。

“住手！”李修缘听到前方传来呵斥声，连忙加快脚步，转过拐角，看到两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魔修，正拿着匕首，对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那妇人怀里的孩子，手里攥着一块残破的玉佩，正是黑煞的妻儿！

“你们是谁？竟敢闯我幽冥魔宗的据点！”一个瘦高的魔修看到李修缘，厉声喝道，手中的匕首指向妇人的喉咙，“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李修缘停下脚步，举起清心镜，镜身泛着淡青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洞穴：“放了他们，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饶我们一命？”另一个矮胖的魔修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金丹中期的修士？我们可是筑基后期的魔修，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说着，瘦高魔修突然催动魔功，一道黑色的魔气从指尖射出，直刺李修缘的胸口。李修缘举起清心镜，魔气射在镜面上，瞬间被反射回去，击中瘦高魔修的肩膀——魔修惨叫一声，肩膀上的肉瞬间腐烂，露出森白的骨头。

“这是什么镜子？”矮胖魔修脸色大变，不敢再轻敌，双手结印，一道黑色的护盾挡在身前，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蛊虫，朝着妇人扔去——那正是腐心蛊的虫卵，一旦接触人体，就会立刻孵化，钻进皮肤。

李修缘眼疾手快，甩出斩魔刃——刀刃带着淡青色的光芒，斩断了蛊虫卵，同时劈在黑色护盾上。护盾瞬间碎裂，矮胖魔修被刀刃的余波击中，倒在地上，口吐黑血。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克制我们的魔功？”瘦高魔修捂着受伤的肩膀，语气带着恐惧。

“我是谁不重要。”李修缘走到妇人面前，解开她身上的锁链，“重要的是，今天你们的据点，该毁了。”

他转身看向两个魔修，手中的清心镜再次亮起——镜身的光芒形成一道光柱，笼罩着整个洞穴，洞内的魔气被快速净化，黑色的火把也纷纷熄灭。两个魔修在光柱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飞灰，只留下两颗黑色的魔核。

“多谢……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妇人抱着孩子，对着李修缘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颤抖。

“不用谢。”李修缘扶起她，语气温和，“我是黑煞的朋友，是来救你们的。黑煞现在在太玄山，很安全，我们现在就带你去找他。”

妇人听到黑煞的名字，眼中露出惊喜的泪水：“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能见到他了。”

李修缘带着黑煞的妻儿，还有其他被关押的百姓，离开了暗洞。他在洞外点燃了一把火，烧毁了整个据点，彻底清除了幽冥魔宗的痕迹。

返回太玄山时，天已蒙蒙亮。李修缘将百姓们交给宗门的弟子，安排他们暂时住在杂役宿舍，然后带着黑煞的妻儿，来到药田。

黑煞看到妻儿，激动得说不出话，冲上前紧紧抱住他们，眼泪止不住地流。妇人也抱着黑煞，诉说着分别后的遭遇，孩子则在黑煞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生怕再次分开。

李修缘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他知道，这次不仅摧毁了幽冥魔宗的据点，救回了无辜的百姓，还帮黑煞摆脱了魔修的控制，这比单纯的杀戮更有意义。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幽冥魔宗阴谋的冰山一角。那个沙哑声音的宗主，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的魔修，迟早还会再来。他需要尽快提升实力，巩固太玄山的防御，同时查清幽冥魔宗的真正目的，彻底斩断这颗毒瘤——不仅是为了太玄山，更是为了自己前世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