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议论的中心人物之一——琴酒,在通过各种渠道得知这一切后,心里的不爽和暴怒简直要凝成实质溢出来。
他甚至没开那辆标志性的保时捷356A,而是罕见地进行了乔装打扮,压低的帽檐和普通的黑色外套遮掩了他大部分特征,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童磨的公寓。
一进门,他就猛地摘下用来伪装的平光墨镜,狠狠摔在客厅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银色的长发随着他烦躁的动作晃动,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冰冷怒火,绿眼睛里翻涌着杀意。
他的不爽已经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能让空气冻结。
童磨看着他这副样子,眨了眨彩色的眼睛,主动凑过去,伸出手轻轻摇了摇他的袖子,语气带着惯有的、试图安抚的调子:
“别生气嘛,别生气嘛~”
他试图理性分析:“往好处想想,他的视线现在全部集中在我这里,注意力被彻底转移了。前些天一直被他和他那些FBI同僚针对、损失惨重的美国分部,刚好可以趁机喘口气,恢复一下元气……”
琴酒猛地抽回被童磨拽着的袖子,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不住的狠厉:“我就应该在……的时候杀了他。”
在什么?一阵突如其来的、细微却持续的耳鸣声干扰了童磨的听觉,他没听清琴酒含糊掉的那个最关键的时间点或事件。
但这并不影响他继续试图安抚:“不是说好了吗?在我们……成功之前,尽可能地利用他们各方势力之间的制衡和矛盾……”
“但是他骚扰你。”琴酒猛地打断他,转回身,绿眸死死盯住童磨,强调的重点完全跑偏。
童磨愣了一下:“欸?”重点在这里吗?
“拒绝他。”琴酒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紧接着,琴酒似乎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什么,声音变得更小,更像是一种压抑的嘟囔或诅咒。
童磨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耳朵,那烦人的耳鸣声又响了起来,再次掩盖了琴酒的话语。
他微微蹙眉,这次清晰地意识到——他的听力,好像确实出了点问题。是得找个时间去看看怎么回事了。
琴酒的任务很繁重,并没有多长时间就离开了,公寓里骤然陷入一片寂静。
童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次轻拍了下自己的耳朵,叹了口气,而后轻轻摸了摸刚才琴酒所甩开的袖子,随即转身走向厨房。
他拿起玻璃杯,走到流理台前,伸手去接水。
就在水流声响起的一刹那——
眼前的世界猛地褪去了所有颜色。
不是逐渐暗淡,而是骤然被抽离了一切色彩,只剩下死寂的、毫无生机的灰白。不仅如此,洗漱台、水龙头、他握着杯子的手、乃至整个空间……一切轮廓都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撕扯,化作无数疯狂舞动、纠缠不清的黑色线条。
整个世界在他眼前变成了一幅扭曲癫狂的线稿。
一阵轻微的晕眩击中了他,脚下晃了晃。
童磨下意识地猛地扶住冰冷的洗漱台边缘,指节用力到泛白。他闭上眼,甩了甩头。
大约两三秒后,那诡异的剥离感才潮水般退去。
色彩一点点重新渗入视野,物体的轮廓也恢复了稳定。水流依旧哗哗地响着,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瞬间只是他的错觉。
童磨皱着眉,看着杯中渐渐满溢的清水。
“什么啊……”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极少出现的、真切的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未能立刻散去的、源自本能的惊悸。
在那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就在这时——
「滋——」
一阵极其细微的电流杂音突兀地在脑中响起。
紧接着,一面半透明的、幽蓝色的虚幻屏幕毫无征兆地在他视野正中展开,如同坏掉的老式电视屏幕般闪烁不定。
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落在了屏幕上那代表身份的一栏。
『■■■■■■■■』
那原本应该显示着某种信息的、被黑色块覆盖的栏目……似乎,比平时看到的,要黯淡了几分?
童磨凝神,想要看得更仔细些——
「咔嚓。」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玻璃碎裂的声响。
幽蓝色的屏幕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同那电流杂音也一同沉寂。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童磨站在原地,彩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脸上那惯常的、用以伪装的温和笑意第一次彻底消失不见。
他沉默了片刻,极轻地、带着某种试探性的疑惑,念出了那个词:
“……系统?”
琴酒的保时捷并未驶离太远,只是无声地滑入街角一处浓重的阴影里,彻底熄了火。
他并未立刻离开。
车内,副驾驶座上的平板屏幕亮着微光,分割成数个监控画面,其中正中央最大的那个,清晰地显示着童磨公寓厨房的实时影像——一个极其隐蔽的摄像头正无声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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