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装车刺眼的灯光如同探照灯,将厂区锈迹斑斑的大门和一小片空地照得惨白,更衬得围墙之上的黑暗深不见底。引擎低沉的轰鸣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压过了远处隐约的丧尸嘶吼。刀疤脸男人不耐烦的敲打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据守墙头之人的心上。
“里面的人听着!”刀疤脸的声音粗嘎嚣张,透过铁门的缝隙传进来,“老子没耐心跟你们耗!把东西交出来,再把那几个伤了我兄弟的杂碎捆出来,老子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他身旁那个缠着绷带的光头同伙更是激动地指着墙上叫骂:“对!还有那个用枪的!妈的!废了老子的手!把他交出来!”
墙头上,幸存者们握紧手中简陋的武器,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而来,甚至比面对尸潮时更令人绝望——丧尸没有智慧,而眼前的,是同样残忍却更有组织的同类。
赵海被人搀扶着爬上墙头,看到下方的阵势,腿肚子都在打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他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陈凡。
陈凡的目光越过垛口,冷静地评估着对方。四辆车,约十五到十八人,武器以砍刀、铁棍为主,但至少有两把枪(刀疤脸腰间别着一把手枪,皮卡车斗里似乎还有人端着猎枪),可能还有弩。车辆经过改装,具有一定的冲撞和防护能力。对方士气嚣张,但队形松散,缺乏纪律,更像是凭一股凶悍之气聚集起来的匪徒。
“他们……他们就是为那个来的……”赵海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对陈凡低语,“把东西给他们吧……不然我们都要死……”
“给了,他们就会走吗?”陈凡头也不回,声音冰冷,“看看他们的架势,像是拿了东西就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赵海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凡哥,怎么办?”张浩凑近低声问,握着消防斧的手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但眼神里更多的是愤怒而非恐惧。王钊也靠了过来,独臂紧紧抱着那根钢筋,嘴唇抿成一条线。
陈凡没有立刻回答。他注意到对方虽然叫嚣得厉害,但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似乎也有所顾忌。是在忌惮据点的围墙?还是忌惮冷锋那把可能存在的步枪?或者……是在等待什么?
“赵海!”刀疤脸再次大吼,“老子数到十!再不开门交东西,老子就炸开这破门,进去鸡犬不留!”
“一!”
墙头一阵骚动,恐慌蔓延。
“陈凡兄弟!快想想办法啊!”赵海彻底慌了神,抓住陈凡的胳膊。
陈凡猛地甩开他的手,目光锐利地扫过墙头所有能战斗的人,声音陡然提高,压过了下面的人:“都听着!门不能开!开了就是死路一条!想活命的,就拿起武器,守住围墙!”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冷静,如同磐石般暂时稳住了即将崩溃的人心。几个原本隶属赵海的手下,看着下方凶神恶煞的匪徒,又看看镇定得可怕的陈凡,下意识地选择了听从。
“二!”
“三!”
“张浩,带几个人去把仓库那几桶剩下的燃油搬上来!兑上沙子,做成燃烧瓶!”
“王钊,你去通知女人和孩子,全部躲进最深的地下仓库!李莉,刘媛媛,你们去帮忙!”
“其他人,弓箭、砖块准备!瞄准了再打!”
陈凡一道道指令快速下达,混乱的场面竟然被强行纳入了秩序的轨道。张浩立刻带人冲下墙头。王钊和李莉刘媛媛也咬牙跑开。
“四!”
“五!”
赵海看着陈凡瞬间接管了指挥权,而自己完全被架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六!”
“七!”
冷锋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起来,却被照顾他的人死死按住。“枪……我的枪……”他虚弱地嘶哑道。
“八!”
张浩等人气喘吁吁地将几桶所剩不多的燃油和收集来的空玻璃瓶搬了上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开始制作简易燃烧瓶。
“九!”
刀疤脸已经举起了手,身后有人从皮卡上抬下了一根粗壮的撞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等等!”陈凡突然朝着下方高喊。
刀疤脸的手停在半空,狞笑着抬头:“怎么?想通了?”
“东西可以谈!”陈凡声音沉稳,“但你怎么保证拿到东西后不为难我们?”
他在拖延时间,同时试图获取更多信息。
“保证?”刀疤脸嗤笑一声,“老子手里的刀就是保证!少他妈废话!把东西扔出来!再开门让老子进去搜一圈,要是没藏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语气充满了戏谑和残忍,毫无诚信可言。
而陈凡敏锐地捕捉到,在刀疤脸说“进去搜一圈”时,他身边那个光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据点深处的某个方向,似乎另有目标。
他们不只是要“东西”,还要找人?或者确认什么?
“十!”刀疤脸失去了耐心,猛地挥手!“给老子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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