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笔记上的文字,如同冰冷的楔子,敲进了每个人的脑海,让短暂的安宁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茫然的不安。
“囚笼……渐朽……平衡之楔……归墟……” 老吴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词,捧着那张夹页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激动早已被巨大的困惑和一丝恐惧取代,“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一直寻找的‘钥匙’,难道不是希望,反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张浩眉头紧锁,他看向被自己小心放在木桌上、那个由老吴保管的金属箱子,目光复杂。他一直以为这里面装着的是通往生路的凭证,如今却被告知这可能是一个关乎万物存亡的、极其不稳定的“平衡器”。这种认知的颠覆让他感到一阵无力。
王钊蹲在角落里,努力消化着这些远超他理解范围的信息。囚笼?归墟?他不太明白这些词的深意,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却清晰无比。他看看这个诡异的房间,又看看其他人凝重的脸色,只觉得原本就沉重的压力,此刻又增加了千钧。
冷锋依旧守在门边,面无表情,但紧握武器的手指关节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作为战士,他习惯于面对明确的敌人和清晰的目标。然而此刻,敌人似乎不再是具体的“夜鸮”,而是某种更加宏大、更加无形的威胁,甚至他们自己手中,都可能握着一把双刃剑。这种未知,比枪林弹雨更让人心悸。
陈凡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眼,胸膛微微起伏。兽皮笔记上的信息,与他意识深处那些混乱的碎片、与直播间那些关于“波动”、“信号”、“干扰”的零星话语,产生了某种危险的共鸣。“摇篮”是囚笼,而且在朽坏?这意味着什么?是某种封印在减弱,还是囚禁的“东西”即将破笼而出?“钥匙”是维持平衡的楔子……难道“摇篮”里关押着某种东西,需要“钥匙”来维持其禁锢状态的稳定?
这个猜想让他背脊发凉。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夜鸮”拼命追寻“钥匙”,是为了打破平衡,释放那个被囚禁的存在?还是为了……加固囚笼?他们的目的截然不同,将导致完全相反的后果。而他们这支小队,无意中卷入了这场关乎未知存在的争斗中心,手中还握着最关键的那个……“开关”。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房间中央那张厚重的木桌上。那些布满灰尘的、类似星盘罗盘的仪器……“镜室”?这个名字,还有笔记中“镜可映真,亦可惑心”的警告,又是什么意思?
“吴老,”陈凡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探求欲,“再仔细找找。这个房间,既然叫‘镜室’,绝不会只有这些书籍和仪器。‘镜’在哪里?它如何‘映真’,又如何‘惑心’?笔记被撕掉的部分,或许就有答案。”
老吴从巨大的信息冲击中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对,对!必须弄清楚!这关系到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他立刻放下兽皮笔记,再次投身到对那些书架和角落的细致搜索中,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寻找任何与“镜”相关的线索,或者笔记的缺失部分。
张浩也站起身,开始检查墙壁和地面,用手敲打,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或机关。王钊见状,也鼓起勇气,学着张浩的样子,在另一边墙壁上小心摸索起来。
冷锋虽然守在门口,但目光也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陈凡无法参与体力搜索,他只能坐在那里,将全部精神集中起来,去“感受”这个房间。他闭上眼睛,尝试着像之前感应监控和数据流一样,去捕捉这个“镜室”可能存在的特殊“波动”。
渐渐地,在屏蔽了身体的痛楚和呼吸声后,他仿佛真的“听”到了一些东西——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感觉”,源头似乎就来自于房间的中央,那张木桌的方位。
他猛地睁开眼,目光锁定在木桌桌面那些覆盖着厚厚灰尘的仪器上。
“桌子……那些仪器……”他指向桌面。
张浩和老吴立刻围到桌边。老吴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星盘、罗盘等仪器一件件移开,露出下面古朴的木制桌面。桌面上同样落满灰尘,但似乎……有一些非常浅淡的、并非木材天然纹路的刻痕。
老吴用手拂去灰尘,那些刻痕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巨大的、极其复杂的同心圆图案,圆内嵌套着许多更小的几何图形和无法解读的符号,几乎覆盖了整个桌面。在图案的中心,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大小的凹槽,凹槽的形状……竟然与老吴金属箱子里那把“钥匙”的轮廓隐约吻合!
“这就是……‘镜’?”张浩惊讶地看着这个巨大的刻痕图案。
“不,这更像是……启动‘镜’的基座或者接口。”老吴声音颤抖,他对比了一下凹槽和记忆中“钥匙”的形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难道……要把‘钥匙’放进去?”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心头一紧。笔记上明确警告“镜可映真,亦可惑心”。贸然启动这个未知的装置,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会得到至关重要的真相,也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甚至可能……如笔记所说,迷惑他们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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