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段氏春秋 第157章 珍珑棋局

郯城通往少林的官道上，四辆马车。数十匹快马踏碎春末的残阳。段无咎的月白锦袍沾着古栈道的黄尘，腰间配剑随着马背起伏轻吟。洛十九忽然勒缰，剑鞘挑起半空掠过的信鸽，三根淬毒银针从鸽爪暗格弹出，钉入路边界碑时腾起青烟。

“四通商行的赤尾鸽。”马芊芸摘下面纱，金丝手套捏碎蜡封。信纸展开时浮出四通商行特有的硫磺味，琉璃璎珞在暮色中映出蝇头小楷。

王语嫣策马靠近，蓝衫下摆绣着月白花瓣：“可是慕容家又有动作？”

“两件事，聪辩先生苏星河下月十五在聋哑谷设局。”马芊芸指尖金针挑破信纸夹层，露出半张西南地形图，“破珍珑棋局者，可得他三十年所藏典籍与门下七十二洞效忠。”

段无咎并指划过地图，六品一阳指的劲气在聋哑谷位置灼出焦痕：“苏星河师承逍遥派无崖子，二十年前被丁春秋逼得装聋作哑，这棋局怕是钓鱼的饵。”

乔峰铁掌捏碎路边卵石，降龙掌力震散信鸽残留的毒烟：“第二件事呢？”

马芊芸抖开信纸第二层，浸过药水的字迹在暮色中显形：“少林玄慈方丈广发英雄帖，三个月后召开屠魔大会。这半月来，‘铁臂神刀’周猛、‘青城剑叟’白自在皆死于成名绝技，而且少林玄苦大师也是死在少林绝技摩诃指之下，诸多亡者伤口与慕容家斗转星移的手法九分相似。”

洛十九长剑突然出鞘三寸，剑气扫落树梢窥探的夜枭：“乔帮主三十年前雁门关旧事，也被翻出来作筏子。”

段誉扯住躁动的马缰，凌波微步的气劲在鞍鞯上刻出八卦纹：“慕容复这是要借刀杀人！当年玄慈方丈率中原高手误杀乔伯母...”

乔峰待听到自己恩师竟然死在自己成名的摩诃指之下，一时悲愤无以复加，一方面恩师被害，悲痛万分，另一方面似乎是有人专门刻意去杀害，三十年前参加过雁门关大战的生还者。

“噤声！”乔峰降龙掌力凌空拍灭五丈外的火折子，林间惊起宿鸟纷飞。阿朱腕间琉璃璎珞突然轻颤，硫磺味里混入一丝血腥——三十里外有大批人马迫近。

段无咎折扇展开精钢扇面，在暮色中划出北斗七星阵：“聋哑谷距此二百里，屠魔大会尚有九十日。既然有人要唱这出双簧，我们便拆了他们的戏台！”

王语嫣突然掷出三枚铜钱，在官道中央布成三才阵：“苏星河棋局设在天聋地哑谷，那地方是北魏鲜卑皇陵旧址。夫君可记得《琅嬛秘录》载有‘珍珑锁龙’的机关？”

马芊芸药囊窜出碧玉蟾蜍，毒舌舔舐地图上某处：“谷中地下暗河通着五毒教总坛，若说没有丁春秋的手笔...”

乔峰擒龙功摄来节枯枝，在地上画出雁门关地形：“三十年前的血债，倒要看看少林如何算法。只是这屠魔大会，怕是个请君入瓮的局。”

洛十九剑鞘点地，青石板裂出七道细缝：“四通商行探得，死者周猛喉间剑伤深两寸七分，与慕容复佩剑宽度吻合。白自在心脉尽碎，却留着半记降龙掌的淤痕。”

段无咎突然并指刺向虚空，六品一阳指的金芒击落三只淬毒弩箭：“慕容家的朋友既到了，何不现身说话？”

二十丈外古槐上坠下三个黑衣死士，眉心插着洛十九的透骨钉。马芊芸金针挑开尸体衣襟，露出胸前星宿派毒虫刺青：“丁春秋的徒子徒孙也来凑热闹。”

阿朱突然轻咳，琉璃璎珞裂痕渗出黑血：“聋哑谷...我幼时听慕容老夫人提过，谷中藏有逍遥派《不老长春功》残卷...”

段誉少商剑指凌空疾点，剑气封住她几处要穴：“阿朱妹妹莫要动气，待到了嵩山，定让薛神医给你根治旧疾。”

暮色彻底吞没官道时，众人已在破庙休整。马芊芸药囊中爬出十只火蟾蜍，遇香即喷毒雾，将方圆十丈守得铁桶一般。王语嫣借着蟾毒磷光，在沙盘推演聋哑谷地势。

“珍珑棋局按先天八卦排布，生门在巽位，却需连破七道毒障。”她纤指划过沙盘沟壑，“苏星河门下函谷八友，各掌一门绝艺。若得他们相助，大理兵械司能添三百匠人。”

乔峰撕下烤野兔的后腿，油脂滴入篝火炸起蓝焰：“慕容复既要嫁祸，少不得在屠魔大会现身。届时诸位作证，乔某这三十年的降龙掌，倒要问问他的斗转星移接不接得住！”

段无咎突然掷出三枚雪山乌头，药草在篝火中炸出清香：“四通商行探得，屠魔大会前还有件趣事——吐蕃国师鸠摩智已至中原，说是要讨教少林七十二绝技。”

洛十九长剑归鞘时带起龙吟：“那番僧前藩败在天龙寺，如今怕还是冲着六脉神剑来的。”

钟灵从梁上翻下，闪电貂叼着半截毒蛇：“刚在房梁逮到的，七寸处有星宿派炼蛊的铜环！”

马芊芸金针挑破蛇胆，墨绿毒液蚀穿地砖：“丁春秋这是等不及了。也好，新制的化功散正缺个试药的。”

子夜更鼓传来时，段无咎在破庙地面刻出五行阵图：“明日继续前往聋哑谷，洛十九持我令牌调动四通商行暗桩。”

王语嫣突然掷出铜钱钉住阵眼：“夫君莫忘了，聋哑谷水脉通着慕容家燕子坞。当年无崖子与慕容博祖父有旧，这棋局怕是连环计。”

乔峰铁掌拍碎供桌，降龙掌劲力震得梁上积灰簌簌：“管他几重计，一掌破之！只是段兄弟需留神，苏星河那‘聪辩’之名，怕是聋子听雷——另有玄机。”

阿朱腕间琉璃璎珞忽然轻响，硫磺味里混着茶花香。段无咎六品一阳指的金芒在破庙画下北斗阵纹，龙象般若功的暗金纹路攀至脖颈：“明日辰时启程。慕容家既要唱这出双簧，我们便掀了他们的戏台，砸了他们的场子！”

篝火将熄时，洛十九的剑鞘突然点地三次——三十里外的官道，四通商行三百镖师已押着二十车军械，车辕暗格里藏着破阵用的雷火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