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崖下的魔气已浓如浸了墨的棉絮,辰刚抵近崖脚三丈处,便被一股刺骨的阴冷气息裹住 —— 那是封脉阵散出的魔雾,比黑风谷外的聚魔气稠厚三倍不止,其中缠绕的黑色光丝细如发丝,却韧若精钢,像无数条饥饿的小蛇,死死勒住崖壁上裸露的地脉节点。那些原本泛着淡黄光泽的地脉气,此刻只能在节点处微弱搏动,如同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沉闷的低鸣,连一丝都难以向上输送,崖壁的黄土甚至因地脉的压抑而裂开细密的纹路。
“吼 ——”
崖顶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呼,带着戊土道则被撕裂的震颤。辰急忙抬头望去,视线穿透层层魔雾,清晰地看到始麒麟的窘境:他左肩的鳞片已被弑神枪的魔芒划开一道半尺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鳞片卷曲发黑,伤口处的肌肉外翻,土黄色的血液顺着鳞片的缝隙不断涌出,每一滴落在崖壁的魔雾上,都会发出 “滋啦” 的轻响,瞬间被染成墨黑,化作一缕带着焦味的黑烟消散。他手中的戊土杏黄旗更是惨状,旗面边缘有好几处细小的破洞,原本如活物般流转的土纹,此刻僵滞在半空,像被寒冬冻住的溪流,连最核心的 “镇地纹” 都黯淡得只剩一丝微光;四蹄下的地脉光纹更是薄如蝉翼,几乎要融入崖顶的岩石,仅能勉强在他周身裹住一层浅黄的光膜,抵挡罗睺那柄弑神枪持续施压的暗红枪芒 —— 枪芒已压到离他鳞片不足三寸的地方,将光膜压出细密的褶皱,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始麒麟,你若再顽抗,这麒麟崖的地脉,今日便会彻底化作魔气的养料!” 罗睺的声音从魔雾深处传来,带着淬了毒般的残忍笑意,黑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衣摆下露出的黑色靴尖,竟踩着一缕缕凝聚成形的魔气,如同踏在墨色的云团上。他手中的弑神枪再次向前递出半寸,枪尖的魔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细小的暗红光柱,直接触到始麒麟的鳞片,将鳞片腐蚀出一个个针尖大的黑洞,黑色的魔气顺着黑洞往里钻,让始麒麟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辰的魂体骤然绷紧,指尖甚至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更亮的淡青光。他借着斧痕碎片与地脉的联结,清晰地 “看” 到封脉阵的全貌 —— 阵眼由十二根碗口粗的漆黑兽骨组成,每根兽骨都泛着油腻的暗光,表面刻满扭曲的 “噬脉魔纹”,纹路里流淌着暗红的魔气,像血管般蜿蜒。每根兽骨顶端都斜插着一枚魔族修士的头骨,头骨的眼窝、鼻洞甚至牙床里,都跳动着幽绿的魔火,火舌顺着魔纹缓缓舔舐地脉节点,将浓稠的魔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地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黑色闭环。这十二根兽骨按 “子、丑、寅、卯” 十二地支方位排列,恰好将麒麟崖的地脉根系牢牢锁住,难怪始麒麟的戊土气连一半都施展不出来。
“必须先破封脉阵,否则始麒麟撑不过一炷香。” 辰的心中快速做出判断,目光扫过十二根兽骨,最终停在西侧 “未” 位的兽骨上 —— 之前在符文洞领悟的 “地脉四象辨” 在此刻完全激活,斧痕碎片传来的微弱共鸣告诉他,这处兽骨与地脉的联结最浅,兽骨下的地脉节点因常年被积雪覆盖,魔纹的侵蚀程度也最轻,是破阵的最佳突破口。
辰悄悄矮下身,借着崖壁凸起的岩石掩护,一点点向 “未” 位阵眼挪去。他将斧痕碎片紧紧贴在掌心,指尖凝聚着体内仅剩的清气 —— 从黑风谷驰援途中,为震退三波魔族巡逻兵已消耗近六成清气,此刻仅能凝聚出一道手指粗的青光,光纹里还带着细微的颤动,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待挪到离兽骨不足五丈时,他屏住呼吸,趁着阵眼处两名魔族修士专注输送魔气的间隙 —— 那两人正闭着眼,黑袍下的胸膛剧烈起伏,骨杖顶端的魔火随他们的呼吸明暗交替 —— 猛地将掌心的青光向前一弹。
“滋啦 ——”
青光如箭般射向兽骨上的魔纹,刚一触碰便发出刺耳的灼烧声,像是滚烫的烙铁按在腐木上。原本泛着暗红光泽的魔纹瞬间被青光穿透,化作黑色的灰烬簌簌落下,兽骨顶端头骨的绿色魔火也剧烈闪烁起来,火舌缩成一团,像是被冷水浇过的炭火,连头骨眼窝都泛起淡淡的白烟。
“谁?!”
两名魔族修士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惊怒,手中的骨杖同时指向辰的方向。骨杖上的魔纹骤然亮起,两道深灰色的毒雾从杖尖喷出,带着腐叶与烂泥混合的恶臭,像两条活过来的毒蛇,直扑辰的面门 —— 毒雾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腐蚀,留下淡淡的黑色轨迹。
辰早有准备,足尖在崖壁的岩石上轻轻一点,身体如柳絮般向侧后方闪退,衣袍翻飞间,堪堪避开毒雾的侵袭。与此同时,他左手快速凝聚另一道清气,这一次,斧痕碎片似乎感知到地脉的危机,自发溢出一缕极淡的开天本源气,与清气交织在一起,让青光添了层细碎的淡金边,化作一柄半尺长的光刃,带着轻微的嗡鸣劈向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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