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的晨,总裹着一层淡金色的柔光 —— 那光不是烈阳的炽烈,是昆仑巅积雪反射的月华与晨光交融的暖意,像给整座山脉盖了层薄纱。善缘台就筑在昆仑 “菩提崖” 下,台基是用万年先天白玉砌的,每块玉砖都盈着温润的光晕,砖缝里生着 “善念草”:叶片是半透明的淡绿色,脉络间流转着极细的白光,风一吹便簌簌作响,散出的气息清甜如晨露,闻着便让人紧绷的肩颈慢慢放松,连心底的浮躁都似被悄悄抚平。
台中央立着一株丈许高的 “菩提木”,树干粗得需两人合抱,树皮是深褐色的,布满了细腻的纹路,像刻着千万年的岁月;枝桠向四周舒展,如撑开的巨伞,枝头挂着数十颗淡金色的 “善缘果”—— 果子有拳头大小,表皮光滑,上面刻着细小的 “善” 字纹路,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落在果子上,纹路便泛着细碎的金光,在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把星星。
辰自九黎寨赶来时,善缘台上已聚了不少弟子。有华夏谷来的人类弟子,身着粗布短衫,领口袖口还缝着补丁,腰间别着辰教的简易识字木牌 —— 木牌是用灵脉木削的,上面用炭笔写着 “人”“禾” 二字,边缘被摩挲得光滑;也有九黎寨的巫族弟子,**着上身,古铜色皮肤上的血纹图腾泛着淡红光,有的图腾是狰狞的斧形,有的是咆哮的凶兽,他们手中没持石斧,只将阿黄教写的 “山”“水” 字石片揣在兽皮腰包里,石片边缘还留着打磨时的细痕。
弟子们围着菩提木坐成一圈,有的盘腿,有的屈膝,目光都牢牢落在台侧的两位修士身上。那两位修士便是西方教的接引与准提。接引身着素色僧袍,袍角缝着细碎的菩提叶纹,针脚细密,看得出是精心缝制的,他手中握着一串紫檀木念珠,每颗珠子都泛着淡淡的功德金光,珠串转动时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春雨落在青石板上;他面容温和,眼角带着浅浅的纹路,眼神像春日融化的清泉,透着悲悯,望过来时,让人忍不住想倾诉心事。
准提则穿一件浅灰色道袍,衣料是用昆仑的 “云丝” 织的,轻得像没重量,腰间系着七宝妙树 —— 树身是用先天灵木制成,泛着淡青色的光,枝桠间嵌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颗宝石,每颗宝石都有拇指大小,在晨光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赤宝石像小火球,蓝宝石似深海珠,他嘴角噙着浅笑,神色洒脱,正用手指轻轻拂过七宝妙树的枝桠,指尖碰到宝石时,宝石便会闪一下,像在回应他的触碰。
“诸位道友,今日召大家来,是想与大家说说‘善念’二字。” 接引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一股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个弟子耳中,连菩提木上的善缘果都微微晃动,果子上的 “善” 字纹路亮了亮,“前番洪荒遭罗睺魔患,诸位也亲身体会过 —— 魔气多由生灵恶念引生:争灵田时的贪念,会让地脉气紊乱;打斗时的嗔念,会让戾气聚成魔影;见友难不帮的痴念,会让魔气找到缝隙。而善念,便是斩除这些温床的利刃,是护持我们自己、护持洪荒的根基。”
台下的人类弟子 “石娃” 猛地举起手 —— 他是之前在华夏谷学字最认真的少年,今年刚十三岁,个子不高,却透着股机灵,攥着腰间木牌的手指泛着白,显然是憋了好久才敢提问:“接引大师,善念到底是啥?是像辰大人那样,帮我们画节气图、教我们写‘禾’字,让我们有粮吃吗?”
接引笑着点头,手中念珠转动得慢了些,目光落在石娃身上,满是温和:“正是。辰道友护地脉、教农耕、止阪泉纷争,是大善;你们帮邻居补漏的屋顶,是小善;给饥饿的孩童分半块灵禾饼,是小善;见人争执时上前说句‘大家都是同族’,也是小善。善念不分大小,像溪流汇成大河,这些小事聚在一起,便能形成一股护持洪荒的善力,让魔气找不到滋生的地方。”
准提也上前一步,七宝妙树的枝桠轻轻晃动,一颗淡绿色的宝石突然亮起,像被点亮的小灯笼,一道柔和的绿光从宝石中射出,落在台中央的空地上。绿光散去后,地面上竟生出一朵淡金色的小花 —— 花瓣有七层,层层叠叠,像用月光织成,薄得能看到里面的纹路,花蕊处泛着细小的白光,像星星落在花心里,散出的香气清甜,比灵禾粥还让人舒心,闻着便让人心中的焦躁像被温水浇过,渐渐消散。
“此乃‘善念花’。” 准提的声音带着几分洒脱,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花瓣便轻轻颤动,落下几点金光,“它由七宝妙树的善力凝结而成,闻其香,能暂压心中恶念;若能常存善念,比如练斧时想着‘护寨’而非‘伤人’,种地时想着‘留种’而非‘独占’,这花便会在你身边长开,成为护心的屏障,让魔气近不了身。”
巫族弟子 “巫石” 皱着眉,粗黑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 他是跟着蚩尤炼石斧最久的弟子,手臂上留着不少斧伤,此刻握着膝盖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连青筋都鼓了起来:“准提大师,我们巫族向来靠力气护族,练斧时需心无旁骛,满脑子都是‘劈准’‘劈狠’,哪有功夫想善念?再说,善念软乎乎的,能帮我们斩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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