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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成就千古一帝 第26章 龙潜惊涛

作者:云倾羡鱼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12 16:18:13

扬州府的春天来得早,瘦西湖畔的杨柳已然披上新绿,烟波画舫,丝竹靡靡。然而,在这片看似温软富庶的水乡之下,涌动的却是比运河浊浪更凶险的暗流。

两淮盐场,海风裹挟着咸腥与焦糊味。新任巡盐御史方允明,这位寒门出身、背负血仇的年轻官员,此刻正站在一片略显冷清的盐池旁,脸色铁青,紧抿的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他手中攥着一份刚刚收到的盐场生产记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方大人,”盐场总管事张禄,顾鼎文的姻亲,一个面团团、富家翁模样的中年男人,脸上堆着谦卑而无奈的笑容,搓着手解释,“您看,这真不是下官不尽心啊!实在是……天不遂人愿!开春以来,这卤水不知怎的,浓度就是上不来!您也是懂行的,卤水稀了,出盐就少,还费柴火!还有那些灶户……”他叹了口气,指着远处几个懒洋洋、动作生疏的新丁,“年前闹了场风寒,好些老师傅病倒了,一时半会儿好不利索。这些新招的,笨手笨脚,不是烧糊了就是盐质不行,返工都来不及!产量……实在是提不上去啊!下官也是心急如焚,日夜督促,可……唉!”

方允明冰冷的目光扫过张禄那张看似诚恳的脸,又掠过盐池边那些明显心不在焉、甚至带着几分敌意的新丁。他带来的户部账房已经核查了三天,账面上看似滴水不漏,所有减产都有“合理”记录:卤水检测文书、灶户病假条、返工损耗单……一应俱全。他手里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可以锁拿任何人审问,可面对这一地鸡毛的“积弊”和“意外”,他竟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感!他能抓谁?抓张禄?证据呢?抓那些消极怠工的灶户?只会激起更大的抵触!盐场若彻底瘫痪,盐引兑付不了,这责任谁来担?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在他胸中翻腾。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顾家的影子!可顾鼎文那只老狐狸,躲在扬州城里,遥控着这一切,将罪责巧妙地分摊给“天灾”和“**”,让他这巡盐御史空有屠龙刀,却只能对着满地的泥鳅束手无策!

与此同时,运河之上。

一艘满载官盐的漕船,被堵在扬州钞关外,已经整整三天。船老大是个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的汉子,此刻正对着几个趾高气扬的税吏苦苦哀求:

“官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这船上都是发往江北的官盐,户部急等着兑付盐引的!耽搁了时辰,小的担待不起啊!”

为首的税吏是个三角眼,慢条斯理地剔着牙,斜睨着船老大:“急?谁不急?我们按规矩办事!你这船引子,数额不对!得重新勘验!还有船税,上次你们漕帮欠的还没补上呢!规矩就是规矩!懂不懂?”

“官爷!数额是盐引清吏司核发的,清清楚楚啊!船税……漕帮的事,小的只是个跑船的,实在……”船老大急得满头大汗。

“少废话!”三角眼不耐烦地一挥手,“要么等!要么……按‘规矩’办!”他意味深长地搓了搓手指。

船老大看着对方**裸的暗示,脸上肌肉抽搐。按“规矩”办,就是交一笔不菲的“疏通费”。可这钱……他哪里出得起?就算出了,这船盐还能按时送到吗?他绝望地看着钞关内缓慢挪动的船队,再看看远处隐隐可见的扬州城墙,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运河,这钞关,仿佛一张无形的巨网,将他们死死困住,动弹不得。朝廷的新法?畅通的漕运?在这江南的“规矩”面前,似乎都成了笑话。

扬州城,顾府。

密室之内,气氛却与盐场和运河的憋闷截然不同。顾鼎文看着各地汇集来的密报,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张禄在盐场演得不错,漕关的刁难也恰到好处。各州县对催缴积欠更是阳奉阴违,要么哭穷,要么推诿,要么干脆把催缴告示贴在犄角旮旯,糊弄了事。朝廷派来的那几个巡盐御史和地方接任的官员,如同陷入泥潭的困兽,空有满腔怒火,却寸步难行。

“爹,看来那小皇帝的新法,在咱们江南是行不通了!”顾承宗语气带着得意,“方允明那小子在盐场急得跳脚,却拿张管事一点办法都没有!运河上更是乱成一锅粥!我看,用不了多久,他那‘盐引期货’就得变成一堆废纸!”

顾鼎文放下密报,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深邃:“不可大意。萧景琰此人,心志之坚,手段之狠,远超你我想象。他绝不会坐以待毙。”

“他还能怎样?”顾承宗不以为然,“派赵冲带兵杀过来?那正好!江南可不是京城,他敢动刀,咱们就敢让整个江南乱起来!盐场停工,漕运断绝,民怨四起!看他如何收拾!”

“动刀,是下策。”顾鼎文缓缓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用。但他一定在找破局之法……或许,他已经来了。”

“来了?”顾承宗一愣。

“京城那边,有密报传来。”顾鼎文眼神变得锐利,“那位深居简出的陛下,已有数日未在公开场合露面。朝中大事,皆由内阁与几位新贵处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站起身,踱到窗前,望着运河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莫名的寒意:“若我是他,在这僵局之下,最好的破局之法,便是亲自南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亲临这江南漩涡的中心,才能看清这潭浑水下的魑魅魍魉,才能找到一击必杀的破绽!”

“亲临江南?”顾承宗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眼中爆发出凶戾的光芒,“他敢来?!那正好!江南就是他的葬身之地!爹,我立刻安排人手!只要他敢踏入江南一步……”

“糊涂!”顾鼎文厉声打断,眼中寒芒闪烁,“刺杀皇帝?你想让顾家九族尽灭吗?他若在江南出事,不管是不是我们做的,赵冲那条疯狗都会把整个江南翻过来,用所有人的血给他陪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声音恢复了冰冷:“他若真敢来,对我们而言,既是最大的危机,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顾鼎文转过身,目光如同毒蛇般盯住儿子:

“他微服南下,必是绝密。行踪必然隐秘,护卫力量也必然精锐。明刀明枪,我们毫无胜算。”

“但,这里是江南!是我们的江南!”

“传令下去,”顾鼎文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酷,“动用所有眼线,严密监控运河、官道、驿站!尤其注意那些看似寻常、却护卫森严的商船或车队!凡有可疑,立刻上报!”

“通知我们在各州县的‘朋友’,尤其是那些掌管关卡、驿馆、漕运的官吏。若遇身份不明、气势不凡、出手阔绰、或对盐务、漕运、积欠之事异常‘关心’的外地人,务必百般刁难!查!往死里查!验看路引,盘问祖宗三代!扣留货物,拖延行程!让他在这江南的官面上,寸步难行!疲于应付!”

“再,”顾鼎文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让漕帮那几个不安分的刺头,还有盐场那边几个‘苦大仇深’的灶户头子,动一动。散布流言,就说朝廷新法是来榨干江南百姓骨髓的!派来的狗官是来抢盐场、夺漕运饭碗的!把水搅浑!最好……能煽起点‘民怨’,弄出些不大不小的乱子。不需要真的伤到他,只要让他看到江南民心的‘汹涌’,让他焦头烂额,让他疑神疑鬼!”

“最后,”顾鼎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决绝,“若真能确定他的行踪……通知‘影子堂’。”

顾承宗瞳孔猛地一缩:“影子堂?爹,您不是说……”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顾鼎文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影子堂是我们最后的底牌。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时机成熟……记住,要像‘意外’!运河风浪?流民劫道?暴病身亡?总之,要天衣无缝!要查无可查!要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江南的烟雨水雾之中!只要他死了,新法自溃,朝局必乱!届时,这江南,乃至这天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顾承宗听着父亲一条条阴狠毒辣的指令,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却又被一种巨大的、扭曲的兴奋感所取代。他仿佛已经看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年轻帝王,在江南这张精心编织的巨网中,狼狈不堪,最终悄无声息地陨落!

“是!爹!儿子这就去办!定让那萧景琰,有来无回!”

运河之上,一艘外表普通、内里却极为坚固考究的客船,正平稳地破开浑浊的水流,向南而行。船身吃水颇深,显然承载不轻。船舷两侧,数名精悍的船夫看似随意站立,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河面与两岸。船头甲板,一个身着青衫、做寻常富商打扮的年轻男子凭栏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正是微服南下的萧景琰。他身后半步,站着同样换了便服、气息沉凝如渊的赵冲。

初春的风带着水汽的凉意,吹拂着萧景琰的衣袂。他望着运河两岸繁忙的码头、林立的商铺、以及远处隐约可见的肥沃田野,眼神深邃,不见波澜。然而,赵冲却敏锐地察觉到,陛下看似平静的侧脸上,那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凝重。

“陛下,”赵冲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可闻,“扬州府境内了。沿途关卡盘查,比以往严密数倍。方才过邵伯闸,那些税吏盘问之细,拖延之久,近乎刁难。臣观其神色,似乎……有所指向。”

萧景琰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浑浊的河面上:“意料之中。顾鼎文不是蠢人。朕数日不露面,他必然起疑。这运河,这官道,就是他为朕准备的第一道网。刁难,盘查,拖延……让朕烦不胜烦,疲于应付,最好能逼朕暴露身份,或者知难而退。”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可惜,朕的耐心,比他想象的要好。也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就在这时,前方河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隐约夹杂着哭喊和怒骂。只见一艘破旧的渔船,不知为何竟横在了狭窄的主航道上!船上几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子,正对着几艘被堵住去路的官盐漕船,挥舞着破旧的渔具,激动地叫喊着什么,似乎是在控诉漕船撞毁了他们的渔网,断了他们的生路。被堵的漕船船老大焦急地解释、呵斥,场面一片混乱,后面的船只很快排起了长龙。

“怎么回事?”萧景琰眉头微皱。

一名扮作船夫的暗影卫迅速靠前,低声回报:“主子,像是渔民拦船索赔。说漕船撞毁了他们的渔网和赖以生存的几处‘鱼窝子’。漕船的人说他们根本没撞到,是渔民故意找茬讹诈。争执不下,把航道堵了。”

赵冲眼神一厉:“主子,是否让属下带人去清开?几个刁民而已。”

“不急。”萧景琰抬手制止,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看似激愤的渔民,又掠过远处岸边几处看似寻常、却有人影晃动的芦苇丛。“看看再说。”

果然,那渔民的哭喊声越来越大,言辞也越发激烈:

“你们这些官府的走狗!漕帮的恶霸!只知道运盐发财,不管我们小民的死活!”

“就是!新皇帝的新法,就是来抢我们饭碗的!盐引?那是你们发财的引子,是我们催命的符!”

“今天不赔钱!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煽动性的话语在河面上回荡,引得岸边围观的百姓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脸上露出了同情和对漕运、对新法的怨气。

“有人煽动。”萧景琰的声音冰冷,“时机、地点、言辞,都太‘巧’了。看来顾鼎文给朕准备的第二道菜,是‘民怨’。”

赵冲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杀气隐现:“主子,让臣去把那几个挑头的……”

“打草惊蛇,正中下怀。”萧景琰再次打断,眼神幽深,“他们就是要激怒朕,让朕出手镇压,坐实‘残暴’之名,坐实新法‘祸害百姓’的流言。”

他略一沉吟,对扮作管家的沈砚清低声道:“砚清,取五十两银子,让船老大去处理。告诉那些渔民,银子是补偿渔网损失的。至于‘鱼窝子’受损,非一时能辨明,可去扬州府衙递状子,朝廷自有法度。若再阻塞官河航道,影响漕运国事,按律当严惩不贷!记住,态度要平和,道理要讲清,银子要给足。”

沈砚清心领神会:“是,东家。”他立刻转身去办。

很快,银子送了过去。领头闹事的几个渔民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又听到“去府衙告状”和“严惩不贷”的话,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加上船老大得了银子,又好言相劝,渔民们骂骂咧咧地收了银子,划着小船让开了航道。一场看似汹涌的“民怨”,被五十两银子和几句软硬兼施的话,悄然化解。岸边的看客见无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客船重新起航。赵冲看着那些渔民划船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主子,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背后煽动之人……”

“几条小鱼而已,抓了也无用,反打草惊蛇。”萧景琰目光投向运河前方,扬州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清晰,如同蛰伏的巨兽。“顾鼎文给朕摆的是连环局。刁难盘查是疲兵之计,煽动民怨是攻心之策。真正的杀招……”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洞悉危险的寒意,“必然藏在最后。在朕最意想不到,也最松懈的时候。”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赵冲和船上的暗影卫精锐:“传令下去,今夜起,所有人,甲不离身,刃不离手。船只靠近码头,非必要不得下船。饮食饮水,加倍小心。江南的‘款待’……才刚刚开始。”

“是!”赵冲凛然应命,眼中爆射出凛冽的寒芒。他手按刀柄,如同警惕的猎豹,目光扫过暮色四合下波光粼粼却又暗流汹涌的河面。船上的气氛瞬间变得肃杀凝重。

萧景琰重新望向越来越近的扬州城,万家灯火在夜色中次第亮起,勾勒出繁华的轮廓。然而,在他眼中,这座富甲天下的名城,此刻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充满恶意的迷雾之中。盐商的府邸,官府的衙署,漕帮的码头,甚至那些看似寻常的街巷,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杀机。

“顾鼎文……”萧景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

“你的手段,朕领教了。”

“现在……”

“轮到朕落子了。”

“看看是你的江南网罗天衣无缝……”

“还是朕的刀……”

“能斩断这满城的魑魅魍魉!”

客船破开夜色,缓缓驶向扬州城灯火通明的码头。船头那盏看似普通的防风灯,在浑浊的河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倔强燃烧的星火。而岸上,无数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这艘即将靠岸的船,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毒蛇。一场无声的惊蛰,已在江南的春夜中悄然到来。杀局,随着龙舟的抵岸,正缓缓拉开最后、也是最致命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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