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 第259章 虎口潜行 戏精附体

残阳如血，将临汾城高耸的城墙涂抹上一层暗红的光晕，更添几分乱世的苍凉与肃杀。紧闭的城门如同巨兽合拢的嘴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城头之上，荷枪实弹的日军宪兵和探头探脑的伪军，紧张地注视着城外的一切动静。

就在这时，一支约莫五六十人的“日军”小队，沿着通往城门的土路，步履蹒跚、队形散乱地奔来。

他们个个军装破损，沾满泥泞和暗褐色的血污，许多人头上、胳膊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写满了疲惫、惊恐，以及一种从尸山血海中侥幸逃脱的麻木。

正是由尖刀大队长林骁、特务营长小六子以及精心挑选出的近六十名精锐，伪装成的第九旅团“溃兵”。

为了演得逼真，他们甚至故意用缴获的日军水壶装了些牲口血洒在身上，互相搀扶，踉跄前行，将败兵之相演绎得淋漓尽致。

“站住！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城楼上，一名日军宪兵少尉，西村，探出半个身子，用生硬的汉语厉声喝道，同时，城楼上的机枪枪口也隐隐对准了下方这群不速之客。

林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上前一步，努力模仿着日军军官那种即便狼狈也要维持的僵硬傲慢，用带着“劫后余生”惊惶与疲惫的日语回答道：

“我们是第九旅团，第四十大队，池田小队！我是少尉池田勇夫！（林骁临时编的化名）” 他顿了顿，喘着粗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期盼，“将军阁下……苍郡三郎将军命令各部突围，向临汾集中！

我们……我们穿越了八路军层层封锁线，好不容易才抵达这里！请问，我们旅团主力……是否已经有部队回来了？”

他的日语流利，带着关西地区的一点口音（这是尖刀大队日常训练刻意模仿的几种常见口音之一），语气中的疲惫、惶恐以及对“主力”下落的关切，都非常符合一个刚从炼狱般战场逃出生天的基层军官形象。

城楼上的西村少尉皱了皱眉，借着夕阳的余晖仔细打量着下面这群人。

军装是标准的日军制式，虽然破烂，但制式步枪、弹药盒等装备齐全，甚至还有人背着掷弹筒和歪把子机枪，确实像一支被打残但保留了部分重火力的建制部队。

但他并没有立刻下令开门，守城责任重大，尤其是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

就在西村犹豫之际，林骁身后的“溃兵”们开始“戏精附体”了。

扮演军曹的赵老四，一脸凶悍和不耐烦，用带着浓郁九州口音的日语粗声吼道：“喂！城上的！还在磨蹭什么？！快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我们在前线为天皇陛下浴血奋战，旅团……旅团都快打光了！我们两天一夜没合眼，没吃一顿热饭了！八路就在后面啊！”

他这话带着一股前线老兵特有的蛮横和怨气。

紧接着，扮演老兵的二柱子也捂着“受伤”的胳膊，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附和道：“是啊，快开门吧！我们都快撑不住了……只想喝口热水……”

张顺等其他尖刀队员也纷纷用各自学来的的日语，七嘴八舌地催促、抱怨、甚至低声咒骂起来：

“混蛋，难道要让我们死在城外吗？”

“我的小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快开门！我们需要救治！”

这乱哄哄却又无比真实的场景，瞬间打消了西村少尉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

如果只有军官会说日语还可能有问题，但这么多士兵都能用流利且带着地方特色的日语抱怨，这绝不是八路军短时间内能伪装出来的！这必然是一支真正的、被打残的帝国部队！

“哟西！你们辛苦了！” 西村少尉脸上的警惕之色褪去，换上了一丝同情和凝重，“我这就下令开门！快进来！”

他转身对旁边的伪军连长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开城门！放皇军兄弟们进来！”

“是！是！太君！” 伪军连长点头哈腰，连忙指挥手下士兵去推动那沉重的城门绞盘。

伴随着吱吱呀呀令人牙酸的声音，临汾城的东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刚好容队伍依次进入。

林骁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悲愤和疲惫，他对着城楼上的西村微微颔首，然后一挥手，带领着身后这群“残兵败将”，秩序井然却又带着急切地涌入了城门洞。

一进入城内，林骁和小六子等人迅速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城防布置。城门内侧修筑了沙袋工事，架着两挺轻机枪，约有十几个日军宪兵和三十多个伪军驻守，警惕地看着他们这群新来的“同伴”。

“池田少尉，你们先在此稍候，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犬养少佐了。” 西村少尉从城楼上下来，对林骁说道。犬养是临汾城目前日军最高指挥官，宪兵队少佐。

林骁心中一动，知道关键考验来了。他脸上露出感激之色：“嗨！多谢西村君！给贵部添麻烦了！” 他顺势问道，“西村君，不知现在城内守备情况如何？我们一路逃来，很是担心临汾的安危。”

西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城里现在只剩下我们宪兵队不足百人，加上皇协军一个营，兵力捉襟见肘。第九旅团……唉，恐怕凶多吉少，第四旅团也在黑虎岭陷入苦战，援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现在全城戒严，就怕八路军趁机来攻。”

林骁一边听着，一边心中快速盘算，脸上则配合地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虽然人少，但也能为守城尽一份力！”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名佩戴少佐军衔、面色阴沉的中年日军军官，在几名宪兵的簇拥下快步走来。正是临汾城日军最高指挥官，宪兵队长犬养一郎少佐。

犬养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迅速扫过林骁以及他身后这群或坐或卧、显得疲惫不堪的士兵。他走到林骁面前，沉声问道：“你就是池田少尉？”

“嗨！第九旅团第四十大队池田勇夫，参见少佐阁下！” 林骁立刻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姿态无可挑剔。

“说说你们的情况，第九旅团到底发生了什么？苍郡旅团长阁下呢？” 犬养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审视。

林骁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堆满了“沉痛”与“后怕”，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

“报告少佐阁下！八路军……八路军的火力远超我们想象！他们拥有大量的火炮，至少有三四十门！

还有数量惊人的自动武器！昨夜，他们突然对我旅团驻地发动了猛烈的炮火袭击，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的炮兵阵地几乎在第一轮打击中就损失殆尽！”

他语速加快，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炮火之后，数不清的八路军就从四面八方发起了冲锋！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倍，甚至三倍！他们像潮水一样，根本挡不住！

各大队、各中队之间的联系很快就被切断，我们陷入了各自为战的绝境……苍郡旅团长阁下……阁下他……”

林骁适时地哽咽了一下，眼圈甚至都有些发红，“他在拂晓之前，向我们发出了决别电，命令各大队部自行突围……我们大队奉命向西突围，一路上不断遭到八路军小股部队的袭扰和追击，弟兄们……弟兄们一个个倒下……等到甩开追兵，就只剩下这些人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和不敢相信，望向犬养：“少佐阁下！您……您刚才说我们旅团主力……难道……难道旅团长阁下他……也没有冲出来吗？”

犬养少佐看着林骁那“真挚”的悲痛和震惊，又扫了一眼他身后那些同样露出难以置信、悲愤表情的士兵，心中的疑虑再次消减了大半。

他沉重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根据我们最后接到的零星信息和空军侦察判断，第九旅团主力……恐怕已全员玉碎，为天皇陛下尽忠了。苍郡旅团长阁下，亦未能幸免。”

“八嘎呀路！不可能！” 林骁猛地一拳砸在旁边沙袋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脸上青筋暴起，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旅团长阁下！那么多忠勇的帝**人！怎么会……八路军！死啦死啦的！这个仇，一定要报！”

他身后的赵老四、二柱子等人也立刻“群情激愤”起来，纷纷用日语低吼着：

“为旅团长报仇！”

“杀光八路军！”

“天皇陛下板载！”

这同仇敌忾的气氛，彻底感染了犬养少佐。他看着这些虽然狼狈，但斗志似乎并未消散的“帝国勇士”，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欣慰”之情。如今城内兵力空虚，正需要这样有战斗经验、且对八路军充满仇恨的士兵来加强防御。

他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池田君，诸君，请节哀。你们已经尽力了，无愧于帝**人的荣誉！如今战事紧急，临汾城需要你们的力量！”

他转头对西村吩咐道：“西村君，立刻安排人，给池田小队准备热饭和热水！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又对林骁说道：“池田君，你们辛苦了！先好好吃顿饭，休息一晚。现在城内守备力量不足，正是用人之际，明天，还需要你们协助守城，与我们同心协力，共守临汾！”

林骁立刻挺直腰板，脸上露出“坚毅”和“感激”的神色，大声道：“嗨！多谢少佐阁下关怀！请您放心，我池田与剩余第九旅团全体人员，誓与临汾城共存亡！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城池安全，为旅团长阁下和牺牲的皇军报仇雪恨！”

犬养少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勉励了几句，便带着卫兵离开了。他需要立刻将这支“生力军”的情况，以及第九旅团可能已覆灭的噩耗，再次向上峰汇报。

看着犬养远去的背影，林骁和小六子等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真正落了地。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很快，热腾腾的饭菜（主要是饭团和味增汤）被送了过来。林骁等人被安排在一处城内靠近城墙的相对独立的营房里用餐和休息。

营房内，众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这顿“鬼子饭”。小六子凑到林骁身边，压低声音，脸上满是佩服：

“林队长，你们尖刀大队真是太牛了！这日语说的，跟真鬼子一模一样！刚才在城下，还有面对那个鬼子少佐，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你们居然对答如流，连我都快相信你们真是从第九旅团逃出来的了！”

林骁咽下口中的饭团，淡淡一笑，低声道：“老排长（小六子资历老，林骁在侦察排时候的排长），这都是平时训练的结果。敌后作战，语言是第一关，过不了这关，寸步难行。”

他看了看小六子，“你要是想学，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安排队里日语最好的弟兄，重点教教你和你挑出来的人。多掌握一门语言，关键时刻能保命，也能创造战机。”

小六子用力点头，眼中闪着光：“行！那就说定了！回去我就在特务营里挑几个脑瓜子灵光的，跟你的人好好学！”

他随即神色一正，声音压得更低，“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得抓紧。饭也吃了，鬼子的戒心也暂时放下了。我看，得立刻派人出去，想办法摸清军火库和主要仓库的位置！”

林骁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地扫过营房内的队员们：“没错，时间不等人。鬼子援兵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赵老四，张顺！”

“到！” 两人立刻凑了过来。

“你们两个，各带一个小组，装作出来透气或者找水喝，在附近转转，重点是观察街道布局、哨兵巡逻规律。不要走远，不要主动询问，用眼睛看！”

“明白！”

“魏大勇，二柱子！”

“到！”

“你们带几个人，留意这营房周围的动静，负责警戒。一旦有鬼子靠近，立刻发出信号。”

“是！”

林骁最后看向小六子：“老排长，你带两个尖刀队的兄弟，想办法靠近城墙，看看城防工事的布置，特别是机枪火力点的位置。这对我们后续行动和接应沈团长他们很重要。”

“交给我！” 小六子拍了拍胸脯。

任务迅速分配下去，队员们不动声色地陆续离开营房，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开始执行这深入虎穴后的第一次侦察。

夜幕，渐渐笼罩了临汾城，也掩护着这些胆大包天的“帝国溃兵”，进行着关乎整个战局的秘密行动。真正的危险与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