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 第165章 铁壁合围 砺刃待敌

黎明再次降临，驱散了夜晚的寒意与黑暗，却驱不散笼罩在渡边联队头顶的阴霾与绝望。经过一夜的提心吊胆、风声鹤唳，以及那场损失惨重的夜袭，整个联队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压抑。

营地中央，那被炸得扭曲变形的山炮和速射炮残骸，如同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昨晚的耻辱和损失。工兵和炮兵们正在清理现场，脸上写满了沮丧和后怕。

初步清点，两门四一式山炮和一门九四式速射炮被彻底炸毁，另有大量炮弹被殉爆，炮兵伤亡数十人。这对联队的重火力无疑是沉重打击。

渡边大佐双眼布满血丝，仁丹胡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显得有些凌乱。他站在指挥部帐篷外，望着忙碌而沉寂的营地，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巨石。

华北方面军和第一军司令部的催促电报一封比一封严厉，字里行间甚至带着最后的通牒意味。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犹豫和休整了。

“命令部队，立即用饭，一小时后开拔！”渡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今日之内，必须突破一切阻碍，抵达韩家岭！凡有畏敌不前者，军法从事！”

然而，决心并不能改变残酷的现实。当渡边联队再次踏上北上的道路时，发现情况比昨天更加恶劣。

那支如同幽灵般的八路军小股部队，经过一夜休整（毕竟昨晚他们还搞了场大破坏），变得更加活跃和致命。

冷枪出现的频率更高，枪法依旧精准，仿佛那些狙击手就潜伏在每一块石头后面，每一棵树的枝叶间。行军队伍中的军官和技术兵种成了重点照顾对象，不断有人中枪倒地，引发一阵阵恐慌。

地雷阵也更加密集和刁钻。李德发的工兵连显然一夜没闲着，将附近能找到的所有铁疙瘩、火药都用上了。

渡边联队仅存的工兵小队疲于奔命，排雷速度远远跟不上，而且排雷兵本身也成了冷枪的重点目标，伤亡惨重。很多时候，日军不得不被迫离开相对好走的公路，绕行崎岖难行的山地，行军速度被拖慢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孙德胜的骑兵依旧神出鬼没，利用其机动性，不断从侧翼甚至后方发起短促突击，打完就跑，绝不恋战，极大地骚扰着日军的行军序列和后勤辎重队伍。

渡边大佐脸色铁青，尝试组织了几次团级规模的扫荡，但八路军骚扰部队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一旦发现日军有大部队行动的迹象，立刻远遁，让日军的重拳一次次砸在空处。他甚至动用了仅存的山炮进行盲目的威慑射击，除了浪费本就紧张的炮弹外，毫无用处。

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伤亡和时间的消耗。渡边联队就像一头陷入泥潭的蛮牛，空有强大的力量，却被无数细绳缠绕束缚，举步维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兵力）和力气（士气、弹药）一点点流失。

中午时分，孙德胜策马立于一处高坡，用望远镜观察着下方如同蜗牛般蠕动的日军大队。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眉头紧锁。

“通讯员！”

“到！”

“你立刻骑上最快的马，以最快速度赶回韩家岭旅指挥部，向旅长报告：我前锋阻击部队已最大限度迟滞敌军，毙伤敌逾五百人，并夜袭摧毁其两门山炮、一门速射炮。

然敌兵力犹厚，攻势未懈。依目前速度判断，最迟明日午前，敌先头部队必将抵达韩家岭主阵地！我部将继续沿途袭扰，请旅长及主力做好准备！”

“是！”通讯员毫不迟疑，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孙德胜则继续带领骑兵营，如同盘旋的猎鹰，继续盯着这支疲惫不堪却又疯狂挣扎的猎物。

……

韩家岭，，新一旅前沿指挥部。

这里的气氛同样紧张，却充满了大战将至的亢奋和有序的忙碌。电话线拉得到处都是，电台滴滴答答响个不停，参谋人员进进出出，将最新的情报标注在地图上。

李云龙、孔捷站在最大的那张军用地图前，上面韩家岭地区的等高线、公路、铁路、预设阵地标注得密密麻麻。

“报告！”一声响亮的报告声传来，风尘仆仆的张大彪和林大山（三团一营营长）大步走进指挥部，敬礼。

“旅长！副旅长！一团及三团一营奉命赶到，已全部进入西北方向预设隐蔽阵地，完毕！”

“好！”李云龙眼睛一亮，重重一拍张大彪的肩膀，“路上没遇到麻烦吧？”

“没有！按旅部指示路线秘密机动，鬼子没发现我们。”张大彪答道，脸上带着急不可耐的战意，“旅长，什么时候动手？弟兄们都快憋坏了！”

“快了！鬼子快到了！”李云龙说着，目光又投向地图。

这时，孙德胜派回的通讯员也赶到了，气喘吁吁地汇报了前方情况和战果预估。

“好！干得漂亮！”李云龙听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孙德胜、林骁、李德发他们立了大功！不仅迟滞了敌人，还报销了鬼子这么多有生力量和重武器！这下咱们的压力小多了！”

孔捷也欣慰地道：“是啊，前锋部队打得非常出色，极大地消耗了敌人。现在，轮到我们主力上场了。”

李云龙神色一肃，对参谋道：“立刻通知二团长沈泉、三团长王怀保、四团长邢志国，还有炮兵营长王承柱，速来旅部开会！紧急作战会议！”

“是！”

不久，各团主官和王承柱相继赶到这个略显拥挤的前沿指挥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征尘和昂扬的战意。

李云龙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他用木棍指着沙盘和地图：“情况都清楚了。渡边联队已经被咱们的尖刀、骑兵、工兵磨掉了一层皮，损失不下五百人，重武器也损了一部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有近三千人，装备依然比我们好。现在，这块硬骨头，送到咱们韩家岭的主阵地门口了！”

“这一仗，是关键！总部命令我们至少要阻击他三天！但老子觉得，光是阻击不够！咱新一旅要是在自家门口，占了这么大地利，又有提前准备，还不能把这股疲敝之敌给包圆了，那以后就别在太行山混了！”

他目光扫过各位团长，语气斩钉截铁：“我的决心是：利用韩家岭有利地形，布下一个大口袋！不仅要挡住他，还要争取把他这股援军，彻底留在韩家岭！”

接着，他开始详细部署作战任务，木棍在沙盘上不断指点：

“王承柱！”

“到！”炮兵营长王承柱挺胸应答。

“把你所有的家底，都给老子亮出来！集中所有火炮！咱们现在有三门四一式山炮、两门辽十三式山炮、五门九二式步兵炮、十三门迫击炮！还有各团装备的，加起来上百具掷弹筒！”

李云龙的声音带着豪气，“你的任务最重！所有火炮，提前标定射击诸元，分散配置，隐蔽好！等老子命令！一旦鬼子大队完全进入一线阵地前的河谷洼地这个‘口袋底’，给我进行十分钟的急速射覆盖！

不要吝啬炮弹，给我往死里轰！目标是打乱他的队形，摧毁他的重武器，最大限度地杀伤他的有生力量！炮火准备结束后，延伸射击，封锁他的退路！”

“是！旅长放心！炮兵营保证把炮弹都砸到鬼子头上！”王承柱激动地满脸通红，这可是新一旅从未有过的强大炮火。

“沈泉！”

“到！”二团长沈泉起身。

“你的二团，任务是正面防御！但是，要灵活！”李云龙重点强调，“渡边这老小子在韩家岭吃过772团的亏，知道这里易守难攻。他这次来，肯定会格外小心，大概率会先进行猛烈的炮火准备。

所以，你的一线前沿阵地，不要放太多部队，主要起警戒和消耗作用。主力放在二线、三线的坚固工事里，避开敌人的炮火优势。等敌人炮击结束，步兵开始冲锋时，再给老子狠狠地打！

要把敌人牢牢吸引在正面，同时也要利用地形，节节抵抗，把敌人放进来，放到咱们预设的伏击圈里！记住，你们的任务是钉子，要把鬼子钉死在下面那个盆地里！”

“明白！旅长！二团保证像钉子一样钉在正面，既守住阵地，又把鬼子引进口袋！”沈泉领命。

“张大彪！”

“到！”张大彪霍然起身，声如洪钟。

“你的一团，加上三团一营，是咱们最锋利的尖刀，也是扎紧口袋底的关键！”

李云龙的目光锐利无比，“你们的隐蔽位置在西北方向，待敌人主力完全进入沈泉的正面阵地，并被炮火覆盖后，你的任务就是：以最快速度，最猛的攻势，给老子封死敌人沿公路后退的退路！像一把铁闸，狠狠地砸下去！

绝不能放跑一个鬼子！要不惜一切代价，挡住敌人狗急跳墙的反扑！”

“是！旅长！一团就是全打光了，也绝不让一个鬼子从我们这边溜走！”张大彪吼道。

“王怀保！邢志国！”

“到！”“到！”三团长（欠一营）和四团长起身。

“你们两个团，分别负责左右两翼！”李云龙木棍点向沙盘两侧的高地，“等炮火覆盖结束，正面和二团接火，一团断后之后，你们要从两侧高地上，用所有的火力——机枪、步枪、手榴弹、狠狠地揍他！

像两把铁锤，砸扁他！压缩他的生存空间！配合正面和断后的部队，彻底完成合围！尤其是四团，新兵多，更要利用好地形优势，发扬火力，减少近战！”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怀保和邢志国齐声应道。

“孔捷副旅长负责协调各团接合部，赵政委负责全局政治鼓动和伤员救护，张主任保障后勤！”李云龙最后环视全场，“都清楚自己的任务了吗？”

“清楚了！”众人齐声怒吼，声震指挥部，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熊熊战火。

“好！”李云龙一拳砸在沙盘边缘，震得上面的小旗子乱晃，“回去立刻进行部署！告诉每一个战士，咱们弹药有限，炮火准备就十分钟，告诉战士们，等炮停了。冲锋号响了。

全旅司号员统一吹冲锋号。全旅给我压下去。子弹，手榴弹。能省则省。多练刺刀。这一仗。要打出咱们新一旅的刺刀见红。要打出咱们中**人的威风。回去准备吧！老子就在这韩家岭，看着你们怎么把渡边联队这块肥肉，给老子吞下去！”

“是！”各位指挥员敬礼，迅速离开指挥部，返回各自部队，进行最后的战前动员和部署。

韩家岭，这张巨大的死亡之网已经悄然张开，无数枪炮悄然指向了那条蜿蜒北上的公路，只待猎物踏入，便会爆发出石破天惊的致命一击。

新一旅这把淬火后的利刃，已然高高扬起，寒光四射，对准了疲惫而来的渡边联队的咽喉。山雨欲来风满楼，太岳群峰，屏息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