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之团长到兵团司令 第104章 暗流涌动与尖刀出鞘

介休县城，伪一师二团一营营部。

李长顺背着手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猛兽。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空气浑浊得呛人。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老刘闪身进来，迅速反手关上门，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营长！”老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回来了！见到李军兄弟了！”

李长顺猛地转身，一步跨到老刘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力道大得让老刘一咧嘴：“怎么样？新一团那边……怎么说？”

老刘深吸一口气，将沈泉转达的李云龙四条指示，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第一，新一团欢迎真心打鬼子的兄弟！只要咱们真心实意调转枪口，过去的事，戴罪立功！” 李长顺眼中瞬间爆发出光彩，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第二，问咱们，除了咱一营，团里其他那些心里还有血性的兄弟，有没有门路联络联络？能不能想办法再争取一些过来？人越多，力量越大！”

“第三，让咱们回去后稳住阵脚，悄悄联络可靠人手，等他们的消息！时机成熟，自然会派人联系咱们！务必小心，别走漏风声！”

“第四，新一团的人亲自送我出的警戒区，确保安全！”

“好！好！好！”李长顺连说了三个好字，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眶微微发红，“李云龙……李团长！敞亮！痛快！给咱们指了条活路！” 他松开老刘，用力搓了把脸，仿佛要把这几年的憋屈都搓掉。

激动过后，李长顺迅速冷静下来，眼神变得锐利：“老刘，李团长这第二条，问到了点子上！光靠咱们一营三百来号人，力量还是单薄了点。团里其他营……”

他眉头紧锁，分析道：“团长蔡扬和他那几个铁杆（比如团直属警卫连），那是铁了心给鬼子当狗，骨头都是黑的，指望不上！

二营嘛……营长陈麻子，那就是个墙头草，有奶便是娘，胆小怕事，风吹两边倒！想拉他入伙，风险太大，搞不好转头就把咱们卖了！”

他踱到窗前，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声音压得更低：“倒是三营的王老二……值得一试！”

老刘眼睛一亮：“王二哥？对！营长，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王家口村那档子事！就因为没按时交够粮，小鬼子山下那个畜生，带人进村，当着全村人的面，活活捅死了三个乡亲！里头就有王二哥他本家的一个堂侄！

王二哥当时就急眼了，带着兵去找山下理论，结果被山下指着鼻子骂‘支那猪’，还让鬼子兵用枪托给揍了一顿！

他气不过，去找蔡扬告状，蔡扬那王八蛋反倒骂他不懂事，冲撞了‘皇军’！王二哥回来，气得摔了三个碗！这事在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邪火没处撒呢！”

“就是这事！”李长顺重重一拍大腿，眼中精光闪烁，“王老二这人，虽然脾气火爆，认死理，有时候轴得很，但他重情义，护犊子，更恨鬼子！王家口那几条人命，还有他自己挨的那顿打，就是扎在他心口上的刺！这根刺，咱们能把它挑起来，变成燎原的火！”

他猛地转向老刘，决断道：“老刘，你亲自去！现在就去三营驻地找王老二！别在营房说，太扎眼。就说……就说我李长顺明天中午，在‘满江楼’做东，请他喝酒！叙叙旧！记住，话要递到，但别露痕迹！”

“明白！营长！”老刘用力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长顺又叫住他，眼神凝重如铁，“千万小心！蔡扬和他那帮狗腿子的眼线，无孔不入！王家口的事，点到为止，先探探他的口风！火候不到，别把底牌全抖出来！”

“放心吧营长！”老刘应了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

李长顺看着老刘离去的方向，又望向窗外阴沉沉的天空，仿佛看到了那面在太岳群山间猎猎飘扬的“战斗英雄团”战旗。他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低声自语：“李团长……等着我！这口窝囊气，老子受够了！这脊梁骨，老子要挺直了！”

与此同时，介休县城那看似森严的壁垒，正被几道无形的阴影悄然渗透。

县城东门，随着傍晚归城的人流，几个身影混杂其中，毫不起眼。领头的是个精悍的汉子，穿着半旧的棉袄，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风尘，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城门楼上的岗哨和伪军的检查。

他正是尖刀队队长林骁。跟在他身后的，是同样精干的赵老四（渗透组骨干），两人如同寻常的乡下汉子进城办事，顺利地通过了伪军敷衍的盘查。

在他们之前，渗透组的组长张顺和二柱子，已经扮作小商贩，挑着担子从南门进了城。狙击组的王喜奎带着两个眼神锐利如鹰的队员，像走亲戚的穷学生，也从西门混了进去。

爆破组的王根生则带着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扛着麻袋，里面藏着些山货，从北门进了城。火力支援组的张攀和他的组员，则分散成两拨，一拨像赶车的脚夫，一拨像进城找活计的苦力，也各自找到了入城的路子。

他们身上都没有携带长枪重武器，顶多贴身藏着短小的匕首或手枪零件。

但对于尖刀队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精锐而言，武器从来不是问题——他们的双手就是最致命的武器，而鬼子和伪军的武器库，就是他们的补给点。只要时机一到，他们随时能从敌人手里“借”来趁手的家伙。

夜幕降临，介休县城华灯初上（仅限于日军驻地和少数繁华街道），但更多的是被黑暗笼罩的街巷。在城南一处僻静、早已废弃的破败小院里，尖刀队的骨干们借着微弱的月光，如同鬼魅般悄然汇聚。

“都到齐了？”林骁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渗透组，张顺、二柱子报到！”

“狙击组，王喜奎报到！”

“爆破组，王根生报到！”

“火力组，张攀报到！”

“渗透组，赵老四报到！”

“好！”林骁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在黑暗中轮廓分明的脸，“团长的命令，都刻在骨头里了吧？目标：介休城！核心任务：摸清所有要害部位！为下一步行动铺路！”

“张顺、二柱子！你们渗透组，负责摸清伪军团部蔡扬老巢、驻地内部情况！重点是兵力分布、军官活动规律、换岗时间！特别是那个团长蔡扬的作息和护卫力量！

同时，利用你们‘商人’身份，混在茶馆酒肆，竖起耳朵听！重点听伪军士兵私底下的牢骚、抱怨！观察军官和士兵的互动，营区里的气氛是死气沉沉还是怨气冲天？

李长顺营长那边，暂时不要接触，避免暴露！但位置和守卫情况要摸清！他的兵看起来是夹着尾巴做人，还是也有股子压抑的躁动？ 你们的核心任务是：找到一支落单的、合适的鬼子巡逻队！”

林骁的声音冷得像冰：“必要之时，找到一支落单的、合适的鬼子巡逻队！”

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们，取而代之！用他们的身份，走他们的路线！这是深入鬼子核心区域最快、最直接的办法！记住：动作要快、要静，一个活口不留！尸体处理干净！然后，你们就是‘皇军’的巡逻队了！”

张顺和二柱子眼神一凝，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这不是简单的伪装潜入，而是更危险、也更有效的“李代桃僵”！

他加重语气，指向地图上城北区域：“一旦成功‘李代桃僵’，你们就是‘皇军’巡逻队了！ 你们的路线：从西门内日军固定哨开始，沿着主干道‘太平街’，经伪军团部门口，直插城北日军兵营和军火库！

在巡逻过程中，留意沿途伪军岗哨对你们（鬼子巡逻队）的态度，是谄媚、麻木，还是眼底藏着恨意？特别是经过一营、防区时，看他们的反应！ 重点摸清：”城北日军兵营和军火库！

西门到日军兵营的具体距离，中间隔了几条街？每条街的宽度和两侧建筑情况（特别是适合埋伏或阻击的点）。用步子给老子量出来！

兵营正门：守卫配置（几个哨兵？有无机枪工事？）、明哨位置、暗哨可能藏匿点、探照灯覆盖范围和转动规律、进出检查流程（查什么证件？盘问多久？）。

兵营外围：铁丝网的高度、层数、类型（带刺不带刺？是否通电？）、壕沟深度和宽度。

兵营内部：尽量靠近观察！营房大致数量（估算能住多少人？）、操场大小、车库数量及停放车辆类型（卡车？摩托？有无装甲车？）、与旁边军火库是否有专用通道或小门？

军火库外围：守卫力量（固定哨、巡逻哨数量及路线）、外围防御工事（铁丝网、壕沟、有无了望塔或地堡？）。尽量靠近大门，观察换岗时间和流程！

“记住，你们现在是‘鬼子’，眼睛不仅要看地形工事，更要看人！伪军的心气儿，是死是活，给老子看个分明！” 张顺和二柱子眼神凝重，用力点头：“明白！保证让鬼子巡逻队‘人间蒸发’，咱们替他们好好‘巡逻’，连他们看不到的‘人心’也看透！”

“王喜奎！你们狙击组，寻找并标记县城内所有适合建立狙击阵位的高点！尤其是靠近鬼子宪兵队、伪军团部、军火库、医院、银行这些关键目标的位置！视野、射界、撤离路线，都要精确！同时，”

林骁指向地图上的城北区域，“在日军兵营和军火库附近，寻找至少两个能俯瞰其内部和外围的高点。你们组明天配合渗透组的‘巡逻’，在预定路线上占据有利观察点，用望远镜重点观察：”

另外，选择能俯瞰伪军主要营区的高点，用望远镜观察营区日常活动。士兵训练状态如何？军官训话时士兵的反应？有没有小范围的冲突或异常聚集？

“明白！我会亲自带一组人上去，看得清清楚楚！”王喜奎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透过瞄准镜锁定了目标。

“王根生！爆破组！你们的重点：军火库！还有……”林骁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同蒲铁路的位置，“铁路！特别是火车站内的调度场、可能的油料库！

以及城墙的关键支撑点！摸清结构，估算炸药用量！鬼子的巡逻规律是关键！”同时留意兵营的车库，看是否有油罐车或油桶集中存放点。”

同时， 利用你们‘卖山货’的身份，在靠近伪军营区的地方活动。听听小贩、居民对附近驻防伪军的评价，特别是对一营的风评有没有不同？有没有人私下骂蔡扬或者夸李长顺、王老二的？ 鬼子的巡逻规律是关键！”

“交给我们！耳朵眼睛都灵着呢！”王根生沉声道。

“张攀！火力组！你们盯紧鬼子宪兵队和那个野战医院！宪兵队的兵力、火力配置、巡逻路线！医院里的守卫力量、医生护士数量（特别是鬼子军医）、手术室位置、药品仓库！

最重要的是，摸清所有进出路线，特别是适合强攻和撤离的路径！团长对医院，可是点名要连人带锅端走的！”林骁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是！保证把手术刀有几把都数清楚！”张攀咧嘴一笑，露出白牙。

“赵老四！”林骁看向这位经验丰富、善于应变的骨干，“你带两个人，跟我一起，重点摸银行和鬼子通讯枢纽！

同时， 你们要发挥‘脚力’‘小商贩’的优势，深入到伪军士兵常去的低档饭铺、澡堂子、烟馆附近！找机会‘无意’中搭讪那些落单的、看起来牢骚满腹的伪军士兵！递根烟，套套近乎。重点打听：

一营的日子是不是真像传的那么难过？营长李长顺最近心情如何？鬼子是不是真刁难他们？

团长蔡扬和他那几个亲信营长，在普通士兵眼里是什么货色？

有没有听说过李长顺营长和他手下副营长老刘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

赵老四眼中闪着精明的光：“队长放心！扮个碎嘴子闲汉套话，咱在行！特别是王家口那事儿，要是真的，肯定能撬开几个嘴！”

林骁最后强调，声音冷得像冰：“记住！这次我们是团长的眼睛和耳朵！不是拳头！首要任务是隐蔽、是情报！

尤其是关于伪军内部的情报，团长等着甄别李长顺投诚的真伪，这是头等大事！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行动！碰到盘查，装扮成商人。用日语应对！日常口令都练熟了吧？”

“嗨依！” 众人压低声音，用熟练的日语应道，黑暗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行动！保持联络！天亮前，此地再汇合！”林骁一挥手，几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散开，扑向各自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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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外，夜色更深。同蒲铁路像一条冰冷的巨蟒，蜿蜒在晋中平原上。侦察连长小六子带着十几个最精干的侦察兵，如同幽灵般在铁路沿线活动。

他们伏在冰冷的道砟旁，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远处探照灯扫过的装甲巡逻车（鉄道装甲车），记录着它运行的区间和间隔时间。

“连长，看！灵石方向开过来的军列！”一个侦察兵低声提醒。

小六子立刻举起望远镜，看着一列满载着日军士兵和物资的闷罐车呼啸而过，车轮碾过铁轨发出沉重的轰鸣。他迅速在本子上标记下时间和方向。“记下！平遥方向增援，一列，满载步兵，约一个小队规模！速度不快，估计是常态巡逻增援。”

他转头对另一个小组下令：“二组！摸清灵石方向过来的路线！鬼子增援从平遥过来，走公路快还是铁路快？公路沿线有没有适合伏击的隘口、桥梁？特别是大车能走、又能藏兵的地形！给老子标出来！”

“是！”二组组长立刻带人消失在黑暗中。

“三组！重点！看这段！”小六子指着地图上一段靠近王家湾方向、但距离介休还有几十里的铁路线，“这里，弯道大，路基高，旁边还有陡坡。

有没有可能……在鬼子增援必经之路上，给它来一下子？炸断铁路，至少能迟滞他们几个小时！评估一下爆破的难度和需要的炸药量！注意鬼子的巡道兵和装甲车！”

“明白！”爆破经验丰富的三组组长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寒风掠过空旷的原野，卷起地上的枯叶。小六子紧了紧衣领，目光紧紧盯着远处介休县城隐约的灯火轮廓，心中默念。

“团长，您要的网，我们正一寸寸地织！鬼子的五脏六腑，咱们一定给您翻个底朝天！就等您下决心，捅破这个天！”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那即将到来的、石破天惊的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