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立于遍地狼藉的浅滩之上,目光如寒潭深水,平静地掠过呼延灼仓惶奔逃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想跑?跑得掉么?”
念头刚起,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喧嚣与喝骂。
只见二里地外,一片稀疏的林地边缘,数道矫健的身影如鬼魅般从芦苇丛、树梢上、乃至泥沼中暴起!
为首两人,正是浪子燕青与鼓上蚤时迁!
燕青手中飞索如灵蛇吐信,精准地缠向呼延灼坐骑前蹄!
时迁则如狸猫般贴地疾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浸过水、坚韧无比的大号渔网,兜头便向呼延灼罩去!
呼延灼正亡命打马,忽觉坐骑前蹄一软,惊骇之下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那渔网沉重粘腻,瞬间将他连人带马裹了个结实!
他身边的几个死忠亲兵,也被突然暴起的梁山伏兵瞬间打翻在地。
“哈哈!双鞭大将?网中之鳖耳!”
时迁怪笑一声,与燕青合力,连同其他几个埋伏的兄弟,七手八脚将挣扎不休的呼延灼从网里拖拽出来,五花大绑,推搡着向朱瞻基所在的方向押来。
不过片刻,这位不久前还威风凛凛、统帅万军的双鞭大将,便被狼狈地推到了朱瞻基面前。
他头盔歪斜,战袍沾满泥污,脸上犹带惊怒与不甘,奋力挣扎着,对着朱瞻基怒目而视。
“武镇岳!要杀便杀!我呼延灼乃大宋忠良之后,岂会降你等草寇!”
聚义厅众头领围拢过来,看着这位朝廷赫赫有名的猛将成了阶下囚,神情各异。有解恨的,有好奇的,也有琢磨着如何劝降的。
朱瞻基负手而立,玄衣在微风中轻扬,脸上无悲无喜,只是淡淡地看着呼延灼。
“呼延将军,一身好武艺,埋没在昏君奸佞之手,可惜了。”
“呸!休要花言巧语!”呼延灼梗着脖子,双目赤红。
“哦?”
朱瞻基微微挑眉,似乎对他的硬气并不意外。
“忠义?那高俅驱使你如鹰犬,驱使你那三千连环铁骑来送死,也是忠义?你的忠义,不过是成全了高俅的功劳簿罢了。”
呼延灼脸色一白,双鞭被俘、全军覆没的惨状再次刺痛了他,但他依旧咬牙道。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必多言!”
“既如此……”
朱瞻基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惋惜。他缓步上前,在呼延灼警惕又愤恨的目光中,伸出了右手食指与中指。
指尖,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缕极淡、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寒气息。
这气息微弱得连近在咫尺的吴用、朱武都只是感到一丝异样的心悸,未能清晰捕捉。
只见朱瞻基出手如电,指尖在呼延灼胸腹几处大穴上疾点数下!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残影,手法更是玄奥莫测,绝非寻常点穴功夫!
“呃啊!”
呼延灼只觉得被点中的地方先是微微一麻,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奇痒猛然爆发!
这痒瞬间盖过了战场上的伤痛,仿佛有亿万只蚂蚁同时在他五脏六腑、奇经八脉里疯狂噬咬、爬行!
痒!痒得他恨不得撕开自己的皮肉!痒得他浑身筋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
冷汗如瀑布般涌出,瞬间浸透了里衣。他想挠,想撞墙,但被紧紧绑缚,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哑喘息,眼珠暴突,布满血丝,涕泪横流,一张原本刚毅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只剩下最原始的、无法承受的痛苦!
这,正是朱瞻基久未施展的、源自万相神功的酷烈手段——生死符!
一炷香的时间,对于呼延灼而言,漫长得如同在地狱里煎熬了千年万年。
他所有的硬气、所有的忠君傲骨,在这非人的折磨面前,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
当那深入骨髓灵魂的奇痒,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时,呼延灼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瘫软在地,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劫后余生的恐惧。
他看向朱瞻基的眼神,充满了最深的、无法理解的惊恐,如同在看掌控生死的魔神。
“饶……饶命……天王……饶命……”
呼延灼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再无半分方才的硬气。
“我……我降了……降了!求天王开恩!求天王开恩啊!”
这一幕,让周围不少梁山头领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呵,什么双鞭大将,原来也是个软骨头!一炷香都熬不住!”
“就是,还以为多硬气呢!”
嘲笑声四起。
唯有吴用和朱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骇然与凝重。
吴用手中的羽扇早已忘记摇动,朱武更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们清晰地看到,也感受到了朱瞻基出手时那一瞬间散发出的、绝非人间武学的诡异与冰寒!
那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点穴功夫!这位大哥(天王)的手段,愈发深不可测,也愈发令人敬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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