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搓了搓手,试探着问道:“恕小可眼拙,看客官身姿雄健,气宇轩昂,绝非寻常路人。敢问客官尊姓大名?可是行走江湖的好汉?”
朱瞻基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二人,缓缓道。
“在下武镇岳,江湖朋友抬爱,送了个诨号——武天王。”
“武天王?!”
“您是……近来在山东河北替天行道,专杀恶霸匪首、散金遣散喽啰、劫富济贫的那位武天王武镇岳?!”
张青和孙二娘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随之涌起的巨大激动!
他们混迹在这交通要道,消息还算灵通,近来江湖上关于“青铜面具武天王”的传说早已如雷贯耳。
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没想到,这位近来出名的大人物,竟然活生生地坐在了自己店里!
孙二娘激动得脸都红了,声音都带着颤。
“我的天爷!竟……竟是武天王当面!真是……真是三生有幸!”
她看向朱瞻基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如同后世粉丝见到了偶像巨星。
张青也是激动得手足无措,连忙抱拳,语气无比恭敬。
“武天王大名,如雷贯耳!小弟张青,浑号……呃,暂无浑号,这是内子孙二娘。今日能得见天王真容,实乃我夫妻二人天大的造化!”
他顿了顿,胸膛一挺,豪气顿生:“天王您这是要去往何处?若有需要我夫妻二人效劳之处,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孙二娘也连连点头,眼中闪着热切的光:“对!天王大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能为您做点事,是我们的福分!”
朱瞻基看着这对夫妻真情流露的激动和毫不作伪的倾慕,心中对他们的观感又好了一分。
他微微一笑,话锋却陡然一转,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着孙二娘问道。
“赴汤蹈火暂且不提。张某、孙氏,我且问你们,可曾听闻,这十字坡从前有家黑店?店主姓孙名元,绰号‘山夜叉’?”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张青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血色褪去,变得苍白,嘴唇嚅嗫着,眼神躲闪,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这……”
孙二娘脸上的崇拜和笑容也僵住了,眼神剧烈闪烁,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又被一股倔强和破釜沉舟的狠劲取代。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迎着朱瞻基洞悉一切的目光,咬牙道:“武天王明鉴!不敢欺瞒!那孙元……正是家父!”
孙二娘已经豁出去了,与其被戳穿,不如坦诚。
同时,她放在桌下的手,已悄悄按住了腰间暗藏的短刀柄,全身肌肉绷紧,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
张青也紧张地绷直了身体。
朱瞻基闻言,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意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和淡淡的遗憾,缓缓道。
“果然是他。令尊过往所为,专劫过路客商,下药麻翻,杀人越货,掠其钱财不说,更将人尸身肢解,充作黄牛肉贩卖,零碎骨肉剁成馅料,制成肉包子……手段之酷毒,令人发指。”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割在张青和孙二娘心上。
两人脸色愈发难看,孙二娘按刀的手更紧了。
朱瞻基话锋一转,带着一丝近乎冷酷的释然。
“不过……如今他既已去世……呵,倒也算便宜他了。人死债销,过往种种,就此了结也罢。”
他目光如电,紧紧锁住张青和孙二娘,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冽的杀气。
“但是!你们二人给我听好了!过往是过往,如今是如今!若你们接手此店后,胆敢效仿乃父,重操旧业,再行那伤天害理、屠戮无辜、做人肉包子的勾当……”
朱瞻基周身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怖气势陡然爆发,如同山岳般压向二人!
“……那么,无论天涯海角,我武镇岳必会再来此十字坡!届时,便不是今日这般坐下说话了!定叫你们夫妻二人大卸八块,为枉死之人偿命!听清楚了吗?!”
这森然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让张青和孙二娘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他们毫不怀疑这位连山寨匪首都如砍瓜切菜般诛杀的“武天王”,说到做到的能力和决心!
盛名之下无虚士!
他们丝毫没有怀疑过朱瞻基的实力。
孙二娘按刀的手瞬间松了,那股狠劲被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取代,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张青更是吓得一哆嗦,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不敢!绝对不敢!”
张青慌忙摆手,声音带着颤音,急急分辩道。
“武天王明鉴!家父……家父那些事,我们……我们也是无奈知晓,但从未真正参与!如今接手这店,只想本本分分做点小买卖,糊口度日,绝无半点害人之心啊!”
孙二娘也连忙点头,心有余悸地补充道:“天王哥哥放心!家父是家父,我们是我们!以前是没办法,如今……如今我们只想好好活着,绝不敢再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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