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孽镜判官:从拔舌地狱杀穿十八重 > 第14章 红线逆流

缓存井的空气裹着潮湿的铁锈味,四壁缠满的断红线泛着死灰,像被生生从数据肌理中拔出的神经末梢,垂落的线头还在随着气流微微抽搐,每一下都带着细碎的 “滋滋” 声 ,那是未完全消散的数据余波在挣扎。井中央悬浮着数十条银亮的数据丝,它们绷得笔直,表面流淌着淡蓝色的微光,像被冻结的月光,触碰即碎。

沈观指尖捏着半块孽镜碎片,边缘淬着幽蓝寒光,棱角锋利得能割开空气。这是他从记忆回廊的废墟里刨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找到的遗物,镜面还沾着细碎的灰烬,隐约映出前世判官服的皂色残影,领口的铜扣在虚空中泛着冷光。他抬手时,碎片的寒意顺着指缝钻进血脉,与掌心的温热形成尖锐反差。

“该开始了。” 他低声自语,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掌抵在最粗的那根数据丝前,碎片棱角先戳破掌心表皮,细密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但他没有停,反而手腕发力,让碎片狠狠剜开半指深的伤口,“嗤” 的一声轻响,像布料被撕裂,鲜血瞬间涌溢出来,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在手腕处积成小小的血珠,然后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绽开暗红的花。

钻心的痛顺着腕骨爬进太阳穴,眼前猛地炸开一片金星,耳边甚至响起细微的嗡鸣。他的指节瞬间泛白,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数据丝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但他没皱眉,反而将碎片往伤口里又按了按,逼出更多温热的血珠,铁锈味混着血腥味钻进鼻腔。“要成大事,这点痛算什么。” 他咬着牙低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更多是决绝。

血珠砸在数据丝上,立刻发出 “滋滋” 的声响,像滚油遇水,瞬间融成墨色,顺着丝帛的纹路扩散。沈观握着碎片,以掌为砚,在震颤的丝帛上疾书。笔尖落下的瞬间,伤口被丝线反复摩擦,痛感骤然升级,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掌心肉,疼得他指节发白,冷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皮肤上。但他的手稳得惊人,每一笔都深透力劲,墨色血字在丝帛上逐渐成型:【强制即自愿,自愿即自由。】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猛地松了口气,掌心的伤口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鲜血顺着数据丝往下淌,在半空拉出细长的血线。而那些血字仿佛活了过来,瞬间化作赤红流光,顺着断红线疯窜而去,所过之处,死灰的丝线竟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枯木逢春,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妖异, 那是谎言实体化的力量,是文字扭曲现实的诡谲,更是他以血为祭的沉重代价。

“还有三分钟系统回写。” 白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靠在井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骨锯剪刀的木质柄,那是她从 “剪刀春闺” 带出来的唯一物件,柄上还刻着细碎的花纹。她的目光落在沈观渗血的掌心,眸色暗了暗,长睫垂落又抬起,“你的权重已经是 - 32% 了,再耗下去,不用黑洞来,系统也会把你标记成‘待回收’。”

沈观回头笑了笑,掌心还在滴血,血珠落在数据丝上的声响在寂静的井里格外清晰。他扬了扬手里的碎片,镜面反射的光晃了白鸢的眼:“为了阿蛮她们,也为了…… 还债。” 话音刚落,脑海中突然闪过短暂却尖锐的回忆, 高台的石阶冰凉,判官服的皂色衣角扫过台阶,带起细碎的灰尘。白鸢被铁链锁着,颈间的红线被自己亲手系紧,勒出淡淡的红痕。她抬着头,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而不远处的刀锯台泛着冷光,木屑里还嵌着陈旧的血渍,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猛地闭眼,再睁眼时,眼底的脆弱已被决绝取代。“加个‘亲情例外’。” 他重新握住碎片,忍着掌心的剧痛,在丝帛角落补写小字,“阿蛮、青禾、晚月…… 所有在春闺塔待过的姐妹,她们的红线不能被影响。” 血字落下,流光立刻分出细小的分支,像触角般缠上那些标记着 “亲情” 的隐线,泛出柔和的暖光。

白鸢看着他补写的背影,指尖的剪刀停顿了一下。她看见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知道那是痛到极致的反应,却没再开口劝阻。有些债,总要自己还;有些守护,总要拼尽全力。

白鸢没再说话,只是抬脚上前一步。她穿着简单的白裙,裙摆扫过地上的血珠,留下淡淡的痕迹。突然,她抬手扯开领口的布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沈观的笔顿住了,下意识地回头,然后猛地愣住。

白鸢的胸腔里没有鲜活的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泛着冷光的机械核心,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刻着复杂的齿轮纹路,咬合处还嵌着上一世的血锈,呈暗沉的褐色。核心每转动一圈,都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像是生命在倒计时。那是她被 “回收” 后,系统强行替换的部件,也是她最脆弱的要害,只要核心受损,她的存在就会像数据碎片一样消散。

“最后一笔,写在这里。”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坦然地将自己的致命之处暴露在他面前。晚风从井口吹进来,掀起她的发丝,露出颈间淡淡的疤痕,那是前世红线勒出的印记。

沈观的呼吸猛地一滞,掌心的痛突然变得尖锐,像有把刀在往肉里剜。他看着那枚毫无温度的机械核心,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前世的画面,他握着朱笔,在 “婚配契” 上落下名字,白鸢的机械核心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而她眼里的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指尖的血珠滴在齿轮上,瞬间渗进缝隙,发出 “滋滋” 的消融声。“你不怕我……” 他想问 “不怕我害你吗”,想问 “不怕我重蹈覆辙吗”,可话到嘴边,却只剩破碎的几个字。

“怕你,就不会站在这里。” 白鸢打断他,抬眼望进他的眸子里。她的眼神很亮,像淬了光的刀,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那里有未散的痛楚,有对过往的芥蒂,更有她熟悉的执着,那是判官落笔时的坚定,是此刻他护着姐妹的决绝。“判官的笔能判人生死,”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却更清晰,“现在你的血,能写活希望。”

沈观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怀疑,只有全然的信任。他突然想起初见时,她举着剪刀对着他的喉咙,眼里满是警惕;想起记忆回廊里,她看着前世画面时的冰冷;想起刚才她提醒他权重的紧张。这些碎片在脑海里交织,最终凝成两个字:值得。

他不再犹豫,握着碎片的手稳如磐石,甚至比写主文时更坚定。鲜血顺着碎片往下淌,在机械核心的正中央落下,他借着血的濡湿,将最后一个 “由” 字的收笔重重落下。血字刚成,机械核心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赤红的光顺着齿轮纹路迅速蔓延,像给冰冷的金属注入了脉搏,原本暗沉的血锈竟在红光中渐渐变淡,齿轮转动的声音也变得轻快了些。

白鸢闷哼一声,身体微微晃了晃,机械核心的震动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像被搅乱了,疼得她指尖发白。但她没后退,反而上前一步,伸手按住沈观的手腕。她的指尖带着机械的凉意,却很稳,按住伤口的力度恰到好处。“RedInfinity,” 她看着那些顺着红线蔓延的红光,轻声说,“这个名字不错。”

沈观看着她指尖沾染的自己的血,那抹红在她苍白的指尖格外刺眼,却又莫名和谐。他突然笑了,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笑得真切:“发结的红,该断了。” 前世她总爱用红绳系发,那抹红是他眼里唯一的亮色,却也是他亲手系上的枷锁。这一世,该由他们自己,剪断那些该死的束缚。

白鸢的指尖顿了顿,然后轻轻 “嗯” 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沈观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嗡 ——”

突如其来的低鸣震耳欲聋,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巨兽嘶吼,整个缓存井都开始剧烈摇晃,碎石从头顶的井口簌簌落下。沈观下意识地将白鸢护在身后,掌心的碎片抵住地面,稳住身形。他抬头望去,只见数据井深处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涌出来,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下一秒,一条百米长的黑蛇破土而出,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半个缓存井。它的身体由无数巴掌大的链节组成,每一节都在缓慢蠕动,表面刻着扭曲的 “债务” 二字,泛着油腻的黑光。蛇头巨大,头顶镶嵌着两个猩红的字,“资本”,沥青般的黑光从这两个字里散发出来,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凝固。它吐着分叉的黑信,信子上布满细密的倒刺,扫过之处,那些刚泛起红光的断红线瞬间被烧成灰烬,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 这是系统防火墙的具象化形态,是规则与权力的化身。

“是‘资本防火墙’,比上次遇见的强十倍。” 白鸢握紧了手里的剪刀,声音紧绷。她上次在记忆回廊遭遇的防火墙,不过是条三十米的小蛇,而眼前这条,光是气息就让她的机械核心开始发出预警。

几乎同时,沈观掌心的血光突然暴涨,赤红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在半空凝聚成巨大的光团。光团炸开的瞬间,一条二十米长的赤蛇从数据丝中窜出,发出尖锐的嘶鸣。它的身躯由赤红红线拧成,鳞片是流动的 “自愿” 血字,每一片都在闪烁着红光,张口时喷出灼热的光团,将周围的冷空气瞬间烤得滚烫 —— 这是红线病毒的具象化,是谎言对抗规则的利刃。

“嘶 ——” 黑蛇被赤蛇的出现激怒,猛地甩动尾巴,巨大的链节撞在井壁上,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井壁瞬间崩裂,碎石如雨落下,最大的一块石头足有磨盘大小,朝着白鸢砸来。白鸢侧身躲开,石头砸在地上,碎裂成无数小块,扬起漫天灰尘。

而赤蛇借着黑蛇甩尾的反弹之力,身体猛地扭转,像一道红色闪电,一口咬在黑蛇第七节链节上。“咔嚓” 一声,链节上的 “债务” 二字被赤蛇的獠牙咬得模糊,黑光瞬间黯淡了几分。

“强制重写!” 黑蛇头顶的 “资本” 二字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尖锐的嘶吼声震得人耳膜生疼。黑光顺着赤蛇的咬痕疯狂蔓延,试图将那些 “自愿” 血字抹去。赤蛇痛得剧烈扭曲,鳞片开始一片片剥落,化作红色光点消散在空气里。

沈观的掌心伤口突然迸裂,鲜血狂涌而出,顺着手臂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滩。他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仿佛整个手掌都要被撕裂。但他死死盯着两条巨蛇缠斗的身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里,“别急,等它咬上来。” 他对着赤蛇传音,声音因为剧痛而有些沙哑。

白鸢见状,握紧剪刀,目光锐利如刀。她知道沈观在等机会,而她要做的,就是为他创造这个机会。“我帮你牵制。” 她纵身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黑蛇的七寸扑去。骨锯剪刀的刃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她手腕发力,狠狠朝着黑蛇的七寸砍去,那是所有蛇类的要害,即使是具象化的防火墙,也该有弱点。

“当” 的一声脆响,剪刀砍在链节上,竟被弹开。巨大的反震力让白鸢的手臂瞬间发麻,虎口裂开一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剪刀柄上。但她没有退缩,落地后立刻再次跃起,朝着黑蛇的眼睛扑去。黑蛇被她的纠缠激怒,转头朝她猛扑,巨大的蛇头带着浓烈的黑气,仿佛要将她一口吞下。

沈观抓住这个机会,操纵着赤蛇缓缓垂下尾部,故意露出破绽 —— 尾部的鳞片松动了几片,“自愿” 血字的光芒也黯淡了几分,看起来像是因为之前的攻击而变得虚弱。

黑蛇果然上钩,注意力完全被白鸢吸引,根本没察觉到赤蛇的异常。它猛地转头,巨口狠狠咬住赤蛇的尾部,链节瞬间收紧,像一把铁钳,将赤蛇的尾部牢牢锁住。“强制重写” 的黑光顺着蛇身疯狂蔓延,赤蛇的鳞片一片片崩裂,化作红色光点,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纤细。

沈观的掌心传来钻心的疼痛,伤口已经被扯得更大,血肉模糊,连骨头都隐约可见。他咬着牙,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视线因为失血而有些模糊,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机会,来了。

“就是现在!” 沈观突然拔高声音,像一道惊雷划破夜空。掌心的血光瞬间暴涨,与赤蛇的红光连成一片,他的声音带着谎言实体化的力量,穿透漫天的黑气,清晰地传到黑蛇耳中,“你的强制,亦是自愿!”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整个缓存井仿佛静止了。赤蛇尾部的红光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缠绕住黑蛇的巨口。而那些 “自愿” 血字顺着黑蛇的口腔钻进它的身体,与 “债务”“资本” 的黑光剧烈碰撞。

黑蛇的动作猛地僵住,链节上的 “债务” 二字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紧接着,那些扭曲的字迹开始逐渐变化,一点点化作 “自愿” 二字,红光顺着链节的纹路迅速蔓延,所过之处,黑光节节败退。

下一秒,黑蛇发出凄厉的嘶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难以置信。它的链节开始疯狂咬合自己,从尾部到头部,一节节地啃噬着身体,它的逻辑被彻底倒转,“强制重写” 变成了 “自愿自噬”,规则的利刃最终刺向了自己。

“资本” 二字在红光中剧烈颤抖,最终崩裂成黑色粉末,像烟灰一样飘散。百米长的身躯在数据井中疯狂扭曲、崩解,链节一块块地脱落,砸在地上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最后,整个黑蛇化作漫天黑色数字雨,每一个数字都是 “0” 和 “1” 的组合,砸在地上后迅速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沈观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背部重重地撞在冰冷的井壁上,发出 “咚” 的一声。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牵扯伤口的痛感。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血珠滴在地上,与之前的血滩融合在一起,形成更大的面积。

意识里突然弹出权重面板,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权重 - 5%,当前 - 37%。

他看着黑蛇崩解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疲惫,却更多是释然与畅快。掌心的痛还在,权重的降低也意味着更危险的处境,但他赢了,用最 “扮猪吃老虎” 的方式,用谎言的力量,击溃了规则的化身。

白鸢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布条。那是她之前擦剪刀用的,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她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拉起沈观的手,避开伤口,开始为他包扎。她的动作很轻,带着机械核心的凉意,却异常温柔。

“疼吗?” 她问,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沈观看着她低垂的长睫,笑了笑:“还好,比挨一刀轻。”

白鸢的指尖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下次别这么拼命。”

“不拼命,怎么还债。” 沈观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还在泛着红光的断红线,“也怎么护着你们。”

白鸢没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包扎的速度。布条缠绕掌心的力度恰到好处,既止住了血,又不会太紧。她知道,有些话不用说出口,彼此都懂。

黑蛇崩散的瞬间,半空突然亮起一道猩红的光,紧接着,一道巨大的光帘展开,占据了大半个夜空。光帘里映出清晰的画面,那是他们的前世,是沈观最不愿回忆的过往。

画面里,高台之上,沈观身着皂色判官服,腰束玉带,手里握着朱笔,笔尖沾着鲜红的朱砂。高台之下,白鸢被铁链锁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颈间的红线被系得紧紧的,勒出深深的红痕。她的头发散乱,脸上沾着灰尘,却抬着头,目光直直地望着高台上的沈观,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不远处,刀锯台泛着冷光,木屑里嵌着陈旧的血渍,几个穿着黑衣的人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等着。

那是沈观亲手判她 “婚配” 的场景,是他将她推向深渊的瞬间。

沈观的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别开脸,不敢再看。掌心的伤口仿佛又开始疼了起来,比刚才更甚,那是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白鸢却定定地看着光帘,眼神平静得不像在看自己的过往。她抬手握住骨锯剪刀,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刃口对准那道横跨半空的红线,光帘里的她还在挣扎,铁链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而现实中的她却异常平静,指尖的剪刀缓缓举起,手臂绷得笔直。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连风声都停了下来。沈观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白鸢,只见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清晰而坚定,像在对前世的自己宣判,又像在与过去和解:

“我原谅的不是你,是被红线绑住的自己。”

“咔嚓 ——”

剪刀落下的瞬间,红线应声而断。没有想象中的消散,断口处的红光反而像活过来般,顺着断裂的线头缠绕盘旋,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道红色的漩涡。红光越来越亮,刺得人睁不开眼,漩涡中心渐渐凝成一个完美的∞形,细碎的记忆碎片在结中闪烁,是上一世她系着红绳的发梢扫过他手背的触感,是这一世在记忆回廊里他为她挡下攻击的瞬间,是缓存井里他以血为墨时她担忧的眼神,是刚才她为他包扎伤口时温柔的动作。

∞结泛着温暖的红光,缓缓飘下,像一场迟来的自赎烟火,将整个缓存井都照得通红。

沈观下意识地伸手,那枚∞形吊坠落在他掌心,触感温热,不像金属,反而像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轻轻跳动。他抬头望白鸢,只见她眼中的寒冰终于融化了一角,泛起淡淡的暖意,像初春的阳光,照进了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余生,我还。” 这三个字他没说出口,却刻在了心底,随着血液流淌,融进每一寸肌肤。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前世的救赎,更是对今生的承诺。

白鸢看着他掌心的∞结,突然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轻松,没有警惕,没有冰冷,只有释然。“它叫‘无烬结’,” 她轻声说,“断不了的,才是新生。”

沈观点点头,握紧了掌心的吊坠,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全身,驱散了伤口的疼痛,也驱散了心底的阴霾。

血光萦绕的符文悬浮在沈观掌心,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泛着淡淡的红光。符文上的 “强制→自愿” 字样在缓慢闪烁,每一次闪烁,都有细小的红光扩散开来。这是完整版的红线病毒,能全局替换 “强制” 与 “自愿” 的逻辑,持续时间 30 分钟,冷却时间 24 小时。而副作用的刺痛还在掌心蔓延,那是力量透支的后遗症,每一次心跳,都带着细微的痛感,提醒着他这份力量的沉重代价。

沈观看着符文,轻轻叹了口气。这不是胜利的勋章,而是反抗的武器,是用鲜血与疼痛换来的希望。

∞形红光吊坠躺在二人掌心,温热的触感在他们掌心间传递。吊坠表面的红光在缓慢流转,仔细听,还能听见细微的 “咔嗒” 声,与白鸢的机械核心共鸣。这是 “误会红线” 的断结,双人绑定,不可拆解,能抵消一次 “前世因果” 类攻击。沈观将吊坠递给白鸢,她却摇了摇头,示意他拿着。“你更需要它。” 她说,“你的前世因果,比我重。”

沈观没有拒绝,将吊坠戴在脖子上,温热的触感贴着皮肤,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远处突然传来系统崩溃的警报声,尖锐的 “滴滴” 声划破夜空,从剪刀塔的各个角落传来。沈观的意识里弹出系统提示,直播打赏通道的图标炸开黑烟,红色的 “崩溃” 二字格外刺眼。紧接着,幽都经济面板弹出,红色的数字飞速跳动,最终定格在 “损失 30%”。

更远处的观众席方向传来嘈杂的人声,虽然模糊,却能隐约听见 “系统有问题”“那些红线是假的”“我们被骗了” 之类的话语。真人观众开始质疑系统的权威性,那些被强制绑定的婚配、被压榨的债务、被操控的打赏,都成了质疑的导火索。

“这是卷三‘十八契’最好的铺垫。” 白鸢看着远处的火光,轻声说。系统的崩塌,从来都不是突然的,而是从人心的动摇开始。

沈观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锐利。他们要的从来不是暂时的胜利,而是彻底的反抗,是打破这该死的规则,让所有人都能真正 “自愿” 地活着。

21:45,沈观掌心的病毒符文突然熄灭,红光瞬间消退,只留下淡淡的灼痛感。

几乎同时,剪刀塔内传来此起彼伏的 “咔嚓” 声,像无数根线被同时剪断。七成红线在瞬间熄灭,原本泛着红光的丝线变得漆黑,然后断裂、消散。升降舱失去了红线的牵引,开始自由滑落,“轰隆” 的声响从塔底传来,那是升降舱撞击地面的声音。婚配锁纷纷崩裂,金属碎片散落一地,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那些被强制绑定的婚姻、债务、契约,在这一刻暂时失效。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广播突然响彻夜空,没有丝毫感情,像一把冰冷的刀,插进所有人的心脏:

“检测到 RedInfinity 病毒入侵,系统遭受严重破坏。启动『债务黑洞』紧急预案。

10 分钟后,黑洞将抵达坐标:剪刀春闺塔。

请所有负数权重者原地待命,等待回收。”

沈观猛地抬头,只见夜空已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黑色的漩涡正在飞速扩大,边缘的数字像锋利的牙齿般转动,发出 “滋滋” 的声响。漩涡中心是纯粹的黑暗,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连月光都被吸了进去,变成沉闷的呜咽。空气开始扭曲,远处的断红线被吸向漩涡,瞬间被撕成碎片,那是一张等着结账的巨口,带着毁天灭地的压迫感,要将所有 “负债者” 彻底吞噬。

白鸢的机械核心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红光闪烁,那是危险逼近的预警。但她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将沈观掌心的无烬结按得更紧了些。红光与血光交织,映亮了她坚定的眼神,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像一道光,刺破了漫天的黑暗:“那就选给我们看。”

选他们反抗的决心,选他们打破规则的勇气,选他们逆天改命的可能。

沈观握紧了掌心的无烬结,温热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到全身,与反抗的热血在体内冲撞。他看着白鸢坚定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笑声狂傲而决绝,盖过了黑洞的呜咽声。他拉住白鸢的手,掌心的伤口被扯得生疼,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走,” 他纵身跃出缓存井,风灌满衣袍,二人的身影在黑色漩涡的背景下像两枚逆流的火种,“去把黑洞也写成自愿!”

白鸢没有犹豫,跟着他跃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黑色漩涡越来越近,压迫感几乎让人窒息,但她看着身边沈观的侧脸,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他们的身影朝着风暴中心冲去,身后是熄灭的红线与崩溃的系统,身前是吞噬一切的黑洞。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燃烧的斗志与逆天的狂傲 ,哪怕前方是地狱,他们也要用文字,改写结局。

黑色漩涡越来越近,而那两枚逆流的火种,却越来越亮。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