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夜话我亲历的那些悚然瞬间 第25章 学校的新厕所

鸡刚叫头遍我就醒了，摸黑把要带的东西装进新书包里，又攥了块姥姥前晚烙的糖饼——

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煤球蹲在炕边“喵呜”叫，尾巴勾着我的裤脚，像是想跟我一起去学校。

青璃飘在旁边，帮我把歪了的红领巾理好：

“别慌，我跟你去，在学校门口等你，凡人看不见我。”

刚走出院门，就看见柳家七爷蹲在墙头上，爪子里还攥着颗野葡萄：

“丫头，给你，路上吃！今天上学别跟人打架，有事喊我。”

我接过葡萄塞进兜里，笑着点头：“知道啦！

他耳朵一红，尾巴尖晃了晃，没再说话。

走到村口的岔路口，远远就看见小五子、悦悦、小霞和小超站在老槐树下！

小五子举着个铁皮文具盒，老远就喊：“雯雯！这儿呢！”

我跑过去，小霞立马拉着我的手：“你暑假过得咋样？我跟我妈去城里了，还吃了草莓冰淇淋！”

悦悦也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我跟我爸去后山摘了好多五味子，可甜了！”

我们吵吵嚷嚷地往学校走，小超突然指着前面：“你们看，学校的厕所好像不一样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

以前那间漏风的老厕所拆了，新盖了间砖瓦房，白墙红顶，看着比村里的小卖部还亮堂。

悦悦拉着我往那边凑：“雯雯你看到了吗？新厕所还分男女呢，以前的老厕所就一块破木板挡着！”

正说着，上课铃突然响了，我们赶紧往教室跑，书包带子甩得“啪啪”响。

刚坐在座位上，新班主任李老师就抱着新课本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转学生——

是个长的很可爱的小姑娘，扎着个小马尾，眼睛跟黑葡萄似的。

李老师笑着说：“这是新同学，叫王晓晓，以后就跟咱们班一起上课。”

发新课本的时候，王晓晓正好坐在我旁边，她偷偷递给我块巧克力：

“我叫晓晓，你叫啥呀？”我接过糖，心里暖暖的：“我叫雯雯，以后咱们一起玩。”

青璃说的没错，学校里也有新朋友，真开心。

一整天过得飞快，上午发课本、排座位，下午老师讲了新的课程表，还让我们在本子上写“新学期愿望”。

我写的是“希望能跟仙家们一起帮更多人，也希望青璃快点长出第九条尾巴”，写完赶紧把本子合上，怕被同学看见。

放学铃一响，我就背着书包往外跑，刚出校门就看见青璃飘在老槐树下，尾巴晃得像小旗子：

“雯雯！你可算出来了！在学校有没有想我？”

我赶紧点头，从书包里掏出块没吃的水果糖：

“给你，新同学给的，可甜了！”她假装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比城里的冰淇淋还甜！”

柳家七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爪子扒着我的书包带：

“丫头，今天在学校没受欺负吧？我在操场边蹲了一下午，看见有个男生抢女生的橡皮，我差点下去揍他！”

我赶紧拉住他：“别闹！那是同学间闹着玩呢！”

青璃在旁边笑：“柳七，你就是闲不住，在学校也想打架。”

回到家的时候，老远就闻见排骨的香味，我赶紧跑进屋：“姥姥！姥爷！我回来啦！”

姥爷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雯雯回来啦？快洗手，排骨马上就好！今天我不值班，给你露一手！”

姥姥坐在炕边，帮我把书包摘下来：“今天在学校咋样？新老师好不好？”

我一边洗手一边跟姥姥说学校的新厕所，说新同学林晓晓，说得眉飞色舞。

青璃飘在厨房门口，盯着锅里的排骨，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你说的排骨？闻着比上次的鸡汤还香！”

柳家七爷也凑过来，尾巴勾着我的衣角：“丫头，待会儿给我留块呗，我也想尝尝。”

吃饭的时候，姥爷给我夹了块最大的排骨：“快吃，补补身子，上学累。”

我咬了一口，肉嫩汁多，比城里的糖醋排骨还好吃。

青璃坐在我旁边，假装拿着筷子夹排骨，嘴角还沾了点“汤汁”——

其实是我偷偷给她抹了点酱油，逗得她直笑。

胡三太爷蹲在桌角，烟袋锅子冒着细烟：“丫头，明天正式上课了，可得好好听，别总想着画符。”

我点点头，又夹了块排骨：“知道啦，我会好好上课的，放学回来再学画符。”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青璃帮我削铅笔，柳家七爷蹲在桌角，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写，没再捣乱。

写完作业，我把新课本放进书包里，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

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有新朋友，有好吃的排骨，还有仙家们陪着，明天肯定也是好玩的一天。

躺在床上，煤球趴在我身边，青璃坐在炕边，跟我讲青丘的狐狸们怎么上学——

其实就是跟着老狐狸学辨认草药，学躲避猎人。

我听得入迷，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梦见我跟林晓晓、小五子他们一起在新厕所旁边跳皮筋！

睁眼就看见窗纸透着亮，姥姥在厨房“哗啦”刷锅的声音飘进来。

刚坐起身，就听见院门口传来小五子的大嗓门：“雯雯！快出来！再磨蹭要迟到啦！”

我趿着鞋往厨房跑，姥姥正把煎得金黄的鸡蛋往盘子里盛，白粥冒着热气：

“赶紧吃，小五子都等半天了。”

我抓着馒头咬了一大口，鸡蛋黄蹭得嘴角都是，青璃飘在旁边笑：

“慢点吃，别噎着，上学不差这两分钟。”

背着书包跑出院，小五子正蹲在老槐树下转陀螺，看见我就把陀螺往兜里一揣：

“可算出来了！悦悦和小霞早就在村口等了！”

我们往学校跑，路过小卖部时，小超还追上来，手里举着两袋唐僧肉：

“雯雯，给你一袋！昨天我奶给我买的！”

到学校时，早读铃刚响，我们赶紧往教室冲。

上午的课过得飞快，数学老师讲的加减法学起来不难，语文老师还夸我课文读得好。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悦悦拉着我往新厕所那边跑：

“去那边玩跳皮筋吧，新厕所旁边宽敞！”

小霞和小超也跟着，晓晓抱着皮筋跟在后面，早上还亮晶晶的眼睛，不知为啥有点发蔫。

我们刚把皮筋拴在树上，晓晓就往后退了退：“我、我去趟厕所。”

说完就往新厕所跑，脚步有点慌。

我们也没在意，继续踩着皮筋唱“小皮球，圆又圆”，

正玩得热闹，突然听见厕所那边传来“啊”的一声，吓得我们赶紧跑过去。

晓晓正靠在厕所外墙根，脸色白得像纸，手还在发抖。

我赶紧拉着她的手：“咋了？是不是摔着了？”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发颤：“我、我刚才上厕所，蹲在隔间里！

看见墙角站着个女孩，穿的不是咱们学校的蓝校服……

我刚想站起来问她咋在这儿，一抬头，人就没了！厕所里就我一个人！”

小霞皱着眉：“你是不是眼花了？新厕所刚盖好，哪来的女孩？”

小超也点头：“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墙上的影子啥的。”

晓晓抓着我的胳膊，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是影子！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还对着我笑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

姥姥说过，刚盖的房子要是占了老地，容易招东西。

这新厕所是拆了老柴火房盖的，老柴火房以前堆过死人的旧衣裳，村里老人都不让小孩靠近。

我拍了拍晓晓的手：“别害怕，说不定就是路过的，你再想想，是不是咱们村的？”

她摇摇头，还是一副吓着的样子。

下午上课，我根本没心思听，满脑子都是晓晓说的那个女孩。

老师喊我回答问题，我都没听见，还是同桌晓晓捅了我一下！

我才慌慌张张站起来，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引得全班同学笑。

放学铃一响，我就拉着晓晓：“明天要是还害怕，我陪你去厕所。”

她点点头，小声说：“谢谢你，雯雯。”

回家的路上，青璃一直飘在我旁边，尾巴绷得笔直：“那厕所里肯定有东西，晓晓没看错。”

我赶紧问：“是啥东西啊？会害人吗？”

她摇摇头：“不好说，得去看看才知道。”

柳家七爷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爪子扒着我的书包带：

“怕啥！有我呢！今晚咱就去探探，要是邪祟，我一棍子敲跑它！”

刚进院，就看见姥爷在劈柴，姥姥在摘菜。

我放下书包，赶紧把学校的事跟姥姥说了，姥姥手里的菜都掉了：

“咋回事？新厕所咋还招东西了？”

姥爷放下斧头，皱着眉：“别是老柴火房的东西没散干净，今晚我跟你们去看看。”

胡三太爷蹲在房梁上，烟袋锅子冒着细烟：

“凡人别去，阳气重容易惊着，丫头跟你姥爷说我们陪着你没事。”

晚饭姥爷炖了酸菜，我却没心思吃，扒了两口饭就放下筷子：

“姥姥，我吃饱了，咱啥时候去学校？”

青璃飘在旁边，给我夹了块排骨：“先吃了，不然待会儿没力气爬墙。”

我这才想起，学校晚上锁门，我可不会穿墙，只能爬墙进去。

等天彻底黑透，村里的狗都不叫了，我们才出发。

胡三太爷走在最前面，烟袋锅子的火星子在黑夜里亮一点；

黄家二姑跟在我旁边，手里攥着张平安符，怕我遇着危险；

青璃飘在我前面，尾巴尖的光帮我照路；

柳家七爷则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催我：“丫头，快点！磨磨蹭蹭的，等会儿天快亮了！”

到了学校门口，铁门锁得死死的，墙头还插着玻璃碴子。

胡三太爷往墙上一飘，就翻了过去：“丫头，快上来！”

我看着高高的墙头，心里有点发怵，黄家二姑托了托我的胳膊：“别怕，我帮你托一把。”

我踩着黄家二姑的手往上爬，胳膊刚搭到墙头，就被玻璃碴子划了一下，疼得我“嘶”了一声。

柳家七爷在墙那头探出头，还在催：“咋这么慢？跟蜗牛似的！”

我瞪了他一眼，咬着牙翻过去，刚落地就差点摔个屁股墩，还好青璃扶了我一把。

“你就不能轻点催？”我揉着胳膊上的伤口，有点生气。

柳家七爷挠了挠头，从兜里掏出片草药：“给你，敷上就不疼了，我在后山摘的。”

我接过草药，心里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这家伙虽然嘴笨，倒还挺细心。

新厕所就在操场东边，黑夜里看着像个黑疙瘩，风刮过墙缝，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有人在哭。

青璃的尾巴尖亮了点，小声说：“里面有阴气，很淡，不像恶鬼。”

胡三太爷点点头，烟袋锅子往墙上一磕：“进去看看。”

说着就往厕所里飘，黄家二姑和青璃也跟着进去，柳家七爷拉着我的手：“别怕，我跟你一起。”

厕所里一股新砖的味道，还带着点霉味。

我跟着柳家七爷走进女厕所，隔间的门有的开着，有的关着，黑黢黢的像张着嘴的怪兽。

突然，最里面的隔间传来“滴答”声，像是水龙头没关紧。

青璃的尾巴绷直了：“在里面。”

我们慢慢走过去，隔间的门虚掩着，我刚想推开，就听见里面传来个小女孩的声音：

“姐姐，你能帮我捡下橡皮吗？”

我心里一紧，柳家七爷挡在我前面，大声说：“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隔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块粉色橡皮，抬头看着我们。

她的脸白得像纸，眼睛却亮得吓人，身上还沾着点泥土。

“姐姐，我的橡皮掉了，你能帮我捡吗？”

她又说，声音软乎乎的，却透着股寒气。

胡三太爷飘过来，烟袋锅子对着小女孩晃了晃：“你是谁？为啥在这儿？”

小女孩抬起头，看着胡三太爷，突然哭了：

“我找不到妈妈了，我刚才在这儿等妈妈，看见那个穿蓝校服的姐姐，想跟她说话，她却跑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恶鬼，是个迷路的小鬼。

我蹲下来，对着小女孩笑：“你妈妈在哪儿？我们帮你找好不好？”

她擦了擦眼泪，指了指厕所后面：“妈妈说在柴火房等我，可我来的时候，柴火房没了，变成这个房子了。”

我心里一动——

老柴火房就是拆了盖的新厕所，这小女孩说不定是以前在柴火房附近丢的。

胡三太爷叹了口气：

“你妈妈早就走了，去投胎了，你在这儿待着也没用，跟我们走吧，我们帮你找个好地方。”

小女孩愣了愣，又哭了：“我不要，我要等妈妈。”

黄家二姑蹲下来，从袖里摸出块糖：

“好孩子，跟我们走，以后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小朋友跟你玩。”

小女孩看着糖，犹豫了半天，终于点点头，伸手接过糖。

胡三太爷从袖里摸出张黄纸，念了几句咒语，黄纸燃起来，变成个小小的光球，裹着小女孩：“走吧，去该去的地方。”

小女孩对着我笑了笑，跟着光球慢慢飘走，消失在夜色里。

厕所里的阴气也散了，风刮过墙缝，也不“呜呜”响了。

柳家七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搞定！以后晓晓再去厕所，就不怕了。”

我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原来不是所有看不见的东西都是坏的，有的只是迷路的孩子。

往回走的时候，我又得爬墙。

这次柳家七爷先翻过去，在墙那头伸着手：“我拉你！”

我踩着黄家二姑的手往上爬，柳家七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过去，这次没摔着。

“咋样？我厉害吧？”他得意地笑，尾巴都翘起来了。

回到家的时候，姥姥还在等我们，看见我就赶紧拉着我的手：“咋样？没遇着危险吧？”

我把事情的经过跟姥姥说了，姥姥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总算有个归宿了。”

姥爷也点点头：“以后让村里的人多给她烧点纸，别让她在那边受委屈。”

晚上睡觉的时候，青璃坐在炕边，跟我说：“今天你表现得真好，一点都没害怕。”

我笑了笑，摸了摸脖子上的桃木牌：“有你们陪着，我才不怕呢。”

柳家七爷蹲在窗台上，对着月亮龇牙：“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找我，我一棍子就能解决！”

我笑着点头，心里觉得暖暖的——

第二天上学，我刚到教室就拉着晓晓：

“别害怕，厕所里的不是坏人，是个迷路的小朋友，我们已经帮她找到家了。”

她愣了愣，然后笑了：“真的吗？那我以后就不怕去厕所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又在新厕所旁边玩跳皮筋，晓晓笑得特别开心，跟昨天蔫蔫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放学回家的路上，小五子说：“雯雯，你咋知道厕所里的是小朋友？你去看了？”

我笑了笑，没说仙家的事，只说：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也看到她了，她告诉我走丢了，现在她找到妈妈了。”

小超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以后我们就可以在这儿放心玩了！”

回到家，姥姥正在煮玉米，香味飘得满屋子都是。

青璃飘在厨房门口，眼睛都直了：“好香啊！我也要吃！”

我赶紧掰了个玉米，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口，笑得眼睛都弯了。

胡三太爷蹲在桌角，烟袋锅子冒着细烟：“丫头，做得好，帮了那个孩子，也是积德。”

我点点头，咬着玉米，觉得比平时的还甜——

原来帮助别人，不管是凡人还是小鬼，都这么开心。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柳家七爷蹲在桌角，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写，没再捣乱。

写完作业，我把新课本放进书包里。

躺在炕上，我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梦见那个小女孩，她笑着跟我说谢谢，还递给我一块粉色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