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驸马：从流放皇子到万古一帝 第145章 将计就计 京城血夜

林枫的将令以最高机密等级，通过“星罗”的特殊信道，越过可能被监视的官方驿传，直接送到了宣府马奎与大同郭登的手中。

命令很简单，却也极为大胆：伴装不敌，弃守猫儿庄前沿阵地，诱使伯颜帖木儿深入，而后由马奎派出精锐骑兵，绕后截断其归路，郭登主力则正面反击，力求将这支瓦剌偏师与兀良哈仆从军全歼于大同城下！

这是一招险棋。主动放弃好不容易稳住的前沿阵地，可能会助长敌军气焰，甚至引发全线动摇。但林枫赌的就是也先主力仍在观望，伯颜帖木儿求胜心切，以及马奎、郭登这两位沙场老将对战机的把握能力。

“王爷此计，虽险，却也是打破僵局，重创也先羽翼的良机！”马奎接到密令，不顾身上旧伤，猛地一拍桌案，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光芒，“老子在宣府憋了这么久，早就想好好出口恶气了！郭登那老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定能配合好！”

大同镇，总兵府内，郭登看着密令，沉吟良久。他性格比马奎更为沉稳，深知此举关系重大。但最终，对林枫判断的信任，以及对当前胶着战局寻求突破的渴望，让他下定了决心。

“传令下去，”郭登对麾下将领沉声道，“猫儿庄前沿各部，即日起，逐步示弱，伴装粮草不济、士卒疲惫，三日后，有序放弃前沿堡寨，退守第二道防线。记住，撤退要像真的，丢些辎重，显得慌乱些，但建制不能乱，随时准备反击！”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暗流汹涌到了极致。

林枫借着设立“军器革新司”并要彻查工部账目的东风，雷厉风行地任命了几位以刚正不阿、精通实务着称的官员进入该司，其中甚至包括了两位在清流中颇有声望，但与赵贞吉理念不合的年轻御史。此举既展现了林枫“举贤不避亲仇”的姿态，也巧妙地分化了文官集团。

同时，“星罗”对英国公张辅、成国公朱勇、吏部侍郎周文振等人的监控，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他们每一次密会，每一封密信，甚至府中采买人员与外界不同寻常的接触，都被详细记录，汇总到苏小小那里，再呈报林枫。

“王爷，他们坐不住了。”苏小小再次潜入枢机院密室，语气带着一丝冷冽，“周文振的管家，与那暗娼馆的接头人接触越发频繁。我们的人设法截获了一次他们传递的密信，用的是密语，正在加紧破译。但可以肯定，他们在策划一次大的行动，时间很可能就在近期。”

林枫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幽深：“也先主力动向如何？”

“也先依旧按兵不动，但其麾下几支精锐骑兵有向大同方向靠拢的迹象，似乎在策应伯颜帖木儿，也像是在等待京城这边的信号。”

“信号……”林枫冷笑一声，“那就给他们一个信号。传令下去，明日早朝，本王会以大同战事吃紧，军器革新需加速为由，提请陛下下旨，暂借部分勋贵、官员府邸私藏之精铁、工匠，以充军用。同时，都察院关于清查皇庄的初步结果，也会在朝会上公布。”

苏小小美眸一亮：“王爷这是要……釜底抽薪，逼他们立刻动手？”

“压力已经给够了，该收网了。”林枫语气平静，却带着森然杀意，“他们若再不动，就只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我们一步步剪除其羽翼。狗急跳墙，就在此时。”

翌日早朝，果然如同林枫所预料的那般，当“暂借”精铁工匠的提议和皇庄清查初步发现的触目惊心的侵占数据被公之于众时，英国公张辅等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虽然极力克制，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慌与怨毒却难以掩饰。

退朝之后，英国公府邸的密室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欺人太甚！林枫这是要赶尽杀绝！”成国公朱勇咬牙切齿，额角青筋暴跳。

周文振面色苍白，声音带着颤抖：“他这是要抄我们的家啊！暂借？说得好听！一旦被他拿去，还有归还之日吗？还有那皇庄清查……这才刚开始，就牵扯出这么多，再查下去，我们谁都跑不了！”

张辅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捏着一封刚刚收到的，用特殊密语写就的短信，来自那条隐秘的渠道（他自以为隐秘）。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时机已至，里应外合，可定乾坤。”

这封信，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能再等了。”张辅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林枫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们了！通知我们的人，还有……宫里那位，按第二套计划，明晚子时，动手！”

“宫里那位？”朱勇和周文振都是一惊。

张辅阴冷一笑：“太皇太后身边，总有几个念旧、且对林枫这‘权臣’不满的老人。控制住陛下和太皇太后，拿到传国玉玺，我们才能名正言顺地发布诏书，宣布林枫‘窃权乱政，图谋不轨’！”

他们的计划堪称毒辣：利用部分对清查不满的京营中层军官（已被他们暗中拉拢），调动兵力，控制皇城几处关键宫门；同时，由他们蓄养的死士和江湖亡命，突袭枢机院，刺杀林枫；再利用宫内的内应，控制皇帝和太皇太后，造成中枢瘫痪，然后以“清君侧”的名义，接管京城防务，并紧急联系也先，许以重利，让其加大进攻力度，牵制乃至消灭林枫在北方的势力。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所谓的“第二套计划”，早已在“星罗”的监控之下，甚至连那封“时机已至”的密信，都是林枫授意苏小小，通过控制住的暗娼馆渠道，故意传递给周文振管家，用以催动他们提前行动的诱饵！

林枫要的，就是让他们主动跳出来，将所有隐患一次性引爆。

明晚子时的行动计划，几乎在张辅等人定下的同时，就摆在了林枫的案头。

“终于来了。”林枫看着详细的时间、地点、参与人员名单，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周霆，按预定方案布置。沈岳那边，知会了吗？”

“回王爷，沈都督已秘密调动神策卫精锐，换上了京营号衣，混入了叛军计划控制的几处宫门和街巷。王府护卫和‘星罗’高手，也已就位，只等瓮中捉鳖。”

“很好。”林枫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夕阳，晚霞如血，“告诉兄弟们，明夜，无需留手，凡持械反抗者，格杀勿论。首要目标，张辅、朱勇、周文振，务必生擒，本王要亲自问问他们，勾结外虏，祸乱家国，是何道理！”

是夜，月黑风高。

京城仿佛与往常一样，渐渐陷入沉睡。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杀机四伏。

子时将至。

一队队黑影，开始从英国公府、成国公府等几处豪邸的后门悄然涌出，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皇城东华门、玄武门以及枢机院方向潜行。与此同时，京营驻地方向，也传来了细微却密集的甲叶碰撞声和脚步声。

枢机院内，灯火通明。林枫依旧坐在正堂之上，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书，似乎对外面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周霆按刀立于其侧，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王爷，各路人马均已就位。叛军……开始动了。”一名亲卫快步而入，低声禀报。

林枫放下手中的笔，淡淡一笑：“那就……开始吧。”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皇城东华门处，异变陡生！

数十名黑影刚刚接近，正准备与守军“内应”交接，两侧黑暗中突然响起刺耳的弓弦震动之声！无数箭矢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将那些黑影射成了刺猬！

“有埋伏！”叛军惊恐的呼喊声刚刚响起，就被更猛烈的杀声淹没。沈岳一身玄甲，如同战神般从暗处跃出，手中长刀挥舞，带领着伪装成京营士兵的神策卫精锐，如同虎入羊群，砍杀着陷入混乱的叛军。那所谓的“内应”守将，早已被拿下，捆成了粽子扔在角落。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玄武门，发生在叛军试图控制的京营武库、通政司等各处要害。他们每一步行动，都仿佛撞在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铁壁上，等待他们的，是早有准备的神策卫屠戮。

而扑向枢机院的那股由死士和江湖亡命组成的精锐，则遭遇了更可怕的打击。他们刚刚冲入枢机院前的广场，四周院墙和屋顶上，瞬间亮起了无数火把，照亮了下方一张张惊恐的脸。劲弩、火铳，甚至还有几门小型的虎蹲炮，早已蓄势待发！

“放！”周霆冷峻的声音响起。

“砰砰砰！”“咻咻咻！”

火铳轰鸣，弩箭破空！冲在最前面的叛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成片倒下。硝烟弥漫，血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广场。这些所谓的精锐死士，在绝对的火力和严阵以待的军队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林枫狗贼！拿命来！”一名悍勇的亡命徒头目，凭借灵活的身法，躲过第一轮射击，挥舞着鬼头刀，嘶吼着冲向正堂。

端坐堂内的林枫，甚至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一道绯红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亡命徒头目身侧，寒光一闪！

那亡命徒头目的嘶吼戛然而止，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汩汩冒血的窟窿，然后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气绝身亡。

苏小小手持一柄仍在滴血的短剑，立于堂前，衣袂飘飘，神色清冷，宛如月下修罗。

外面的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叛军在各处都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死伤惨重，幸存者纷纷跪地求饶。

而英国公府、成国公府、周侍郎府，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沈岳派出的另一支精锐部队团团包围。府内负隅顽抗的家丁护院被迅速清除，张辅、朱勇试图从密道逃跑，却被早已守候在出口的“星罗”高手抓个正着。周文振更是瘫软在书房内，面如死灰，直接被拖死狗一般拖了出来。

皇宫之内，那几位试图控制皇帝和太皇太后的太监、宫女，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商辂提前安排的可靠侍卫拿下，连一点浪花都未曾掀起。

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叛乱，在它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一败涂地的结局。

当黎明再次降临，京城的百姓惊恐地发现，街道上多了不少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以及一队队肃然巡逻的神策卫士兵。但混乱，已然平息。

枢机院前，尸首已被拖走，地面也经过了简单的冲刷，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枫走出正堂，迎着初升的朝阳，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和硝烟味的空气。

周霆快步走来，躬身禀报：“王爷，参与叛乱的京营军官四十七人，已全部擒杀。张辅、朱勇、周文振等首脑，已押入诏狱。其府邸正在查抄。宫内隐患已清除，陛下与太皇太后安然无恙。”

“嗯。”林枫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北方，“现在，该轮到也先，尝尝这‘里应外合’的苦果了。”

几乎就在京城血夜平息的同一时间，大同前线，郭登与马奎联手导演的“败退”大戏，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伯颜帖木儿见明军“溃败”，果然中计，挥军深入，一头扎进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死亡陷阱之中。

林枫的将计就计，在内与外，几乎同时收获了决定性的胜利。大明朝堂之内最大的隐患被连根拔起，而北疆的战场上，一场足以改变战略态势的围歼战，即将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