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摇曳,几日来始终昏迷的孛罗帖木儿终于缓缓睁开双眼。他动了动手指,只觉周身经脉顺畅,往日与张无忌对决时的剧痛竟已消失无踪,连丹田内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弱却稳定的气劲流转——显然,自己的伤不仅没恶化,反而已基本痊愈。
“主帅,您醒了!”守在床边的巴图立刻起身,声音难掩激动,伸手想扶他,却被孛罗帖木儿抬手制止。
“我睡了多久?是谁救了我?”孛罗帖木儿声音还有些沙哑,目光扫过帐内,眼中满是疑惑。他只记得自己与张无忌最后一拳对轰后便失去意识,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还能醒来。
巴图连忙俯身回话:“主帅您已昏迷三日。救您的是张公——他不仅没伤您性命,还亲自用阴阳真气渡气,以真气化针按《子午针灸经》为您疗伤,连珍贵的聚气丹都拿了不少来助您恢复。”
孛罗帖木儿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与张无忌是多年劲敌,深知对方武学高深,却没想到张无忌竟会耗费如此心力救他,甚至还用上了这般精妙的疗伤之术。沉默片刻,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沉声道:“去,告诉帐外的守卫,让他们通报张无忌,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是!”巴图应声就要往外走,却被孛罗帖木儿叫住:“你且在帐外等候,我与他单独谈。”
巴图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主帅是想与张无忌坦诚对话,当即躬身应道:“末将明白,就在帐外候命。”说罢,他轻步走出帐外,顺带将帐帘轻轻放下,只留守卫快步往张无忌的大帐方向跑去。
帐内只剩孛罗帖木儿一人,他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心中翻涌不已——他与张无忌斗了大半辈子,如今却欠了对方一条性命,这场谈话,注定要改变许多事情。
灵丘县的军中大帐内,烛火明亮,将案几上摊开的兵书映照得清晰。张无忌盘膝坐在软垫上,指尖捻着书页缓缓翻动,目光落在“虚实相生,奇正相依”的字句上,眉头微蹙,似在琢磨其中的用兵之道。帐外传来隐约的风声与兵士巡逻的脚步声,却丝毫未扰他的专注,周身萦绕着的淡淡阴阳真气,让他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沉稳的韵律。
“主公!”帐帘被轻轻掀开,一名侍卫快步走入,躬身行礼时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却仍刻意压低了音量,生怕惊扰到专注看兵书的张无忌,“孛罗帖木儿将军醒了!他说有要事想与您当面谈谈,特让属下前来通报。”
张无忌翻书的手一顿,抬眼看向侍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合上兵书,指尖在封面上轻轻一拂,将书页间的褶皱抚平。他缓缓起身,周身真气自然收敛,衣袍下摆轻轻垂落,不见半分仓促:“知道了。他如今伤势如何?说话气力可足?”
侍卫连忙答道:“回主公,方才巴图将军去探望时,孛罗帖木儿将军已能自行坐起,说话虽还有些沙哑,却条理清晰,想来是恢复得不错。他还特意吩咐,想与您单独谈话,不让旁人在场。”
“单独谈么……”张无忌低声重复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已猜到孛罗帖木儿的心思。他走到帐边,伸手将挂在一旁的外袍拿起披上,系好腰带,动作从容不迫:“备马吧,我亲自过去。对了,让厨房温一壶参茶,待会儿送到孛罗帖木儿的营房,他刚醒,身子还虚,喝点参茶能补补气血。”
侍卫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办!”说罢,转身快步走出帐外,脚步轻快了许多——他跟着张无忌许久,深知主公素来仁厚,如今孛罗帖木儿醒后主动求见,想来这场对峙许久的僵局,终于要彻底解开了。
张无忌站在帐内,目光扫过案几上的兵书,又望向帐外渐渐沉下的暮色,眼中思绪流转。他与孛罗帖木儿斗了大半辈子,从年少时的江湖对峙,到后来的两军对垒,彼此都是对方眼中最棘手的劲敌。如今对方醒后第一时间要见自己,想必不是为了再争胜负,而是为了麾下残部的归宿,更是为了那份未说出口的“谢意”。
不多时,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主公,马已备好,参茶也吩咐下去了。”
张无忌应了一声,迈步走出帐外。晚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拂在脸上,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处孛罗帖木儿营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能看到巴图等几名将领在帐外徘徊,显然是在等候他的到来。他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马儿发出一声低嘶,缓缓朝着营房的方向走去,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拉长,沉稳的背影里,藏着掌控全局的从容与胸有成竹的底气。
马蹄声在营房外缓缓停下,张无忌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侍卫,目光径直投向帐前等候的巴图。
巴图见他走来,立刻上前一步,右腿屈膝跪地,左手按在右胸,行的仍是蒙古最郑重的躬身礼,声音恭敬:“末将巴图,见过主公!”
张无忌脚步未停,只是淡淡颔首,目光掠过他,落在身后的营帐帘门上,没有多余回应,也无半分多余动作——此刻他心思全在帐内苏醒的孛罗帖木儿身上,这一颔首,既是对巴图礼数的认可,也带着几分“无需多礼、直奔正题”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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