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倾：我为大明续三百年 第172章 抄家！新军的第一桶金

皇恩，如雷霆，如雨露。 崇祯皇帝在皇极殿上那番乾纲独断的封赏与任命，在接下来的数日之内，便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雷厉风行的速度，逐一得到了落实。 京师西郊，大片原本属于皇家禁苑的土地被迅速圈禁起来，数以万计的民夫被征调，开始热火朝天地修建一座规模宏大、格局崭新的“西山大营”。 一道圣旨，快马加鞭送往登莱，将已经被罢官闲置的孙元化，重新召回京师，赋予了其主持“军械总局”的无上重任。 顾昭，这位新晋的镇北侯，也正式从崇祯皇帝手中，接过了那枚象征着神机营最高指挥权的虎符，以及那柄足以让他对整个京营系统进行生杀予夺的尚方宝剑。

然而，在这看似一片欣欣向荣、百废待兴的表象之下，一个最根本、也最致命的问题，如同一个巨大的阴影，迅速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钱。

西山大营的修建，需要钱；将原有的五千镇北军，扩编至一万人的新军，他们的衣甲、兵器、粮饷、抚恤，更是需要海量的钱；而那个被寄予厚望的“军械总局”，想要研发出超越建奴的新式火器，那更是一个根本无法估量的、吞噬金银的无底巨兽！ 崇祯皇帝的意志坚如磐石，但他那被称为“内帑”的私房钱，在经历了多年的天灾**与九边军费的填补之后，早已是捉襟见肘，几近枯竭。 而户部，这个帝国的钱袋子，在首辅温体仁等一众文官的掌控之下，更是如同一个被扎了无数个窟窿的破旧皮囊。他们每日都在为了“国库空虚”而哭穷，对于新军这等在他们看来是“无底洞”般的投入，更是百般推诿，能拖则拖。

理想的宏伟蓝图，在冰冷的现实面前，似乎即将搁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昭这位新贵，即将在这种无休止的扯皮与等待中，被活活耗死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京师解围后的第七天，一道由镇北侯顾昭亲笔书写的奏折，被秘密呈送到了崇祯皇帝的御案之上。 这道奏折，没有谈论任何关于练兵、制器的方略，通篇上下，只写了两个字——“清查”。 奏折的言辞，锋利如刀，直指要害！ 顾昭在奏折中，以无可辩驳的逻辑指出，此次京师被围，城中绝非铁板一块！定有那心怀叵测之辈，与城外的后金大军暗通款曲，为其通风报信；也定有那国难当头、却大发国难财的勋贵富商，囤积居奇，哄抬米价，动摇民心；更定有那临阵畏缩、拥兵自保的将领，坐视友军覆亡！ “国不除奸，则忠臣无以立足；军不肃纪，则强兵无从练起！” 奏折的最后，顾昭手持崇祯御赐的尚方宝剑，以镇北侯兼京营总教习的身份，恳请陛下授权，命他彻查京城“通敌”、“资敌”、“怠敌”诸案，以雷霆手段，肃清京畿，震慑宵小，为新政开路！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崇祯皇帝朱由检，手持着这份奏折，原本因为钱粮之事而紧锁的眉头，在逐字逐句的阅读中，缓缓地舒展开来。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如同刀锋般的光芒！ 好一个顾昭！ 这哪里是一道请求清查逆党的奏折？这分明是递到他手上的一把，最锋利、也最及时的刀！ 他正愁国库空虚，内帑告急，无法兑现自己对新军的承诺；他更愁那些盘根错节的勋贵集团和阳奉阴违的文官们，会成为顾昭推行新政的最大阻力！ 而现在，顾昭，用这把名为“清查逆党”的刀，完美地为他解决了这两个难题！

杀人，还要诛心！ 崇祯皇帝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复杂难明的笑意。 他当即提笔，在那份奏折之上，用朱砂御笔，批下了两个大字——“准奏！” 随即，他立刻密诏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入宫。他要让这头属于皇帝的、最凶猛的恶犬，全力配合顾昭的这把“刀”，在最短的时间内，掀起一场足以让整个京城都为之战栗的血腥风暴！

一场精心设计的、请君入瓮的大戏，就此拉开了序幕。 顾昭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在接到圣旨之后，便立刻带着兵马，气势汹汹地开始抓人。 他，选择了按兵不动。 但是，一个由侯三的情报系统，精心编织并释放出去的消息，却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宅、商铺与茶馆。 ——“镇北侯顾昭，在城破之前，曾于乱军之中，截获了一份后金的密信。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份，与后金暗中联络的京城官员、勋贵、富商的‘通敌名单’！”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进了京城这潭本就暗流涌动的深水之中，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那些在京师被围期间，的确做过亏心事的人，无论是真的与后金有过来往，还是仅仅只是囤积粮食、哄抬物价，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彻底炸了毛！ 他们比谁都清楚，在“通敌”这顶足以诛灭九族的弥天大罪面前，任何的权势、财富，都将变得不堪一击！

于是，一个诡异的景象出现了。 从第二天傍晚开始，崇祯皇帝刚刚赏赐给顾昭的那座“镇北侯府”门前，便开始变得车水马龙。 一顶顶不起眼的青呢小轿，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抬入侯府。 轿子里坐着的，有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世袭勋贵，有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封疆大吏，更有富可敌国的皇商巨贾…… 他们无一例外，都备上了足以让寻常人家咋舌的重礼——一箱箱码放整齐的金条，一匣匣光彩夺目的珠宝，以及一张张数额惊人的银票。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用钱，来买通这位手握“生死名单”的阎王，企图“破财消灾”。

侯府的书房内，灯火通明。 顾昭端坐于主位之上，面无表情地，接待着这一位又一位深夜来访的“贵客”。 他从不拒绝，也从不当面允诺。 他只是在每一个“客人”痛哭流涕、赌咒发誓地陈述完自己的“苦衷”之后，示意身边的亲兵，将那些厚礼，原封不动地收下。 而在客人看不见的角落里，侯三，正带着几个识字的亲兵，用笔，飞快地将所有来访之人的姓名、官职、带来的礼金数额，以及他们在惊恐之下，吐露出的那些或真或假的罪行，都一字不差地，记录在案！

整整五天！ 这场心照不宣的“财富盛宴”，持续了整整五个夜晚！ 当第五个夜晚过去，天色微明，顾昭看着眼前那份已经记录了数十人、累积金额高达数百万两白银的账册时，他知道，收网的时候，到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数百名从镇北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杀气腾ging的悍卒，与上千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幽灵，兵分十几路，同时扑向了京城内，那些他们早已锁定了数日的目标府邸！

“奉旨办案！清查逆党！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喝令声，伴随着一声声势大力沉的踹门巨响，打破了黎明前最后的宁静！ 一场毫无悬念的、单方面的抄家行动，在整个京城，同时上演！ 面对着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兵与锦衣卫，以及他们手中那张写着“通敌”与“行贿”双重罪名的拘捕令，没有人敢于反抗，也没有人能够反抗！ 一座座平日里戒备森严的府邸，在绝对的国家暴力机器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一箱箱沉重的、闪烁着诱人光芒的金银财宝，一车车堆积如山的粮食布匹，一卷卷价值连城的前朝字画……这些凝聚了无数民脂民膏的财富，被镇北军的士兵们，用最粗暴的方式，从那些暗室、地窖之中，一一搬出，装上早已等候在外的马车。

这场行动，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这座古老的都城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顾昭，用一场近乎完美的、雷厉风行的铁血行动，不仅为他即将建立的新军，筹集到了高达三百万两白银的、堪称天文数字般的启动资金。 更重要的是，他用这十几个被连夜抄没的、血淋淋的例子，向整个京城的官僚勋贵集团，昭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这位新晋的镇北侯，这位手握天子之剑的年轻人，他，不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收买、更不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的莽夫。 他，是一头既懂得运用权谋，又拥有锋利爪牙的过江猛龙！ 任何企图阻挡在他面前的，都将被他，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