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吞噬者：凌云破天 第211章 永夜边缘，时空乱流

虚空飞舟如同离弦之箭，驶离了碎星港那片相对“安全”的混乱空域，朝着星图标记的、位于虚空回廊最深处的“永夜漩涡”方向前进。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变得越发光怪陆离，超乎常理。

原本那些漂浮的破碎大陆、宫殿遗迹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扭曲、更加破碎的空间本身。色彩不再是斑斓，而是趋于一种令人不安的、吞噬一切的幽暗。光线在这里变得软弱无力，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不断拉扯、吸收，使得飞舟之外的世界愈发昏暗，只有飞舟自身散发的防护光芒，在这片无垠的黑暗中撑起一小片孤岛。

“这里的空间参数已经完全乱套了…”苏小蛮紧盯着控制台上那些疯狂跳动的数据，小脸绷得紧紧的，“稳定性还不如肥皂泡，我们得万分小心！”

不知行驶了多久，也许几个时辰，也许几天，在这片区域，时间感都开始变得模糊。

终于，在前方的极致幽暗之中，出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庞大的存在。

那是一个缓慢旋转着的、无边无际的漆黑漩涡。

它并非由物质构成，而是纯粹由扭曲到极致的空间和…时间形成！它寂静无声，却散发着令人神魂战栗的恐怖吸力，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光线、空间碎片、乃至人的视线和感知！仿佛宇宙中的一个黑洞，但却比黑洞更加诡异，因为它吞噬的，似乎还包括了“时间”本身。

这就是永夜漩涡！

仅仅是远远望去，就让人感到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渺小和窒息感。

而更加骇人的是漩涡的边缘地带。

那里的空间，已经不能称之为“破碎”，而是像一面被巨力砸得粉碎、又被胡乱拼接起来的镜子，呈现出无数尖锐、扭曲、不断生灭变幻的几何形状。这些空间碎片以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运动着，时而拉伸成无限长的细丝，时而蜷缩成一个诡异的维度奇点。

飞舟的防护光罩接触到这片边缘地带时，立刻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光芒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混乱的空间结构撕裂。

“注意！我们进入永夜漩涡边缘了！”苏小蛮尖声提醒，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全力维持着飞舟的稳定。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更加恐怖的力量，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艘飞舟！

这不是纯粹的空间撕裂之力，也不是能量冲击，而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防不胜防的攻击——时空乱流！

“呃！”

飞舟内的五人，几乎同时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和怪异的表情！

凌云感觉自己左半边的身体仿佛被扔进了加速万倍的时间洪流，皮肤瞬间变得干瘪，生出皱纹，气血飞速衰败，仿佛顷刻间就要步入老年！而右半边的身体却如同陷入了凝固的琥珀，每一个细胞的动作都变得迟滞万分，思维都仿佛被冻结，一个念头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转动！

石昊感觉自己庞大的身躯一会儿沉重如山，一会儿又轻若无物，对力量的掌控彻底失灵，差点一头栽倒。他甚至看到自己的一只手皮肤正在快速老化脱落，而另一只手却还保持着年轻活力，这种诡异的错位感让他几欲呕吐。

叶清雪只觉得剑心一阵动荡，周天星辰的感应变得无比混乱，时而星光如梭瞬息万年，时而星辰凝固宛若永恒。她的容颜也在细微地变幻，时而眼角浮现一丝沧桑，时而又定格在青春的瞬间。

影七的身影在阴影中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消散，他的隐匿之道在混乱的时空下受到了极大的干扰。

苏小蛮最为难受，她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操控飞舟和解析数据，但思维却时而如同电光石火般飞速运转，时而又如同陷入泥沼般缓慢迟滞，这种极端的切换让她头痛欲裂，几乎崩溃！

飞舟的护盾对这种攻击的防御效果极其有限，仪表盘上的数据彻底乱成一团，时间流速指示器疯狂地左右摇摆，忽而指向极快，忽而指向极慢，甚至偶尔出现负值！

再这样下去，不需要空间撕裂，他们就会在这恐怖的时空乱流中，因为身体和神魂的时空错位而自行崩溃！

“混沌战域！开！”

凌云强忍着身体和神魂传来的极端不适感，猛地一咬舌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他丹田内的混沌元婴骤然睁开双眼，六块混沌碑碎片疯狂震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嗡——！

一股灰蒙蒙的、蕴含着包容、同化、镇压万物资质的混沌气流以他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瞬间将整个飞舟内部笼罩！

混沌，乃万物起源，亦包容万物，理论上，时空也是其组成部分之一！

在混沌战域的笼罩下，飞舟内部那狂暴错乱的时空涟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抚平！虽然无法完全抵消外部时空乱流的恐怖影响，却极大程度地稳定了飞舟内部小范围的环境！

凌云左半身加速老化的趋势骤然减缓，右半身迟滞的感觉也迅速消退，其他人的情况也立刻好转了不少。

“得救了…”苏小蛮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刚才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自己快要被两种极端的时间感逼疯了。

但凌云的脸色却变得无比苍白，额头青筋暴起，元婴之力如同开闸洪水般飞速消耗！以他元婴初期的修为，强行展开混沌战域稳定这片区域的时空，消耗之大远超想象！这甚至比与虚空夜大战一场还要吃力数倍！

“小蛮！快想办法！我撑不了多久！”凌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都有些颤抖。混沌之力虽能一定程度上影响时空，但如此大范围的稳定，对他而言负担太重了。

苏小蛮也知道情况危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飞速扫过控制台上那些依旧混乱、但依稀能分辨出一些规律的数据流，同时她的双眼也亮起微光，动用了一种探查类的灵眼秘术，看向飞舟之外那光怪陆离、变幻莫测的时空乱流。

“时空…并非完全混乱…它们像水流一样，有相对平缓的‘区域’…”她喃喃自语，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结合着那块古老石板上的空间知识，“找到了！是时空泡！时空乱流中会因为能量涡旋偶然形成一些相对稳定的‘气泡’！就像怒海中的漩涡中心反而平静一样！”

她猛地指向侧前方一个刚刚生成、正在快速移动的、看起来比周围稍微“规整”一点的扭曲光团：“那个！凌大哥！冲进那个‘气泡’里去！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凌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操控飞舟，同时全力维持着混沌战域，朝着苏小蛮指的方向猛地冲去！

飞舟如同暴风雨中的海燕，艰难地穿梭在扭曲破碎的空间碎片和狂暴的时空乱流之中，护盾发出刺耳的哀鸣，船体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解体！

眼看就要接近那个时空泡，突然，旁边一片扭曲的空间如同锋利的刀片般切了过来！

“小心！”石昊怒吼一声，也顾不得许多，元婴期的力量轰然爆发，隔空一拳轰出！蕴含着一丝大地脉动之力的拳罡狠狠撞在那片空间碎片上，将其稍稍打偏了几分！

轰！ 飞舟猛地一震，险之又险地擦着那片空间碎片掠过，船尾的防护阵光明灭不定，差点被直接切开！

“就是现在！”苏小蛮尖叫着。

凌云眼中厉色一闪，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元婴之力，混沌战域光芒大盛，硬生生在狂暴的乱流中撑开一条短暂的通道！

飞舟化作一道流光，猛地扎进了那个不断变幻形状的时空泡中！

仿佛穿过了一层粘稠的水膜，外界那令人窒息的空间压迫感和时空错乱感骤然消失！

飞舟猛地停止颠簸，变得平稳无比。

众人猝不及防，差点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惊魂未定地看向舷窗外，所有人都愣住了。

飞舟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而透明的肥皂泡内部，泡壁之外，是如同万花筒般疯狂扭曲、变幻着色彩和形状的时空乱流，光怪陆离，速度极快，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而泡泡内部，却异常“平静”。空间稳定，时间流速…似乎也恢复了正常？至少他们身体没有再出现那种诡异的错位感。

“成…成功了？”苏小蛮瘫坐在椅子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凌云也松了一口气，散去了混沌战域，脸色苍白地喘着气，连忙取出大把灵石握在手中疯狂吸收，补充几乎耗尽的元婴之力。刚才那短短片刻的支撑，几乎抽空了他。

石昊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刚刚差点老化脱落、现在又恢复原状的手皮，心有余悸：“俺滴娘诶，这鬼地方太吓人了…”

叶清雪和影七也缓缓调整着呼吸，平复着动荡的气血和神魂。

他们暂时安全了。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这个时空泡不知能维持多久，而他们，已经深入到了永夜漩涡的边缘，这片连光线和时间都能吞噬的绝对险地。

飞舟静静悬浮在光怪陆离的泡泡中，如同风暴眼中渺小而无助的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