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吞噬者：凌云破天 第29章 雪狼堡休，风波再起

雪狼堡的轮廓，终于在风雪弥漫的地平线上显现。

那并非想象中精致繁华的城池，而更像一头匍匐在茫茫雪原上的钢铁巨兽。高逾十丈的城墙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岩石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常年不化的冰层，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城墙之上，每隔数十丈便有一座粗犷的箭楼或碉堡，巨大的弩炮如同巨兽的獠牙，从射击孔中探出，散发着森然寒意。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狼首的战旗在最高处的塔楼上猎猎作响，任凭风雪抽打，兀自不倒。

“恩公，前面就是雪狼堡了！”吴猛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更多的则是回到熟悉地盘的底气。他身上的伤口经过了简单处理，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十足。他指着那雄壮的城墙，语气中带着自豪：“咱们北境西南的门户！有雪狼卫在，方圆千里内的妖兽轻易不敢靠近！安全了！”

凌云微微颔首，狼皮大氅的兜帽下，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座边塞重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天风城截然不同的彪悍气息。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沫和淡淡的血腥味、兽臊味、以及烈酒与油脂混合的粗犷气味扑面而来。往来行人大多穿着厚实的皮毛衣物，步履沉稳，眼神锐利，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煞气和血腥气。修士的比例极高，十人中至少有三四人身上有灵力波动，虽然境界大多不高（凝气初期到中期为主），但气息剽悍，灵力属性也多为冰系或偏向力量、防御的土系、金系，体修更是随处可见，肌肉虬结，气血旺盛。

商队庞大的驼牛雪橇碾过被踩得坚实的冰雪道路，发出吱嘎的声响，缓缓驶入巨大的城门洞。洞内光线昏暗，两侧墙壁上插着熊熊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守卫士兵冰冷审视的目光。这些士兵身着统一的玄黑色镶冰蓝边纹的制式皮甲，气息精悍，眼神锐利如鹰，修为赫然都在凝气三层以上，为首的队长更是达到了凝气六层！他们腰间悬挂着制式长刀，刀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狼头标记——正是雪狼卫的标志。

“吴老大？这次怎么这么狼狈？”守卫队长显然认识吴猛，看到他身上带伤，商队也明显减员，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和凝重。

“他娘的，别提了！”吴猛啐了一口，脸上带着后怕，“回来的路上撞上大群冰原鬣狗，还赶上了一场鬼见愁的雪暴！要不是这位…凌恩公出手相救，我们黑石商行这点家当和老少都得交代在雪窝子里！”他侧身，郑重地向凌云抱拳行礼，态度恭敬无比。

守卫队长的目光瞬间落在凌云身上。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深邃沉静的眼眸。狼皮大氅样式简陋，却掩盖不住其下隐隐透出的、如同蛰伏凶兽般的强悍气息。尤其是吴猛那发自内心的敬畏态度，让守卫队长心中一凛。他不敢怠慢，对着凌云也微微颔首致意：“原来是位高人！雪狼卫第三小队队长张铁，谢过阁下援手之情！请入城！”

检查过程比预想中顺利，雪狼卫显然对信誉良好的黑石商行颇为信任，加上吴猛的面子，只是象征性地查看了几辆雪橇，便挥手放行。

穿过厚重的城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喧嚣声浪混合着寒风扑面而来。

城内街道宽阔，地面同样覆盖着坚冰积雪，被行人车马踩踏得光滑如镜。两侧的建筑多为两到三层，材料以厚重的石料和粗大的原木为主，风格粗犷实用，棱角分明，屋顶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店铺林立，幌子在寒风中招展：武器铺门口挂着刀枪剑戟的模型，皮毛店外晾晒着各种处理好的兽皮，药铺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混合冰雪的清冽气味，更多的是酒馆！粗犷的招牌上写着“烈风烧刀子”、“雪狼血”、“冰原暖身汤”之类的名字，里面传出喧闹的划拳声、粗豪的笑骂声，浓烈的酒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街道上人流熙攘，除了本地居民和像黑石商行这样的商队，更多的是形形色色的冒险者和修士。背着巨斧、战锤的壮汉，腰悬长剑、气息冷冽的剑客，身披兽皮、眼神狡黠的猎人，甚至还有穿着暴露、在寒风中却仿佛不觉寒冷的妖娆女子…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酒气、血腥气、妖兽皮毛的膻味以及一种属于边塞特有的、混杂着危险与机遇的躁动气息。

“恩公，您看…”吴猛搓着手，脸上带着感激和一丝局促，“商队需要去交割货物，安顿伤员。我在堡内最好的‘磐石客栈’给您订了上房，您先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把飞空艇的票给您送来？”

凌云的目光扫过喧闹的街道，最后落在不远处一座规模宏大、门口悬挂着巨大兽首徽记的建筑上——万兽坊。那是吴猛路上提过的，雪狼堡最大的妖兽材料收购与资源交易点。

“不必麻烦。”凌云声音平静，“我自去客栈即可。飞空艇票，有劳吴统领费心，灵石我会照付。” 他需要空间，也需要尽快处理掉身上的材料，补充资源。

吴猛连忙摆手：“恩公您这是打我脸！票钱无论如何不能让您出！磐石客栈就在前面那条街转角，最大的那家就是！您报我吴猛的名字就行！我先去处理货物，晚点再去拜谢您！” 他生怕凌云拒绝，匆匆交代完客栈位置，便招呼着手下，驱赶着驼牛雪橇队，朝着商行仓库的方向驶去。

凌云微微摇头，不再多言。他拉了拉兜帽，身形融入喧闹的人流，朝着磐石客栈的方向走去。高大挺拔的身影裹在朴素的狼皮大氅里，在这座彪悍的边城并不算特别起眼，但他沉稳的步伐和偶尔从兜帽下扫过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依旧让一些敏锐的路人下意识地侧身让开。

磐石客栈名副其实，通体由巨大的黑岩砌成，厚重坚固，门口立着两尊呲牙咆哮的冰原石狼雕像。报上吴猛的名字后，客栈掌柜——一个留着山羊胡、眼神精明的中年人——立刻换上了最热情的笑容，亲自将凌云引到了三楼一间宽敞、温暖、陈设相对考究的客房。

“贵客您安心住下！吴老大交代过了，一切用度都算他的！”掌柜殷勤地奉上热茶和驱寒的姜汤。

凌云略一点头，待掌柜退下后，他迅速检查了一遍房间，确认没有不妥之处。随即脱下厚重的狼皮大氅，换上一身同样从冰窟带出来的、相对干净的普通灰色布衣。他将从雪原上猎杀的几头普通雪狼以及那头银鬃狼王的材料从储物袋中取出。

银鬃狼王的皮毛最为显眼，厚实柔软，银亮的毛发根根如针，在灯光下流动着水银般的光泽，散发着淡淡的二阶巅峰妖兽的威压气息。几颗锋锐如匕首的獠牙，几根粗壮的腿骨，还有一颗鸡蛋大小、散发着微弱冰寒气息的妖核。普通雪狼的材料则逊色许多。

凌云将银鬃狼王的材料单独收起，只带上普通雪狼的皮毛和牙齿，以及一小部分狼王身上相对普通的材料（如几根利爪），走出了磐石客栈。目标明确——万兽坊。

万兽坊内空间极大，人声鼎沸，充斥着讨价还价的喧闹。空气中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味、硝制皮革的气味和药草气味。巨大的柜台上，堆积着各种妖兽的皮毛、骨骼、利爪、牙齿、妖核，琳琅满目。穿着统一制式皮围裙的伙计大声吆喝着，接待着形形色色的客人。

凌云走到一处相对空闲的柜台前，将带来的材料一股脑放在厚重的木制台面上。

“收材料。”他的声音平淡无波。

柜台后的伙计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正低头擦拭一把染血的剥皮刀。闻言抬头，目光扫过凌云放在台上的东西——几张品相普通的雪狼皮，一堆狼牙，几根狼爪。他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雪狼皮，下品，三张，每张算你五块下品灵石。狼牙，普通货色，一堆算二十块。狼爪？不值钱，算添头，总共给你二十五块下品灵石！”伙计语气随意，带着打发人的意味，伸手就要把东西拢过去记账。

凌云的手掌轻轻按在了那几根夹杂在普通狼爪中、明显更加粗壮、尖端泛着金属寒光的银鬃狼王利爪上。

“等等。”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伙计，“你再看看这个。”

伙计被他看得莫名心头一悸，下意识地低头仔细看去。当他的目光触及那几根明显不同凡响的利爪时，瞳孔猛地一缩！那爪尖的锋锐和隐隐透出的冰寒气息，绝非普通雪狼所有！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入手冰凉沉重，指尖灌注一丝灵力探查，脸色顿时变了！

“这…这是二阶妖兽的爪？像是…银鬃狼王的？！”伙计的声音带着震惊和一丝不确定，态度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客官，您稍等！这…这小的做不了主，得请掌柜的来！”他慌忙放下爪子，转身就朝着内堂跑去。

不多时，一个穿着锦缎棉袍、体型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掌柜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精明笑容。他先是扫了一眼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凌云的气息内敛，但那份沉稳绝非普通散修），随即目光就被那几根狼王利爪牢牢吸引。

“嘶…果然是银鬃狼王的爪！还是前爪主爪！”胖掌柜拿起一根，仔细端详，甚至用特制的工具敲击测试，眼中精光闪烁，“好东西！好东西啊！冰寒气息内蕴，坚韧锋利，是炼制冰系爪类法器或镶嵌武器的上佳材料！”

他放下爪子，脸上笑容更盛：“这位客官，鄙人姓钱，是这万兽坊的管事之一。不知客官手上，是否还有…狼王的其他材料？比如皮毛？妖核？” 他试探着问道，眼神热切。

凌云心中了然，这掌柜是行家，想套出更多好东西。他面色不变，淡淡道：“遭遇狼群，侥幸击杀一头头狼，只来得及剥下这些。皮毛破损严重，妖核…未曾找到。” 他刻意模糊了狼王的等级和获取方式，只拿出部分材料，既是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也是不想暴露过多实力。

钱掌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随即又释然。能弄到二阶狼王的主爪，已经证明眼前这年轻人绝非庸手。他捻着小胡子，沉吟道：“客官爽快人。这几根狼王爪，品相上乘，鄙人做主，每根按一百二十块下品灵石收！至于这些普通雪狼皮和狼牙…”他瞥了一眼，“打包算三十块下品灵石。总共四百五十块下品灵石，您看如何？”

这个价格，在雪狼堡这种地方，算得上公道，甚至略高于凌云通过吴猛描述估算的价位。

“可。”凌云点头。

钱掌柜笑容满面，立刻命伙计取来灵石。四颗晶莹剔透、蕴含精纯灵气的中品灵石（一块中品灵石兑换一百块下品灵石），外加五十块切割规整的下品灵石，用一个厚实的兽皮钱袋装着，递给了凌云。

“客官以后若还有好货，尽管来我万兽坊！价钱绝对公道！”钱掌柜热情地递过一张刻着兽首的金属卡片，“这是本坊的贵宾牌，下次交易可享些许优惠。”

凌云收起灵石和卡片，没有多言，转身便走。他需要购买一份更详细的北境地图和一件掩饰自身抗寒能力的小物件。

在万兽坊斜对面，有一家名为“百晓阁”的店铺，门面不大，却显得颇为清雅。凌云走了进去。

“客官需要什么？”一个穿着干净青布长衫、戴着眼镜的老者迎了上来，气息平和，竟有凝气五层的修为。

“北境详细地图。越新越全越好。”凌云道。

“好嘞！”老者转身从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厚实的皮筒，抽出一卷散发着淡淡墨香和灵力波动的皮质地图，在柜台上徐徐展开。

地图绘制得极其精细，山川河流、城池堡垒、已知的险地、妖兽分布区域、甚至一些大型商队路线和飞空艇航线都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得清清楚楚。中心位置，那座被无数雪花标记环绕的宏伟城池——飘雪城，更是占据了显着位置，旁边标注着“雪月阁”、“冰魄宗”两大势力的徽记。

“这是最新的《北境坤舆详图》，由‘天机阁’的分支机构绘制，附带简单的灵力标识，注入灵力可查看部分区域更详细的信息。售价八十块下品灵石。”老者介绍道。

“要了。”凌云毫不犹豫。这份地图正是他所需。他付了灵石，收起地图卷轴，目光扫过柜台内琳琅满目的物品，最后落在一枚鸽子蛋大小、通体呈温润乳白色、散发着微弱暖意的玉佩上。“此物何用？”

“哦，这是‘暖阳佩’。”老者拿起玉佩，“镶嵌了一缕地火暖玉精髓，佩戴在身上，能自发抵御酷寒，对凝气境修士在雪原行走颇有助益。售价五十块下品灵石。”

暖阳佩散发的暖意对凌云而言如同萤火，但他需要的正是这种效果——一个合理的、能解释他为何在冰原深处活动却不怕严寒的掩护。

“也要了。”凌云再次付钱。交易完成，他转身离开百晓阁。

时近正午，雪狼堡的喧嚣更盛。凌云打算寻一处酒馆，看能否打听到更多关于飘雪城，尤其是叶清雪的消息。他朝着不远处一家看起来人气颇旺、名为“雪狼嚎”的酒馆走去。

刚走到一条相对僻静、堆满杂物和积雪的巷口，前后两端的路，无声无息地被七八条身影堵死了。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穿着脏兮兮皮袄、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青年。他眼神阴鸷，如同盯上猎物的毒蛇，上下打量着凌云，特别是他腰间那个刚装了不少灵石的兽皮钱袋，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小子，面生得很啊？刚来雪狼堡？”刀疤脸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痞气，“不懂规矩？这条道儿，是咱们‘雪狼帮’罩着的！想过路，得交买路钱！”

他身旁几个喽啰也嘿嘿笑着围拢过来，一个个气息驳杂，大多是淬体境，只有刀疤脸和另一个三角眼汉子是凝气一层，眼神凶狠，摩拳擦掌，将巷子堵得严严实实。周围零星的几个路人见状，纷纷加快脚步绕开，生怕惹祸上身。

凌云停下脚步，兜帽下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早就察觉到这几条尾巴从万兽坊出来就缀上了自己，只是懒得理会。没想到对方如此迫不及待。

“买路钱？”凌云的声音透过兜帽传出，带着一丝冰雪般的冷意，“多少？”

刀疤脸见凌云“服软”，眼中得意之色更浓，伸出两根手指：“看你小子还算识相，也不多要！两百块下品灵石，就当孝敬咱们雪狼帮的兄弟们喝酒了！”

两百块？这几乎是凌云刚才在万兽坊交易所得的大半！胃口不小。

“没有。”凌云的回答干脆利落。

刀疤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没有？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看你刚从百晓阁出来，鼓鼓囊囊的钱袋当老子瞎了？乖乖交出来，少受皮肉之苦！否则…”他狞笑着，从腰间抽出一把带着锯齿的短刃，在手中挽了个刀花，寒光闪闪。

“否则怎样？”凌云缓缓抬起头，兜帽下，一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刀疤脸，那目光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却让刀疤脸心头莫名一寒。

“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灵石平分！”刀疤脸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宰了他！”

“抢钱！”

几个喽啰早已按捺不住，闻言怪叫着，挥舞着棍棒、匕首，如同饿狼般朝着凌云扑了上来！刀疤脸和那个三角眼汉子则一左一右，稍微落后半步，身上泛起微弱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打算等喽啰缠住凌云，再伺机下狠手！

面对七八人的围攻，巷子空间又狭窄，寻常凝气初期修士恐怕也要手忙脚乱。

凌云动了。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他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砰！砰！砰！砰！

四声沉闷的、如同重锤敲击皮革的闷响几乎在同一时间炸开！

冲在最前面的四个淬体境喽啰，只觉得眼前一花，胸口或手臂便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中！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巷子两侧堆满积雪的杂物堆上，发出痛苦的呻吟，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三角眼汉子眼中凶光一闪，趁此空隙，身形如毒蛇般窜到凌云侧后方，手中一把淬了毒的漆黑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凌云的后腰！角度刁钻，狠辣无比！

然而，他的匕首距离凌云后腰还有半尺之遥，一只覆盖着淡淡暗金色光晕、骨节分明的手掌，如同未卜先知般，精准地扣住了他持匕的手腕！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三角眼汉子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腕被硬生生捏碎！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冰冷的雪地上。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夹住，剧痛钻心！更让他恐惧的是，一股冰冷霸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力量，顺着对方的手掌瞬间侵入他的手臂经脉！

“呃…我的灵力！！”三角眼汉子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朝着对方手掌狂涌而去！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弱、干瘪，皮肤失去光泽，仿佛生命力都被抽走了部分！

“妖…妖怪！”他吓得魂飞魄散，看向凌云的眼神如同见了九幽恶鬼！

凌云随手一甩，如同丢弃一件垃圾，将已经半废的三角眼汉子扔到墙角，后者蜷缩成一团，面如死灰，瑟瑟发抖，连惨叫都不敢发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喽啰扑出，到三角眼被废，不过两三个呼吸！

正准备从另一侧偷袭的刀疤脸，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化为了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看着地上哀嚎的手下，看着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的三角眼，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什么肥羊？这分明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凶兽！

“到你了。”凌云冰冷的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刀疤脸。

刀疤脸浑身一个激灵，如同被冰水浇透，手中的锯齿短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前…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虎威！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求前辈开恩！饶小的一条狗命吧！灵石…灵石小的不要了！都孝敬前辈！” 他一边磕头，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身上仅有的几十块下品灵石掏出来，抖抖索索地捧在手上，涕泪横流。

巷子里只剩下刀疤脸磕头求饶的砰砰声和几个重伤喽啰痛苦的呻吟。凌云看着眼前这个欺软怕硬、丑态百出的家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缓缓走到刀疤脸面前，居高临下。刀疤脸吓得浑身筛糠，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进雪里。

“滚。”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再让我在雪狼堡看见你们雪狼帮的人…”凌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半废的手下，最后落在刀疤脸身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下次，吸干的就不只是灵力了。”

吸干！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刀疤脸心上！他猛地抬头，对上凌云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含着吞噬一切旋涡的眼眸，吓得魂飞魄散！他毫不怀疑对方真的能做到！

“是！是！谢前辈不杀之恩！谢前辈不杀之恩！”刀疤脸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看都不敢再看凌云一眼，也顾不上地上哀嚎的手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子口疯狂逃窜，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那恐怖的存在吸成人干！

剩下的几个喽啰见状，也强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相互搀扶着逃离，巷子里瞬间只剩下凌云一人，以及地上散落的几件破烂兵刃和刀疤脸“孝敬”的那一小堆灵石。

风雪卷过巷口，吹动凌云灰色的衣角。他面无表情地弯腰，将地上的灵石收起，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然而，就在巷子斜对面，一座名为“听雪楼”的高档酒馆二楼，一间临街的雅间内。

精致的雕花木窗开着一线缝隙。

窗后，一位身着华贵雪白貂裘的年轻女子，正慵懒地倚靠在铺着厚厚雪熊皮的软榻上。她容颜极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琼鼻挺翘，红唇娇艳，一头如瀑青丝简单地绾起，斜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冰玉簪。气质高贵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如同雪域中盛开的冰莲。

她白皙如玉的纤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散发着清冽梅香的灵茶，目光却透过窗缝，饶有兴致地落在下方巷子里那道灰色身影上。从雪狼帮围堵，到那摧枯拉朽般的碾压，再到刀疤脸跪地求饶、惊恐逃窜的全过程，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她的眼中。

当看到凌云瞬间击飞四名喽啰、捏碎三角眼手腕时，她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红唇微启：“好快的速度，好强的肉身力量，凝气中期？有点意思…”

而当凌云说出“吸干”二字，刀疤脸如同见了鬼般亡命奔逃时，女子端着茶杯的玉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那双如同蕴藏着星河的剪水秋瞳中，慵懒之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深邃光芒和一丝…玩味的探究。

“吞噬灵力？”她红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却带着洞悉一切般神秘的笑容。

“看来这雪狼堡，来了个了不得的有趣人物呢。”她轻轻抿了一口灵茶，目光依旧锁定着巷子里那道正欲离开的灰色身影，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