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丰收并非总是一帆风顺,山林既慷慨又严苛。随着狩猎和采集的深入,新的挑战和考验也随之而来。
连续多日的辛劳,加上天气逐渐转凉,屯子里开始出现了零星的咳嗽声和风寒症状。起初大家并没太在意,山里人皮实,熬一熬就过去了。但这天夜里,虎子队里一个叫石头的年轻队员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还说起了胡话。
石头家里就一个老娘,急得直掉眼泪。虎子得知后,连夜去敲响了沈念秋的门。沈念秋懂些草药知识,过来一看,眉头就蹙了起来。不仅是风寒,石头的小腿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有些红肿发炎,显然是伤口感染加重了病情。
“得赶紧退烧,伤口也要清洗敷药。”沈念秋冷静地说,但她手头的草药存货不多了,尤其是针对消炎镇痛的。
第二天,虎子原本计划进山采集松子的任务临时变更。他带着两个队员,由沈念秋指导,直奔他们之前发现过草药的山谷,去寻找黄芩、金银藤和能捣碎外敷的清热解毒的草药。狩猎采集固然重要,但队员的健康更是头等大事。
这次寻药之行并不轻松。所需的草药生长环境特殊,他们跋涉了比预想更远的距离,才在一片湿润的背阴岩石旁找到了需要的药草。虎子小心翼翼地连根挖起,确保不损坏根系,他知道沈念秋可能会尝试移栽或者留种。
当他们带着一捆沾着泥土清香的草药赶回屯子时,已是下午。沈念秋立刻动手,煎煮内服的汤药,又将外敷的草药捣成泥状,仔细地为石头清洗伤口、敷药。忙完这一切,她才松了口气,对守在一旁的虎子和石头娘说:“烧应该能慢慢退下来,伤口注意别沾水,按时换药,应该没事了。”
这件事给屯子提了个醒。秦建国和老支书商量后,决定抽调一小部分人手,由沈念秋带队,专门进行一次针对性的草药采集,充实屯子的“小药库”,以应对秋冬季节可能出现的疾病。这也成了冬储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另一方面,猛子带领的狩猎主力,也遇到了新的问题。他们发现,随着频繁的狩猎活动,附近山域的野物似乎变得更加警觉,大型猎物的踪迹越来越难寻觅。有时明明发现了新鲜的粪便和蹄印,但追踪半天,却总是扑空。仿佛那些野兽已经熟悉了猎人的活动和气味,学会了躲避。
“这帮家伙,学精了!”一次空手而归后,猛子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对秦建国和老支书说道。
老支书吧嗒着旱烟,眯着眼看着远山,缓缓道:“山里的活物,也有灵性。咱们动静大了,它们自然就往更深、更险的地方躲了。这不是坏事,说明咱们这山,还有元气。”
秦建国沉吟道:“老支书说得对。而且,咱们之前的目标,主要集中在野猪、马鹿这些上。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思路?比如,一些平时不太作为主要目标的,像獐子、狍子,虽然个头小点,但数量可能更多,肉也细嫩。还有,山鸡、野兔这些,用套索、陷阱,是不是比用枪更省事,也更容易有收获?”
猛子眼睛一亮:“秦大哥,你是说,咱们不光用枪杆子硬碰硬,也多下点套子、挖点陷阱?”
“对。”秦建国点头,“多种方法结合。枪用来对付大家伙和应急,套索、陷阱用来捕捉中小型兽类,可以扩大收获面,也减少直接冲突和火药消耗。咱们屯里,会摆弄这些老法子的人应该不少。”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响应。几位年纪稍长、经验丰富的老猎人被请了出来,他们对于下套、设陷阱这些近乎失传的“老手艺”依然熟稔。于是,狩猎队里又分出了一支“技巧组”,由老猎人带领一些心思灵巧、耐性好的年轻人,专门在一些野兽经常活动的路径上设置各种套索和陷阱。
虎子队在完成了草药支援任务后,也加入了这项新尝试。他们不再仅仅仰仗眼睛搜寻和枪械,而是学会了观察兽道、分辨粪便和毛发来判断动物种类和大小,选择合适的地点和套索类型。这项工作需要更多的耐心和细致,往往布下十几个套子,能有一两个有收获就算成功。但一旦成功,往往能收获到完好无损的猎物,避免了枪伤对皮毛的破坏和肉质的潜在影响。
几天后,技巧组迎来了第一次像样的收获。他们在一条狍子经常饮水的溪边布下的活套,成功套住了一只半大的狍子。当队员们兴高采烈地将还在挣扎的狍子抬回来时,整个屯子都感到新奇。这不仅意味着肉食,更意味着一种更可持续、更节省资源的狩猎方式被成功激活了。
然而,山林的风险无处不在。就在大家逐渐适应新的狩猎采集节奏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那雨从后半夜开始下起,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清晨非但没有停歇,反而转成了瓢泼大雨,伴随着阵阵狂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视线受阻,山路变得泥泞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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