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灼!你空间里…是不是还存着我烧给你的那包螺蛳粉?!”
周凛月带着哭腔的嘶喊,混合着窗外撕裂天幕的惨白闪电和震耳欲聋的雷鸣,如同一把裹挟着前世风雪与今生暴雨的重锤,狠狠砸穿了陈星灼因漫长等待而近乎麻木的神经壁垒。
蜷缩在冰冷角落里的身体猛地一震。
陈星灼像是被无形的电流狠狠贯穿,瞬间抬起了头。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和灰尘凝固在她骤然放大的瞳孔里,那双因绝望和疲惫而显得空洞茫然的眼睛,在看清门口那个光着脚、穿着睡裙、泪流满面的人影时,如同两颗被投入滚烫熔岩的冰冷星辰,轰然爆发出足以点燃整个阴暗楼道的、难以置信的、失而复得的巨大光芒!
那光芒如此炽烈,如此滚烫,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狂喜和脆弱,直直地撞进周凛月同样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
是她!是她!凛月想起来了!她终于…终于回来了!
所有的委屈、疲惫、后怕、绝望,在这一刻如同被堤坝阻拦了太久的洪流,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陈星灼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猛地挣扎起来!她甚至顾不上膝盖撞到消防栓的剧痛,像一个终于找到归途的迷途者,踉跄着、跌撞着,朝着那扇敞开的、代表着救赎的门,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凛月!”
嘶哑的呼唤带着血沫的气息,裹挟着前世今生所有的思念和恐惧,狠狠撞入周凛月的耳中。
下一秒,冰冷的、带着楼道灰尘和汗湿气息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冲力,重重地撞进了周凛月温热的、带着沐浴露清香的怀里!力道之大,撞得周凛月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脊背撞在敞开的防盗门内侧冰冷的金属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但这微不足道的撞击带来的疼痛,瞬间就被汹涌而至的、更加庞大复杂的情绪彻底淹没。
怀里的人像一块刚从冰海里捞出来的寒冰,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湿透的运动服紧贴着皮肤,传递着刺骨的冰冷和劫后余生的剧烈心跳。陈星灼的双臂如同最坚韧的藤蔓,死死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勒住了周凛月的腰背,仿佛要将她整个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再也不要分开!
“凛月…凛月…呜…”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瞬间浸湿了周凛月单薄的睡裙肩头。陈星灼的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和泣音,像一只在暴风雨中终于找到巢穴的、伤痕累累的幼兽。“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以为来不及了…”
每一个颤抖的音节,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狠狠扎进周凛月的心脏,勾出同样汹涌的泪水和更深的悔恨。窗外狂风暴雨的咆哮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楼道里只剩下怀中人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她自己同样无法抑制的、沉重的心跳与哽咽。
周凛月僵硬的身体在感受到那冰冷颤抖和滚烫泪水的瞬间,彻底软化。那些被强行压抑的、属于前世的冰冷记忆碎片——热浪、风雪、饥饿、废墟、陈星灼被钢筋贯穿时绝望的眼神…如同潮水般再次汹涌袭来,与此刻怀中真实的、活生生的、脆弱哭泣的她重叠在一起。
巨大的后怕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两只巨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几乎要将它捏碎。
“对不起…对不起星灼…” 周凛月的泪水也汹涌而下,她反手紧紧地、同样用力地回抱住怀里颤抖的冰冷躯体,一只手颤抖着抚上陈星灼汗湿冰凉的后颈,另一只手笨拙地、一遍遍地拍抚着她剧烈起伏的背脊,试图传递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安抚和温度。“是我蠢!是我笨!是我…是我没认出来你!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哽咽着,语无伦次,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言喻的痛楚。她低下头,嘴唇贴在陈星灼汗湿冰冷的鬓角,一遍遍地重复着苍白无力的道歉,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愧疚感。
就在这时——
“轰隆——!!!”
又一道更加刺眼、更加狰狞的惨白闪电,如同巨神的利斧,悍然劈开了窗外铅灰色的、翻滚沸腾的厚重云层!紧随其后的,是几乎要将整栋大楼都震得跳起来的、震耳欲聋的炸雷!
咔嚓嚓——!!!
伴随着惊雷,一阵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的脆响猛地从楼下传来!紧接着是几辆汽车防盗警报被瞬间触发,发出的尖锐、混乱、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刺破了狂风暴雨的喧嚣!
“啊——!” 楼下隐约传来女人惊恐的尖叫。
气温,仿佛在这一声炸雷之后,又陡然往下狠狠一沉!楼道里那原本只是带着凉意的穿堂风,瞬间变得如同冰刀般凛冽刺骨!吹在两人裸露的皮肤上,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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