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战场,局势因陈副将率领的数百边军精锐突然出现而骤然扭转。
这支骑兵人数虽不多,却如一把烧红的尖刀,直插叛军攻城部队脆弱的侧肋。他们战术刁钻,并不与叛军主力正面纠缠,而是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反复冲击其指挥节点和后勤辎重。一时间,叛军攻城阵列后方人仰马翻,火光四起,原本有序的攻势被打乱,阵脚大乱。
城头之上,压力骤减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谢勇浑身浴血,战甲上布满刀痕,他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嘶哑着喉咙怒吼:“援军已到!将士们,随我杀出去,与援军里应外合,歼灭叛军!”
“杀——!”
承天门轰然洞开,积蓄了半日怒火的守军如同决堤洪水,在谢勇的率领下汹涌而出,与城外的陈副将部形成了夹击之势。叛军腹背受敌,军心彻底动摇,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周勃在中军看得目眦欲裂,他挥舞着战刀,连斩了两名后退的士卒,试图稳住阵脚。“不要乱!他们人少!分兵挡住后面的!前面的给我继续攻城!”
然而,兵败如山倒。面对城内守军的决死反击和城外边军悍不畏死的侧击骚扰,叛军的斗志正在迅速瓦解。更要命的是,那支边军打出的“陈”字旗号,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周勃和每一个知晓秦岳威名的叛军心头。
秦岳的边军,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秦岳本人也……
这个不祥的预感,如同瘟疫般在叛军中蔓延。
就在周勃焦头烂额,试图重新组织防线之际,大地再次传来沉闷的震动。这一次,远比陈副将出现时更加剧烈,更加磅礴,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地平线尽头碾压而来。
所有厮杀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缓下了动作,惊疑不定地望向震动传来的西北方向。
只见远处尘土冲天,如同卷起的黄色巨龙,遮天蔽日。在那滚滚烟尘之前,一杆猩红的大纛迎风猎猎作响,上面赫然绣着一个斗大的“秦”字!
大纛之下,一员老将银盔玄甲,白须飘洒,手持一杆镔铁长枪,目光如电,正是镇北将军秦岳!他竟亲自率领不下五千轻骑,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战场边缘。
“是秦将军!秦将军来了!”城上城下,所有忠于太子的将士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狂呼,士气瞬间攀升至顶点。
而叛军方面,则是一片绝望的哗然。
秦岳勒住战马,长枪遥指叛军中军帅旗所在的方位,声若洪钟,传遍整个战场:“陛下有旨!周勃拥兵作乱,祸乱京城,罪不容诛!众将士受其蒙蔽,此刻放下兵器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这声音蕴含着老将的威严与沙场宿将的杀气,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叛军耳中。
“是秦将军……真是秦将军……”
“我们完了……”
“投降吧!不打了!”
恐慌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叛军本就摇摇欲坠的意志。不知是谁先扔下了手中的兵器,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叮叮当当的弃械声此起彼伏,大量的叛军士兵跪地请降,更有甚者开始四散奔逃。
“不准退!不准降!给我顶住!”周勃状若疯魔,亲兵队督战队刀斧齐下,砍翻了不少溃兵,却依旧无法阻止这崩溃的洪流。
秦岳面无表情地看着混乱的战场,手中长枪缓缓举起,然后猛然向前一挥。
“冲锋!荡平叛军,直取周勃!”
“杀!”
五千养精蓄锐的边军铁骑,如同出闸的猛虎,以秦岳为箭头,化作一股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径直撞入了已呈溃散之势的叛军大队之中。他们所过之处,如沸汤泼雪,叛军或被践踏于铁蹄之下,或望风而逃,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陈副将见状,精神大振,高呼:“弟兄们,秦将军到了!随我杀透敌阵,与将军汇合!”
谢勇也在城下指挥守军奋力砍杀,配合着秦岳主力的冲击,不断压缩着叛军的生存空间。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与追击。
皇宫高台之上,萧景琰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印痕。他看着那杆熟悉的“秦”字大纛,看着秦岳老而弥坚的身影如定海神针般稳定住战局,并摧枯拉朽般击溃叛军,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了一丝。
“秦将军……终于赶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半日的煎熬,仿佛比过去数年还要漫长。
赵怀安亦是激动不已,抱拳道:“殿下洪福!秦将军及时赶到,京城之围可解矣!”
景琰点了点头,但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视着整个战场,以及更远处的京城九门。他知道,击溃周勃的军队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彻底控制局势,防止任何可能的反复。
“怀安,传令下去,让谢勇配合秦将军,尽快肃清残敌。同时,派人持我手令,接管所有城门防务,尤其是冯奎那里,若有异动……”景琰眼中寒光一闪,“准他临机决断,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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