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界 第8章 矿渊暗流

陈夜并没有立刻去找疤鼠报复。

他强压下心中那因力量提升而滋生的躁动，保持着极致的冷静。新生的星漩需要稳固，刚刚提升的力量需要熟悉和掌控。更重要的是，疤鼠一伙人多势众，且在上层关系盘根错节，贸然行动，即使能胜，也必然闹出大动静，引来监工甚至更上层的注意，后果难料。

他需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一个能无声无息解决麻烦，或者至少能将自己摘出去的时机。

接下来的几天，陈夜表现得比以往更加“麻木”和“顺从”。他每天准时下矿，凭借星辰真元对开采黑髓矿的奇异辅助效果，他总是能较快地完成最低份额，甚至还能略有超出，换取那点可怜的口粮。然后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早早返回那个偏僻的洞穴，深居简出。

疤鼠似乎也消停了不少。他那条被星辰真元所伤的手臂显然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据说肿胀未消，时常剧痛，甚至影响了他在监工那里的“价值”，这几日也颇为低调。但他偶尔投向陈夜洞穴方向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怨毒和惊疑不定。他显然想不明白，当初那必死的小子是怎么从深渊爬回来的，又用了什么诡异手段伤了自己。

巢层的气氛，因为两人之间这种诡异的平静，而显得更加压抑。一些敏锐的矿奴似乎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下意识地远离这两个麻烦。

陈夜利用这一切时间，疯狂地修炼。

他不敢再直接吸收星骸碎片里的能量，那力量太过庞大，初成的星漩难以承受，且动静太大。他只是手握碎片，借助其散发出的微弱星辰气息辅助修炼，同时主要依靠丹田星漩自行吸收转化巢层和矿道里的黑髓毒霾。

效率虽然远不如直接吸收碎片能量，但比起最初已是天壤之别。星漩每旋转一周，都能转化出可观的星辰真元，丝丝缕缕地增强着他的实力，拓宽着他的经脉，淬炼着他的体魄。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都在稳步提升。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他人情绪的微弱波动和气息的强弱。对于星辰真元的运用，也越发得心应手。他已经能够将真元较为精准地覆盖手掌，使其短时间内坚韧如铁，足以轻易捏碎坚硬的矿石。

他还发现，星辰真元对身体的滋养效果惊人。长期被毒霾侵蚀留下的暗伤和沉疴，正在被一点点拔除。虽然外表依旧瘦削，但内里的气血却日益充盈，筋骨密度也在悄然增加。

这一天，下矿的钟声响起。

陈夜如同往常一样，沉默地汇入人流，走向升降梯。在经过一条相对宽敞的主矿道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和监工粗暴的呵斥声。

“滚开！都滚开！没长眼睛吗？”

陈夜抬头望去，只见一队衣着明显不同于普通矿奴和监工的人，正从上层下来，沿着主矿道向前走去。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青色锦袍、面容倨傲的年轻人，手持一把玉尺，身后跟着几名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随从。周围的监工见到他们，都纷纷低头让路，神态恭敬。

“是宗族的人…”身边有矿奴低声嘀咕，语气里带着敬畏和恐惧。

陈夜心中一动。大衍皇朝，宗门与世家力量极大，这黑髓矿渊据说就是由几个大宗族联合掌控。这些人平日里极少会亲自深入矿渊底层，今日前来，必有要事。

他下意识地收敛气息，将星辰真元竭力内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普通不起眼，混在人群里默默观察。

那青袍年轻人似乎对矿道里的污秽十分厌恶，用一块丝巾捂着口鼻，目光挑剔地扫视着四周。他身后的随从中，一人手持一个罗盘状的器物，上面指针微微颤动，闪烁着微光。

“执事，波动源似乎就在这片区域下方，但气息很杂乱，被浓烈的死气和矿脉干扰，难以精确定位。”那持罗盘者低声禀报。

青袍年轻人皱了皱眉：“废物！上面催得紧，那‘东西’必须找到！加大探查范围，任何异常能量波动都不能放过！”

“是！”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高，但陈夜五感敏锐，依稀捕捉到几个关键词——“波动源”、“异常能量”、“寻找”。

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们……难道是在寻找那具星骸？或者是他怀中的晶体碎片？

是了！那星骸能量爆发时动静不小，虽然位于极深的废弃层，但或许还是被宗族某些特殊的监测手段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危机感瞬间笼罩了陈夜。一旦被宗族发现星骸和他身上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低下头，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随着人流慢慢移动，远离那队宗族来人。

接下来的几天，陈夜变得更加谨慎。他察觉到矿渊内的守卫似乎森严了一些，一些平日里很少出现的、气息明显更强大的宗族护卫，开始不定时地在各层巡视。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矿渊之中。

疤鼠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氛，变得更加焦躁。他手臂的伤势恶化，据说脓血不止，痛苦不堪。监工对他的态度也越发不耐烦，他的“特权”正在消失。

这天收工，陈夜正随着人流返回巢层。在经过一条狭窄岔道时，他敏锐地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锁定了自己。

是疤鼠。他独自一人躲在岔道的阴影里，脸色惨白，那只废手用更脏的布条缠着，依旧有脓水渗出。他盯着陈夜，眼神里除了怨毒，更多了一种狗急跳墙的疯狂。

陈夜心中冷笑，面色却毫无变化，仿佛没有看到他，继续往前走。

“站住！”疤鼠嘶哑的声音响起，他挡在了岔道口。

陈夜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

“小子…你到底在那下面遇到了什么？”疤鼠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贪婪，“你那伤人的手段…还有宗族要找的东西…是不是跟你有关？”

陈夜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畏惧：“疤鼠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天我只是不小心掉下去，侥幸爬了上来…”

“放屁！”疤鼠低吼，上前一步，独眼中血丝密布，“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最近不对劲…说！你到底得了什么好处？交出来！否则老子就去向宗族的人举报你！就说那下面的动静跟你有关！大不了鱼死网破！”

陈夜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原本还想再等一等，但现在看来，疤鼠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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