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地下石厅内,火把的光芒驱散了积累不知多少岁月的黑暗,将希望和紧迫感同时投射在每一个秦氏族人的脸上。
短暂的震惊和激动过后,无需秦望再多催促,求生的本能和族长清晰的指令让所有人迅速行动起来。
轻伤员和妇孺在老弱者的组织下,开始小心翼翼地搀扶那些无法动弹的重伤员,通过那狭窄的洞口,向地下石厅转移。过程缓慢而艰难,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但没有人抱怨,每个人的眼中都重新燃起了微弱却坚定的光。
秦勇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快速清理着石厅内的腐朽杂物和那几具先祖的枯骨。他们对枯骨恭敬地行礼后,将其小心地收敛到一旁,准备日后安葬。那些锈蚀严重的法器也被收集起来,虽然看似无用,但或许回炉后能提炼出些许灵铁。
秦望没有休息,他强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在秦小叶的搀扶下,仔细勘察着这个地下石厅。
石厅显然年代极为久远,开凿痕迹古朴,并非近代工艺。四周那几个黑黝黝的洞口,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其中一个有微弱的气流涌动,带着湿意和水腥味;另一个则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和腐朽感;第三个洞口最小,却隐隐有一丝极其微薄却精纯的灵气渗出。
“爹爹,有水的那个方向,好像很深,能量波动比较平稳。土腥味的那个,后面……好像塌得很厉害,能量很混乱。有灵气的那个,很微弱,但感觉很远。”秦小叶闭目感知片刻,低声汇报着。
秦望点点头,心中迅速规划。当务之急是解决生存问题:稳固据点、找到水源、获取食物。
“秦勇!”他唤道。
“族长!”秦勇立刻跑过来。
“你带两个人,探索那个有水流声的洞口,务必小心,寻找地下水源,但不要贸然深入,探查百丈内即可,遇到危险立刻退回!”
“再分两个人,检查那个有灵气的洞口,同样,不要深入,看看入口处情况即可。”
“最重要的,”秦望神色凝重地指向那个散发着土腥和腐朽气息、能量混乱的洞口,“召集所有还有余力的土灵根者,到我这里来!”
很快,包括之前那三名练气期子弟在内,一共五名拥有土系灵根的族人聚集到秦望面前。他们的修为最高不过练气六层,最低才练气三层,且都带着伤,脸上带着疲惫,却又有一丝被委以重任的激动和紧张。
土灵根在战斗中往往不显山露水,但在这种环境下,他们的价值将无可替代!
秦望的目光扫过五人,沉声道:“家族存亡,系于尔等之手。这处洞口后方,应是当年避难所通往其他区域的主通道,如今严重坍塌堵塞。我们必须尽快将其打通!这不仅能扩大我们的生存空间,更可能找到其他出口或资源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累,灵力所剩无几。但我需要你们的力量。我不是要你们蛮干,而是需要你们用最节省灵力的方式,感知坍塌体的结构,找到最薄弱、最适合挖掘的点,引导挖掘方向,必要时以土系法术加固通道,防止二次坍塌。明白吗?”
“明白!族长!”五名土灵根子弟挺起胸膛,大声应道。能被族长如此倚重,让他们疲惫的身体里又涌出了一股力量。
“好!现在,集中精神,将你们的灵力缓慢渗透进去,感知前方的土石结构。”秦望下令。
五名土灵根子弟立刻盘膝坐下,双手按在冰冷潮湿的泥土上,闭上眼睛,将自身微薄的土系灵力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坍塌的洞口深处延伸。
他们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这种精细的感知对心神消耗极大。片刻后,几人陆续开口:
“族长,左前方三丈处,不是实心的,后面好像是空的,但上面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非常不稳定……”
“右侧的土质比较松软,但夹杂着很多碎石,容易塌方……”
“正中间……天啊,好深的坍塌,根本探不到底,而且灵力反馈非常混乱,下面好像有空洞……”
信息零碎而复杂,描绘出一幅极其糟糕和危险的坍塌景象。
众人听得心头沉重,这简直是无从下手。
秦望却面色不变,仔细聆听着每一个信息,脑中飞速计算模拟着。模拟宇宙中处理过远比这更复杂的地质灾难和工程难题,虽然环境不同,但基本原理相通。
“够了。”他忽然开口,打断了众人的汇报。他走到坍塌体前,伸出右手,五指微张,并非动用蛮力,而是将一丝精纯无比的枯荣意,极其小心地渗透进泥土之中。
枯荣之意,可作用于生灵,亦可作用于万物。极致的“枯”可令万物衰败腐朽,极致的“荣”可激发微弱生机。而此刻,秦望并非要破坏或催生,而是借助枯荣意对“状态”的极致敏感,去感知前方土石结构中那细微的“应力”和“脆弱点”!
这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运用,对心神的消耗甚至远超战斗。若非他在模拟宇宙中对此道钻研极深,根本不可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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