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雪又悄无声息下了阵,晨光刚爬上窗棂时,院子里已积了薄薄一层新雪。林逍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的,一想到踏雪就按捺不住兴奋,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就往院外冲,刚到柴房门口就愣了——林晓梅裹着棉袄蹲在马棚边,正拿着根胡萝卜小心翼翼地喂踏雪,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呼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了小霜花。
“晓梅,你咋起这么早?”林逍走过去,把妹妹的棉袄领子往上拢了拢。林晓梅仰着脑袋,眼睛亮得像星星:“哥,我想第一个跟踏雪问好!它昨天舔我手了,一点都不凶。”踏雪像是认出了林逍,甩了甩尾巴,嘴里嚼着胡萝卜,还不忘用脑袋蹭了蹭林逍的手心,温顺得不像话。
“哥带你骑马好不好?”林逍的话音刚落,林晓梅就蹦了起来,拍手叫好:“好啊好啊!我要骑大马!”沈歌端着马料从厨房出来,笑着打趣:“看你们兄妹俩急的,早饭都还没做呢。”她把马料倒进槽里,又给踏雪添了把豆饼:“慢点骑,别跑太快,晓梅还小。”
林逍从柴房里翻出块厚实的褥子铺在马背上,又找了根布条把妹妹牢牢绑在自己身前,双手抓着缰绳踩上马镫,轻轻一用力就翻身上马。踏雪似乎知道背上载着孩子,步伐放得极稳,刚开始只是慢悠悠走着,林晓梅趴在哥哥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兴奋得直嚷嚷:“哥,再快点!像飞一样!”
“坐稳了!”林逍轻轻抖了抖缰绳,低声道:“踏雪,小步跑。”踏雪会意,加快了脚步,蹄子踩在新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颠簸感极轻,就像坐在铺了棉垫的摇椅上。林晓梅的笑声顺着风飘出去很远,惊得路边杨树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雪地里划出几道灰影。
兄妹俩沿着农场边缘的小路溜达,路边的积雪没过脚踝,踏雪却如履平地,粗壮的蹄子踩在雪地上连个深印都不留下。路过狍子场时,围栏里的狍子们都探着脑袋张望,看到踏雪后纷纷往后缩了缩,唯独几只小狍子好奇地跟着跑了几步。林逍勒住缰绳,指着远处的西山对妹妹说:“等开春雪化了,哥骑踏雪带你去西山采山野菜,摘山丁子。”
“还要抓小兔子!”林晓梅搂着哥哥的脖子,把脸贴在他背上取暖。林逍笑着应下,心里却盘算着更远的事——以前去周边分场要走大半天,长江750在雪天更是指望不上,如今有了踏雪,正好去各个分场转转,一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养殖经验可学,二来也能顺路检查之前下的套子。
牵着踏雪回到家时,沈歌和王秀兰已经把早饭摆上桌了。玉米糊糊冒着热气,配着腌萝卜和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林晓梅狼吞虎咽吃了两个馒头,还不忘给踏雪留了个,跑着送去马棚。林父喝着糊糊,看了眼儿子说:“去分场别太赶,雪天路滑,要是晚了就住下。”
“知道了爹。”林逍揣了两斤犴肉干在怀里,又把猎枪擦得锃亮背在肩上,沈歌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是刚烙好的饼和一小罐咸菜:“路上饿了吃,记得给踏雪也备点干草。”林逍接过布包,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下,沈歌连忙转身去收拾碗筷,耳尖悄悄红了。
牵着踏雪走出农场,林逍翻身上马,缰绳轻轻一扬:“踏雪,走!”踏雪嘶鸣一声,迈开脚步朝着五分场的方向跑去。雪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林洒在雪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踏雪的速度越来越快,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林逍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是比骑长江750更畅快的感觉——人马合一的默契,是机械永远替代不了的。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五分场。分场的场部是几间老旧的砖房,门口堆着不少过冬的柴火,几个工人正拿着铁锨清理路上的积雪。看到林逍骑着马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林逍,这是啥马啊?真精神!”“这马能在雪地里跑这么快?”
林逍笑着跳下马,给他们介绍:“这是鄂伦春马,叫踏雪,耐寒又能跑。”他跟五分场的场长打了个招呼,了解了下他们冬季养殖的情况——五分场主要养羊,冬天草料储备充足,羊群都长得壮实。聊了半个多小时,林逍谢绝了场长留饭的好意,牵着踏雪继续往六分场走。
从五分场到六分场的路更难走些,积雪被风吹成了一个个小丘,深处能没过马腿。可踏雪像是有轻功似的,蹄子轻轻一点就能越过雪丘,偶尔踩进深雪也能稳稳拔出,一点不耽误速度。林逍坐在马背上,摸了摸踏雪厚实的鬃毛,心里越发庆幸当初买下了它——有这样的好马,冬天打猎再也不用受限于路程了。
中午时分,林逍终于到了六分场。场部食堂正飘出大碴粥的香气,炊事员老陈看到他就喊:“林逍来了!快进来暖和暖和,刚熬好的大碴粥,就着咸菜吃正好!”林逍牵着踏雪去马棚喂了料,才走进食堂,刚端起粥碗就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布包:“老陈,我去趟王奶奶家,粥给我留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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