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获犴的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林逍家的院子就热闹了起来。王秀兰早早起来烧了热水,林父和大伯正用结实的粗麻绳把分割好的犴肉捆成一个个三十斤重的肉坨,整齐地码在院子角落。林逍则蹲在一旁,仔细检查着绑在牛车旁的挡板——这是他特意找来的旧木板,用来防止运输途中肉坨滑落。
“逍儿,这牛车是跟农场场部借的公家财产,老黄牛脚力稳,拉着一千多斤肉跑县城没问题,用完可得好好打扫干净还回去。”林父擦了擦手上的霜气,指着院门口那头套着牛车的黄牛说道。老黄牛正低着头,慢悠悠地嚼着干草,时不时甩一下尾巴驱赶身上的寒气。虎子扛着一把大秤走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逍哥,秤我带来了,咱再称一遍总重,别到了饭店跟张胖子扯皮。”
林逍点点头,和虎子一起把肉坨一个个搬到秤上称重。“第一坨三十一斤,第二坨二十九斤,第三坨三十斤……”虎子高声报着数,林父在一旁用木炭在纸上记录着。等所有肉坨都称完,林父算了算总数:“一共一千二百零三斤,咱就按一千二百斤算,给张胖子抹掉零头,显得咱实在。”
沈歌端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粥走出来,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林大哥,虎子哥,先喝碗粥暖暖身子再出发。牛车要走两个时辰才能到县城,路上肯定冷。”她又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个布包递给林逍:“这里面是我烙的白面饼,还有两块酱牛肉,路上饿了吃。”
林逍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布包的温热,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谢谢你沈歌,狍子场那边就辛苦你多照看了,要是老周过来问起,就说我傍晚就回来。”沈歌点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双厚厚的棉手套:“这是我给你缝的,你握着牛车缰绳冷,戴上能暖和点。”手套是用狍子皮边角料做的,针脚细密,掌心还缝了一层防滑的麻绳。
虎子在一旁看得直咧嘴:“沈歌姐,你偏心啊,只给逍哥做手套,不给我做。”沈歌笑着从窗台上拿起另一双手套扔给他:“早给你准备好了,知道你手比林大哥大一号,特意做了大点的,快戴上试试合不合手。”虎子连忙戴上,大小正合适,他嘿嘿一笑:“还是沈歌姐疼我!”
几人快速喝完粥,林逍和虎子把肉坨一个个搬到牛车上。老黄牛似乎知道今天的担子重,乖乖地站在原地,任凭两人折腾。等所有肉都装上车,林逍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帆布,用绳子勒紧——一来是防止路上落雪,二来也是避免太过惹眼,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爹,娘,我们走了!”林逍跳上牛车,握住缰绳。虎子也翻身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根赶牛的鞭子。林父叮嘱道:“到了县城先去红旗饭店找张建国,别去别的地方瞎转悠。犴肉金贵,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家养的狍子肉,别露了实情。”王秀兰也跟着叮嘱:“路上慢点开,别赶牛赶太急,安全第一。”
林逍应了一声,轻轻一抖缰绳:“驾!”老黄牛“哞”了一声,迈开脚步,牛车缓缓驶出院子,朝着县城的方向走去。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出了红旗农场,往南就是一片开阔的平原。雪后的平原白茫茫一片,远处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老黄牛走得很稳,牛车颠簸得并不厉害。虎子裹紧了身上的棉袄,靠在肉坨上说道:“逍哥,你说张胖子能按4块5一斤收不?要是他压价咋办?”
林逍掏出沈歌给的棉手套戴上,掌心的麻绳果然防滑,握着缰绳暖和又稳当:“放心吧,张胖子是生意人,最看重货源。这犴肉比狍子肉细嫩,而且是新鲜的,他肯定舍不得放过。去年咱们卖狍子给他,价格就没亏过咱们。要是他真压价,咱就说还有别的饭店要,他准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老黄牛慢悠悠地走着。太阳渐渐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虎子从布包里掏出白面饼,递给林逍一块:“逍哥,吃点东西吧,这饼还热乎着呢。”林逍接过饼,咬了一口,饼香混合着狍子油的香气,格外好吃。
走到半路,迎面过来一辆驴车,赶车的是邻村的李老汉,他看到林逍的牛车上装着鼓鼓囊囊的帆布,笑着喊道:“林逍小子,这是拉着啥好东西去县城啊?”林逍笑着回应:“叔,是点狍子肉,拉去饭店卖。”李老汉啧啧称赞:“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本事,天天能打到好东西。”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赶路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县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眼前。城墙是用青砖砌的,虽然有些斑驳,但依旧显得很雄伟。城门处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检查进出的车辆,林逍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让虎子把帆布又拉严实了些。
“同志,拉的啥东西啊?”一个工作人员走上前来,敲了敲牛车的挡板。林逍跳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过去:“同志,是点狍子肉,拉去红旗饭店卖的,都是正经生意。”工作人员接过烟,看了看帆布下露出的肉色,又闻了闻气味,没发现异常,摆了摆手:“走吧走吧,注意别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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