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归来都市伏魔录 第119章 古墟拾遗

第一百一十九章：古墟拾遗

星陨古墟的死寂，与阴路沼泽的粘稠阴森截然不同。这是一种浩瀚、苍茫、仿佛连时间都已凝固的绝对静默。破碎的暗红色天穹下，无边无际的废墟延伸至视野尽头，满地皆是奇形怪状的巨大骸骨，有些大如小山，有些纤细如林，皆呈现出一种玉石般的灰白质感，不知已在此沉寂了多少万年。空气干燥冰冷，呼吸间带着一股金属和尘埃的涩味，灵气（或者说残留的能量）狂暴而混乱，时而如针刺般灼热，时而如冰锥般阴寒，极难吸纳。

三人落在了一片相对平坦的碎石地上。沈知白的灵体光芒黯淡，近乎透明，方才在阴路中连番激战和最后开启通道，消耗了她绝大部分力量，此刻只能勉强维持形态，依附在玄阴剑本体旁温养。云破月脸色苍白，盘膝坐下，迅速吞服了一颗备用的益气丸，运转家传心法，调理几乎枯竭的血脉之力。林小夏伤势最轻，但体力也接近极限，她强撑着持剑警戒，目光扫过这片死寂的世界，心头沉重。

这里的气息，比阴路更加古老，也更加……绝望。仿佛一切生机都在遥远的过去被彻底碾碎。

约莫一炷香后，云破月缓缓睁开眼，银眸中恢复了一丝神采，但远未到全盛状态。“必须尽快找到相对安全的地方恢复，这里的气息对疗伤极为不利。”她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那座连接天地的巨大石碑轮廓——九幽镇魔碑。那是唯一的方向标。

林小夏点头，搀扶起依旧虚弱的沈知白灵体（灵体轻若无物，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依赖感）。三人不敢耽搁，朝着镇魔碑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脚下的碎石是各种矿物和骨骼的混合物，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沿途所见，触目惊心。除了数不尽的巨大骸骨，还能看到断裂的、如同山脊般的兵器残骸，有些是长达数十米的石质巨矛，有些是锈迹斑斑却依旧散发着凶戾之气的金属碎片。甚至在一处洼地，她们看到了一具保存相对完整的、身披破烂甲胄的巨人遗骸，骸骨呈跪姿，双手紧握一柄插入地面的断剑，头骨低垂，仿佛战至最后一刻。那甲胄上的纹路古老而神秘，绝非人间样式。

“这里……就是上古之战的最终战场吗？”林小夏喃喃道，想象着当年那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恐怕是的。”云破月神色凝重，她蹲下身，仔细查看一具形似巨鸟、翼骨却如刀刃般的骸骨，在骨缝间，她发现了一小片黯淡的、如同琉璃般的碎片，碎片上残留着极其微弱的纯净灵气波动。“这是……上古灵修的命源碎片？竟然还未完全消散……”她小心地将碎片收起，这或许蕴含着一丝古老的传承信息。

沈知白的灵体微微波动，传递出一丝悲伤与共鸣的意念。她的寂灭魂火源于死境，对这些陨落于此的古老存在，有着特殊的感应。

前行途中，她们也遇到了无形的危险。有时会突然踏入一片能量乱流区域，罡风如刀，逼得她们不得不绕行；有时脚下看似坚实的土地会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空间裂缝，裂缝中传出吞噬一切的吸力；甚至有一次，一具看似死寂的巨兽骸骨眼眶中，突然燃起两团幽绿的鬼火，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强大的精神冲击直袭三人识海！幸好云破月血脉之力对这类精神攻击有天然抗性，沈知白灵体也及时散发寂灭气息将其震慑驱散，才化险为夷。

这片古墟，危机四伏。

走了不知多久，天色（如果那破碎的暗红能称为天色）似乎毫无变化。三人疲惫不堪，终于在一处由几块巨大兽骨交错形成的天然拱洞下，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拱洞能遮挡部分混乱的能量流，相对安全。

云破月立刻布下一个小型的预警结界。林小夏拿出最后一点干粮和清水，分着吃了。沈知白灵体则静静悬浮在一旁，吸收着空气中稀薄但精纯的太阴星力（暗红天穹中偶尔闪过的诡异星辰散发）进行恢复。

休息间隙，林小夏无意中踢到了拱洞角落的一堆碎石，碎石下，露出了半截刻着图案的石板。

她好奇地扒开碎石，将石板整个取了出来。石板约一尺见方，材质非金非玉，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的图案并非战斗场景，而是一幅星图！星图中央，环绕着一块碑形图案（与远处的镇魔碑轮廓极其相似），碑的周围，刻画着七个模糊的人形光影，呈跪拜或守护姿态。星图的下方，还有几行极其古老的文字，与之前在寂守谷见过的“先民祀文”类似，但更加复杂。

“破月姐，知白，你们看这个！”林小夏将石板递给云破月。

云破月仔细辨认着星图和文字，银眸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芒。“这星图……指向的似乎是某种封印仪式的方位！这七个人影……难道是当年主持封印的七位先贤？”她尝试解读那些文字，但大多无法识别，只勉强认出几个重复出现的符号，似乎与“献祭”、“守护”、“轮回”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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