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时整,大会主席敲响木槌,宣布会议开始。但开场白不再是惯例的程序性发言,而是一段异常凝重的声明:
“同志们!鉴于昨夜至今晨中东地区爆发的重大军事冲突及随之而来的复杂国际局势,经第三国际执行委员会紧急磋商决定,今日首项议程临时变更为:审议由外高加索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代表团提交的紧急报告——《关于中东战争的各项相关报告及民族自决原则的适用》。现在,请外高加索代表团主席,约瑟夫·朱加什维利同志发言。”
会场内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呼和急促的议论声。许多代表显然刚刚得知这个消息,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空气瞬间变得紧绷,仿佛充满了电荷。
在全场目光的聚焦下,约瑟夫·朱加什维利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上讲台。他依旧穿着那件朴素的粗呢外套。
身影在宏伟的镜厅中显得并不高大,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如同高加索山岩般坚韧冷峻的气质,却瞬间镇住了全场。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用那双深邃、锐利、仿佛能穿透一切虚伪的眼睛,缓缓扫视了一圈会场。
炙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黄沙漫漫的荒漠。清晨的宁静被震耳欲聋的炮火彻底撕碎。
埃及苏丹国陆军配置的法制施耐德M1927式105毫米榴弹炮喷吐着炽热的火舌,将沉重的炮弹砸向苏伊士运河东岸奥斯曼帝国的防御工事。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响起,卷起冲天的沙柱和硝烟。运河水面被冲击波激起层层涟漪。
一队队头戴塔布什帽(Fez)、身着卡其色军服的埃及步兵,在军官的催促下,冒着对岸零星射来的步枪子弹,乘坐简陋的木筏和征用的民船,开始强渡运河。
汗水、尘土和紧张的情绪混杂在一起。他们知道,对岸是奥斯曼帝国经营多年的防线,但开罗的苏丹已经对伊斯坦布尔的苏丹宣战,收复西奈、乃至巴勒斯坦的“圣战”已经打响。
朱加什维利厚重而带着浓重格鲁吉亚口音的声音,在镜厅中响起,如同从遥远战场传来的号角,低沉而充满力量:
“同志们!就在几个小时前,当巴黎还在沉睡,当欧洲的资产阶级政客还在为蝇头小利争吵不休时,在亚洲与非洲的交界处,一场决定亿万被压迫民族命运的风暴,已经降临!”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代表们的心上:
“腐朽的奥斯曼帝国,这个依靠压迫无数民族、吮吸各族人民鲜血而苟延残喘的‘西亚病夫’,它的丧钟,已经被它长期奴役的人民亲手敲响!”
波斯王国(伊朗)陆军精锐的“哥萨克旅”骑兵,挥舞着闪亮的什叶派新月弯刀和马枪,如同潮水般冲过边境线,向奥斯曼帝国防御薄弱的摩苏尔省发起迅猛的突击。
马蹄践踏着干燥的土地,扬起漫天尘土。
他们的目标明确:夺取这片石油资源丰富、战略位置重要的土地,实现波斯湾到大叙利亚的“新月地带”梦想。
奥斯曼守军仓促组织起来的抵抗,在波斯骑兵凶猛的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
朱加什维利的手臂有力地挥向空中,仿佛在指引方向:
“从尼罗河畔到波斯高原,从阿拉伯沙漠到叙利亚山地,长期被奥斯曼铁蹄践踏的阿拉伯人民、波斯人民、库尔德人民、以及无数其他民族,已经拿起了武器!他们不是为了某个国王或苏丹的野心而战,他们是为了民族的生存!为了基本的尊严!为了摆脱几个世纪以来强加在他们身上的枷锁而战!”
“这是历史的洪流!这是正义的怒吼!任何企图阻挡这股洪流的势力,都必将被碾得粉碎!”
衣衫褴褛但眼神狂热的汉志起义军战士,头上缠着标志性的红色头巾,高喊着“真主至大!”和“驱逐土耳其暴政!”的口号。
他们如同沙漠中的风暴,向亲王府邸和奥斯曼驻军据点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他们手中的老式马丁尼-亨利步枪和阿拉伯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是自1925年汉志王国被伊本·沙特灭亡后,哈希姆家族残余力量和支持者最后一次、也是最悲壮的反击,他们渴望恢复汉志的荣光,或者至少,给予奥斯曼及其附庸致命一击。
朱加什维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外高加索革命者特有的那种混合着历史悲情和钢铁意志的激情:
“但是,同志们!在这场伟大的解放斗争中,有一个民族,他们所遭受的苦难最为深重,他们所期盼的正义最为迫切!那就是——亚美尼亚民族!”
“就在二十多年前,超过一百万亚美尼亚人,在我们的祖辈世代居住的西阿美尼亚高原上,惨遭奥斯曼土耳其当局有计划、有组织的种族灭绝!血流成河,尸骨成山!这是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
狭窄的街巷中,枪声四起。由叙利亚人民党骨干、民族主义青年、以及对奥斯曼统治不满的市民组成的起义军,用简陋的武器与奥斯曼宪兵和效忠苏丹的“哈米迪耶”骑兵部队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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