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如同燃烧的流星,在硝烟弥漫的井陉口上空炸开,瞬间点燃了洼地中第五团残部最后的希望之火!那刺破绝望的赤红光芒,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
“是援军!工团党的兄弟来了!向信号弹方向!冲啊——!”第五团团长李国强,一个脸上带着刀疤、浑身浴血的中年汉子,嘶哑的吼声如同受伤雄狮的咆哮,瞬间点燃了洼地中所有战士的斗志!
原本被压缩到极限、濒临崩溃的蓝色防线,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生命力!幸存的第五团战士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
他们不再固守那摇摇欲坠的阵地,而是端起刺刀,抓起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步枪、手榴弹、甚至石块和工兵铲!
如同决堤的怒涛,向着信号弹升起的方向,向着晋绥军包围圈最薄弱、此刻正陷入混乱的侧翼,发起了孤注一掷的反冲锋!
“杀——!!!”
“冲出去——!!”
“跟工团兄弟汇合——!!”
怒吼声、枪声、爆炸声、刺刀入肉的闷响交织在一起!第五团的战士们如同困兽出笼,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杀!晋绥军猝不及防,侧翼的防线在内外夹击下瞬间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张振宇站在高处,灰色的眼眸冷静地扫视着战场。他看到了那抹决绝的蓝色洪流,正艰难却坚定地冲破土黄色的泥沼,向着他的方向涌来!
他看到了晋绥军后方因迫击炮阵地和弹药堆被炸而燃起的冲天火光和浓烟!他看到了自己派出的二营长正带着一连、二连的战士,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在混乱的晋绥军后方疯狂搅动,制造着更大的混乱!
“三连长!火力延伸!压制追击的晋绥军!掩护第五团撤退!”张振宇对着步话机厉声命令!
“是!”制高点上的火力更加凶猛!机枪的弹链如同死神的鞭子,狠狠抽打在试图追击第五团的晋绥军步兵群中!迫击炮弹精准地落在追击路线上,炸起一片片泥浪和残肢断臂!
“营部直属排!跟我上!接应第五团!”张振宇不再犹豫,猛地一挥手!他亲自带着营部警卫排和通讯班,如同下山猛虎,从藏身的山脊后跃出,向着第五团突围的方向猛扑下去!
枪林弹雨!流弹呼啸!张振宇身形矫健,利用岩石和沟壑掩护,快速突进!驳壳枪在他手中不断点射,精准地撂倒几个试图拦截的晋绥军士兵!他身后的战士也勇猛无比,冲锋枪和步枪喷射着火舌,硬生生在混乱的战场上杀开一条血路!
近了!更近了!
张振宇已经能看到冲在最前面的第五团战士那布满硝烟和血污的脸!能看到他们眼中劫后余生的狂喜和燃烧的战意!
“工团党的兄弟——!谢谢——!”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第五团老兵,看到迎面冲来的张振宇等人,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少废话!快过来!建立防线!”张振宇一把拉住一个踉跄着差点摔倒的第五团伤兵,将他推向身后,同时对着涌来的蓝色身影大吼,“李团长!让你的人!立刻抢占右前方那道山梁!依托地形!建立防御阵地!快!晋绥军的反扑马上就到!”
李国强浑身是血,左臂用绷带吊着,但眼神依旧凶悍如狼。他一眼就认出了张振宇,这个工团党里以冷静刻板着称的参谋长。此刻,他眼中没有丝毫的隔阂或芥蒂,只有纯粹的感激和同仇敌忾!
“明白!张参谋长!”李国强嘶哑地应道,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对着身后汹涌的蓝色人流吼道:“一营!二营残部!跟我上!抢占山梁!快!给工团兄弟腾出地方!构筑工事!准备打狗日的反扑!”
第五团的战士们虽然疲惫不堪,伤亡惨重,但此刻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血性被彻底激发!
他们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按照命令,如同退潮般迅速涌向张振宇指定的那道相对平缓、但视野开阔的山梁!开始利用山石、树木和随身携带的工兵铲,疯狂地挖掘掩体,构筑简易工事!
张振宇则指挥着自己的二营战士(包括刚刚撤回的二营长等人)和第五团殿后的部队,在稍低一些的坡地,利用天然沟壑和岩石,构筑第二道防线,形成梯次防御。同时,他命令三连的火力点继续压制远方蠢蠢欲动的晋绥军主力。
“快!动作快!把伤员转移到后面山坳里!集中所有弹药!机枪!迫击炮!给我架到制高点!”张振宇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在混乱的战场上如同定海神针,“工兵!布雷!在阵地前沿!尤其是可能的进攻路线上!把剩下的地雷、手榴弹绊线全用上!”
战士们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疯狂地运转起来!搬运伤员,挖掘战壕,架设武器,布置障碍……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声、铁锹铲土的摩擦声、武器碰撞的金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大战将至的、令人窒息的紧张节奏。
张振宇快步走到李国强身边。这位第五团团长正靠在一块岩石上,由卫生员紧急处理着胳膊上的伤口,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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