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5月25日,苏俄陷入了最危急的时刻,中亚趁机独立并蚕食俄国领土的哈萨克斯坦、西边德国人扶持的西俄罗斯雇佣军、察里津的科尔尼洛夫和布良斯克的萨文科夫,还有刚刚起义的东卡累利阿和芬兰人。
“真冷啊……”路易舔了舔自己冻裂的唇,在巴黎还是十几度他甚至能够穿短袖内衬的时节,芬俄前线温度已经低至零下,这场在俄罗斯北境都好不寻常的大寒潮让他不得不穿上厚重的棉大衣,这时的他真是无比感谢图哈切夫斯基,要不然自己就这么想当然的过来,怕是没指挥就已经冻得说不出话了。
在房间的一角,那台古老而精致的留声机正缓缓地转动着,悠扬的旋律从中流淌而出。这美妙的音乐正是玛格丽特特意嘱托他带给妮可莱拉的一首歌。据说,玛格丽特虽然对这首歌曲充满了热爱,但由于她并不会俄语,所以只能编写好歌词,并完成了曲调的谱写。然后,满怀期待地将这份珍贵的作品交给了他,希望妮可莱拉能够运用她的语言天赋和艺术造诣,对歌词进行一些巧妙的修饰,并且把它翻译成俄语,以便能在军队中广泛传播开来。
妮可莱拉很给力,一天时间便将曲子编排出来,找不到合适的歌者,她便自己亲自上阵,第二天,当战场上军营里配备的收音机中响起激昂热烈的曲子时,几乎所有士兵都夸赞它的美妙。这首战斗的曲子比之《草原啊草原》的激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Не6а утреннего стяг…
(清晨战旗空中飘)
В жи3ни важен первый шаг.
(人生开端最重要)
Слышишь: реют над страною
(听那暴风在呼啸)
Ветры яростных атак!
(在祖国天边喧嚣)
И вновь продолжается 6ой.
(而战斗还仍将继续)
И сердцу тревожно в груди…
(胸腔激荡心在飞跃)
И Ленин – такой молодой,
(而列宁是如此的年轻)
И юный Октя6рь впереди!
(少年十月人,在前进!)
不得不说,这一首曲子确实足够令人心情激荡。“她简直就是个天才!我只觉得现在的世界上还没有哪个乐器能完全配得上它的激昂响亮!”妮可莱拉如此评价道。在只有曲谱的情况下,她在一天内硬生生自己使用了口琴、低音吉他、大鼓的组合,才勉勉强强接受了这段配乐。
在得到曲谱后,妮可莱拉便把自己封在了一个相对小的铸铁厂仓库里,无他,只是她觉得这里回音最好。到了夜间,油灯将妮可莱拉的影子投射成摇晃的巨人。她沾着煤灰的手指捏着玛格丽特寄来的法文乐谱,烫金信纸在潮湿空气中卷起边角,那些来自法兰西的歌词正化作西伯利亚的钢铁轰鸣。
低音吉他的铜弦割破了少女虎口,血珠渗进枫木琴颈的纹路。她用冻僵的脚趾勾动脚踏板,大鼓的震颤让铁皮屋顶簌簌落雪,口琴簧片在急促换气间发出垂死鸟鸣般的嘶鸣。第三十次排练时,来自法国的热烈诗篇终于被苏维埃的暴烈节奏撕碎重组——低音部化作SU-14的推进节奏,口琴模拟空袭警报的螺旋上升,大鼓每记重击都像哥萨克赤卫队的冲锋。
她突然手指离开琴弦,把渗血的手含进嘴里。铸铁厂守夜人瓦西里从煤堆后探出头,看见少女正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疯狂演算和弦公式,凌乱的棕红发丝间蒸腾着白汽,仿佛整个人都要在零下二十度的寒夜里燃烧起来。
黎明前最后一次合奏,三件乐器终于达成完美的革命算术:低音吉他的十二平均律换算成无产阶级专政的十二小时工作制,口琴二十四孔对应《资本论》二十四章,大鼓每七拍休止象征七天劳动圣礼。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仓库天窗时,妮可莱拉用琴弓敲碎结冰的伏特加酒瓶,玻璃碴与狂想曲同时迸溅——这首诞生于血、铁与数学的诗篇。
当妮可莱拉用缠着绷带的手将曲子的录音带送到苏宣部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其一是曲子的震撼,其二,便是她的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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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回到路易这边。
“该出奇兵了。”路易勾唇一笑,走出军帐。
路易的炮兵观测镜里,沃克萨河冰面折射的极光被分割成精确的密位格。他摘下结霜的目镜,用匕首尖在冻土上画出三条交错弧线:让雪橇分队在凌晨两点前,把缴获的芬兰桑拿房石炉运到这三个河湾。
十二辆改装自巴黎地铁工程车的破冰装甲车悄然启动,履带上的逆齿钢钉将月光搅碎成银色粉末。这些被路易加装教堂管风琴共鸣箱的铁家伙,此刻正将引擎轰鸣放大成集团军规模的声浪。当芬兰第12滑雪旅的侦察兵被声波诱向东部冰原时,真正的杀招正在西侧针叶林里发酵——三百桶从阿尔汉格尔斯克运来的松脂被涂在驯鹿苔藓上,构成了延烧四十公里的可燃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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