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立在雪原城外的土坡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无名戒指。
在灵力催动下隐匿气息,此刻灵力顺着指腹渗入戒指,他周身的气息如同被冰雪覆盖的溪流,瞬间融入周遭的寒风里。
他沿着城墙缓步而行,目光扫过东西南北四座城门。
南门往来商旅最多,骡马驮着皮毛、药材的队伍正排队入城,守卫仔细检查着货契,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北门靠近荒原,进出多是猎户和樵夫,腰间别着弯刀或斧头,脚步匆匆;
东门和西门相对冷清,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城楼上的哨兵握着长矛,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远方。
赵锋将精神力凝成细丝,悄无声息地探向城内,只感知到寻常百姓的生活气息,并无修士暗中窥探的波动,心中稍稍安定。
转至西南角时,一阵沙哑的说话声顺着风飘来。
赵锋循声望去,只见城墙根下搭着个简陋的卦摊,竹竿支起的布幡上写着“铁口直断,善观地脉”,幡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正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捏着个黄铜罗盘,对着面前的中年汉子侃侃而谈。
那汉子穿着绸缎马褂,像是个家境殷实的商人,听得连连点头,时不时还递上一袋烟。
“你看我们这雪原城,论气派虽不及其他皇城,却也是得了天地造化的好地方!”
老摊主磕了磕烟袋锅,指了指远处的天际线,仿佛能透过云层望见千里之外的王城,
“想那王城何等巍然,承天立极,镇住天下气运。朱雀门朝南开,丹红的宫阙直连着云霞,明堂殿开阔得能摆下千军万马,那是预兆着江山永固、万邦来朝”
“玄武位在北边,墨色的城墙靠着天阙,背后的山势一层叠一层,像极了潜伏的龙脊,主的是社稷安稳、国祚绵长。”
中年汉子听得眼睛发亮,忙问:“那咱们雪原城,有没有这等好格局?”
“怎么没有!”
老摊主一拍大腿,指着城东方向,“你看东阙那边,虽说没有王城的青龙石雕,可那片山岗走势如龙,城里的东岳庙碧瓦流辉,庙檐上的雕甍直腾云霄,硬生生聚了东方的浩然之气!”
“这些年雪原城出的文武贤才,多半是沾了这股气;再看西边,西廊外的那片乱石岗,形似白虎伏卧,城墙上的玉阶常年凝着霜气,角楼底下还埋着铜驼镇煞,就是为了敛住西方的金锐之威,你没看城里的粮仓、银库,年年都丰实如山?”
他顿了顿,将罗盘平放在案上,指针在盘面里轻轻转着圈:
“这四灵方位各司其命,阴阳之气在城里交汇,正好成了个太极之象。”
“虽说咱们在北方,比不得王城‘琉璃映紫微,宫阙应星宿’,可也是得了天道垂象的——你看城中心的那口老井,不管天多旱,井水从来没干过,那就是地脉的灵气在滋养!”
“还有城北的那片松林,冬天再冷也不落叶,那是沾了天地钟灵之气。这可不是光靠工匠能造出来的,实乃万物和鸣的征兆啊!”
说着,老摊主捻着胡须,慢悠悠念出一句口诀:
“朱雀迎祥云,玄武镇山河,青龙吐瑞霭,白虎守天宝。这十六个字,就是咱们雪原城的气运根本。”
赵锋听到这里,他放缓脚步,装作路过的行人,凑到卦摊旁,拱手笑道:
“老丈好眼力!方才听您说的头头是道,想必是精通地脉的高人。小子斗胆问一句,既然雪原城有这般好格局,那城中的龙气,藏在何处?”
老摊主抬眼打量了赵锋一番,见他穿着玄色劲装,虽气息寻常,可眼神清亮,不似一般的市井之人,便收起了几分随意,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矮山:
“小哥倒是懂行。不过这雪原城的龙气,和别处不一样,它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而是随着冰雪变化走的。”
“你看眼前那座杠子山,山势不算高,却能聚气——若是到了冬季,山上的积雪再厚三尺,山形就会变得像条伏雪的龙,龙气就能藏得住!”
“可现在是秋季,山上的冰雪大半融化,山形露了破绽,龙气藏不住,自然就跑别的地方躲起来了。”
他拿起案上的罗盘,指着盘面里的二十四山刻度:
“我们这些地脉先生,拿罗盘不光是看二十四山的方位,更重要的是用来感气。”
“你知道吗?天干的气清清爽爽,能飘得远、存得久”
“地支的气却重浊,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这杠子山的气,冬天属水,地支子水当令,气虽重浊却能凝在山里;到了秋天,金气主事,天干庚金气清,留不住龙气,它自然要挪地方。”
赵锋听得愈发好奇,追问道:“那依老丈看,现在这龙气,藏到哪里去了?若是能找到,说不定还能沾点气运呢。”
老摊主却突然闭了嘴,将罗盘揣进怀里,又把布幡收了起来,拿起小马扎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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