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跌坐在矿洞深处的岩榻上,粗粝的石壁硌得脊背生疼,掌心还残留着逃命时被碎石划破的刺痛。
无名阁那两个尾巴如同附骨之疽,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幸好有廖琴的帮助。
“到底哪里出了错?”他狠狠捶了下岩壁,震落细碎的石粉簌簌而落。
在集市出售火灵精石的场景在记忆里倒带重放——每次都选不同的摊位,用斗笠遮住面容,交易时也刻意压低嗓音。那些精石不过是矿脉边角料,就算品质稍高,也不至于惊动无名阁这种庞然大物。
除非......他瞳孔骤然收缩,想起几个月前,那个主动和他说话的掌柜,当时对方看似随意的询问“还有没有存货”,难道早就是个套?
喉间泛起铁锈味,赵锋摸出怀中那卷《厚土诀》。泛黄的兽皮卷轴上,土黄色符文泛着隐晦的微光,这是他这次去集市唯一收获。
赵锋摩挲着《厚土诀》的兽皮封面,忽然想起方济的告诫:“五行之道,相生亦相克,贪生忘克,必遭反噬。”
他如今的火系功法《焚天诀》已至第九层,体内火灵之力狂躁不安,经脉常如灼烧般剧痛,每次运功都似在与烈火搏斗。
火能生土,本是天地至理。可他只顾着追求火系功法的精进,妄图以纯粹的火焰之力称霸一方,却忘了五行平衡之道。如今修炼《厚土诀》,正是以土之厚重沉稳,压制体内肆意妄为的火灵。土能纳火,火烬成土,唯有让二者相辅相成,才能化解火系功法带来的隐患。
想到此处,赵锋盘膝而坐,缓缓运转《厚土诀》。一丝温润的土系灵力自丹田升起,与体内狂暴的火灵相遇时,竟如春雨润物般,将躁动的火焰渐渐抚平。他心中大喜,看来此法可行,只要能将五行之力调和,不仅能消除隐患,修为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由于上次赵锋深入这条火灵矿,朱雀吞云镯,吞噬了大量火灵力,这条矿脉的火灵石产量大幅下降,最近也没有监工。所以老张头,对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赵锋抓住这个空挡期,修炼《厚土诀》。
赵锋抹了把额头的汗,朝缓步走来的老张头露出憨厚笑容:“张叔,我这几天想找个清净地儿打坐修炼,打算去矿脉深处待一阵。”说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襟里微微发烫的《厚土诀》,指尖还沾着岩粉。
老张头眯起眼睛,烟杆在靴底磕了磕。他盯着少年泛红的脖颈,那里还留着被火灵力灼伤的痕迹,最终只是闷声哼道:“小心岩浆异动,早点回来。”
转身时,苍老的背影与晃动的火把光影融为一体,赵锋望着他渐行渐远,攥紧了腰间装着零碎灵石的布袋,深吸一口气朝矿洞深处走去。
矿洞深处的静谧被一声闷响打破,赵锋将捡来的陨铁门板重重横在洞口。潮湿的岩壁上渗出暗红色火灵矿脉特有的荧光,映得他掌心的辟谷丹泛着幽幽青光。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流进丹田,驱散了多日未进食的虚弱感。
他倚着斑驳的岩壁坐下,兽皮卷成的《厚土诀》在膝头展开。泛黄的书页间,那些原本晦涩的符文在反复研读中渐渐鲜活起来。“厚土凝元,以静制动......“指尖划过“土遁术“篇章时,洞外突然传来远处岩壁崩塌的轰鸣,细碎的沙石簌簌落下。赵锋却恍若未闻,双目微阖,任由思绪沉入混沌。
无名阁追杀时的惊险、朱雀吞云镯的异动、老张头欲言又止的眼神,在意识深处翻涌如潮。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尽数吐出,只留下《厚土诀》开篇的符文在脑海中盘旋。丹田处沉寂的火系灵力突然躁动,却在接触到一丝新生的土系气息时,如同滚烫的铁水浇入泥土,瞬间被包裹压制。
无寿功带来的强大精神力如蛛网般铺开,敏锐捕捉着体内灵力的每一丝变化。不同于焚天诀修炼时的炽烈灼痛,土系灵力的运转如春雨润物,缓慢却坚定地重塑着经脉。当第七日晨光穿透矿洞缝隙时,赵锋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掌心随意一抹,粗糙的岩壁竟被抹平出一块镜面般的平面——这是《厚土诀》第一层“凝土成壁“的标志。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每当修炼陷入瓶颈,赵锋便取出随身带着的火灵矿石,以焚天诀引出一丝火苗炙烤矿石。火焰与矿石接触的刹那,土系灵力会本能地涌出护主,在对抗火系力量的过程中,反而加速了功法运转。这种看似危险的修炼方式,得益于两种功法在五行相生中的微妙平衡。
第三十天的子夜,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嗡鸣。赵锋周身泥土自动悬浮,在灵力牵引下凝结成细小的土剑,又化作齑粉重新落回地面。《厚土诀》第三层“地刺突生“圆满的瞬间,他清晰感受到丹田处形成了一个阴阳鱼般的气旋,焚天诀的火灵力与厚土诀的土灵力在此交融流转,经脉中残留的火毒被土系灵力尽数吸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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