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道一在狭窄曲折的岩石缝隙中艰难爬行,每一次挪动都牵动着全身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灵力近乎枯竭,神魂因那筑基修士的含怒一喝而震荡不稳,耳边依旧嗡鸣不止。
然而,求生的本能和怀中那枚微微发烫的戒指,支撑着他不断向前。
戒指并非储物之宝,这一点道一早已确认。那么,方才那精纯无比的玄玉髓心,是如何被收入其中的?
就在那玉髓精华被戒指吸力攫取的刹那,道一清晰地感知到,戒指内部那残缺而古老的禁制被前所未有地激活了!
它并非开辟了空间,而是化作一道极其复杂玄奥的封印符文,瞬间将那一点温润白光包裹、压缩,最终化为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可感知的光点,烙印在了戒指内部的某个核心禁制节点之上!
仿佛那玉髓并非被“存放”,而是被戒指本身“吞噬”并“封印”了起来,与其融为一体。
戒指表面的色泽似乎因此变得更加深邃内敛,触手间的温润感也强了几分,与道一体内《厚土经》灵力的共鸣愈发清晰。
“竟是如此…”道一心中明悟。守拙师尊留下的这枚戒指,奥秘远非眼前所见。
它不仅能感应地脉、增幅灵力、传承信息,更能吸收并封印特定的地脉精华之物?或许,这与修复地脉的遗志息息相关?
来不及细究,黑色令牌的示警犹在脑海回荡。
“煞涌…玉现…阵动…速离…”
他强忍剧痛,依循着令牌最后指示的“东南”方向,将《龟息地藏术》运转到极致,气息彻底泯灭,如同死物般在黑暗的废矿道中摸索。
沿途,能清晰感受到后方传来的恐怖灵力波动渐渐平息,但那筑基修士的神识如同冰冷的扫帚,依旧时不时地扫过这片区域,充满了暴怒与不甘。显然,矿母“被毁”和玉髓失踪,彻底触怒了他。
道一更加小心,避开了所有可能有微弱光线或气流的方向,专挑最阴暗、最腐朽、瘴气最浓的岔道而行。
得益于此地复杂如迷宫的环境和《龟息地藏术》的神妙,他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神识的探查。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水声,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矿尘与燥热煞气渐渐被一股阴冷潮湿的水汽取代。
拐过一个弯,眼前景象微变。虽仍处地下,但已非人工开凿的矿道,而像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地下暗河河道,只是河水早已干涸,只剩下裸露的、被冲刷得光滑的河床以及两岸大大小小的洞穴。
河道走向,正是东南。
道一精神一振,强撑着沿河床向下游走去。伤势与疲惫不断袭来,被他以坚韧的意志强行压下。
又行进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河道一侧出现一个极其隐蔽的入口,被几块巨大的、仿佛自然坍塌的岩石半掩着,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入口内侧,隐约可见三道并排的、早已干涸龟裂的浅沟痕迹,形似枯涧。
“东南…三枯涧…”道一对照着令牌信息,心中确定,就是此地!
他仔细观察四周,确认并无监视痕迹,也无活物气息,这才小心翼翼地侧身挤入其中。
入口之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天然石缝,深不见底,黑暗浓郁得化不开。
道一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缓缓向下滑去。
石缝极深,且越往下,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反而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带着淡淡檀香味的干燥气息。
周围石壁的质地也逐渐变化,从普通的黑岩,变为一种暗红色的、触手温润的奇异石材。
滑落了约莫数十丈,脚下终于踏及实地。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处极为宽敞整洁的圆形石室。石室约有丈许方圆,四壁与地面皆由那种暗红色温润石材整体构成,打磨得十分光滑,不见丝毫缝隙。
顶部镶嵌着几颗早已黯淡无光的夜明珠,提供着极其微弱的光源。
石室中央,有一座同样材质的圆形石台,似是蒲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干净得不像话,与外面矿洞的污秽危险形成天壤之别。
最奇特的是,此地竟无丝毫瘴气毒煞,空气清新干燥,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檀香,灵气浓度虽然不高,却异常纯净平和,竟是一处绝佳的避难静修之所!
道一心中惊疑不定,仔细探查。发现石室四壁刻满了无数细密无比的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了一个极其精妙的隐匿与净化阵法,正是此阵隔绝了外界毒瘴与探查,并维持着此地的洁净。
而阵法能量的来源…道一目光落在暗红色石壁本身之上。守拙戒指传来微弱的共鸣——这整个石室,竟是以一种能缓慢自行汇聚灵气、且能隔绝窥探的“赤心石”整体雕琢而成!好大的手笔!
此地绝非天然形成,必是前人精心建造的避难密所!很可能是那位留下黑色令牌的前辈所知,甚至所建!
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走到中央石台边,盘膝坐下。从怀中掏出那枚黑色令牌,令牌此刻已彻底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最后灵性,但握在手中,与此地气息隐隐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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