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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星魂 第31章 芯片排异少女原始知识探索

作者:圣殿星魂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1-12 00:44:19

当记忆开始背叛你

植入式记忆芯片普及后,人类不再需要学习,

但我女儿的大脑却对这种技术产生了致命的排异反应,

为了救她,我必须潜入废弃的旧世界图书馆,

在纸质书的灰烬中寻找早已被遗忘的原始知识。

---

雨斜打着窗户,在玻璃上划开一道道扭曲的水痕。莉娜蜷在沙发角落,眼皮半耷着,植入点——就在她耳后那道几乎看不见的淡银色细线下方——微弱地亮着稳定蓝光。她在“读”《基础粒子物理》,九岁。芯片让学习这个词和它代表的所有痛苦过程一起进了博物馆。我端着热牛奶走过去,地板吱呀轻响。

就在那时,一声尖锐的、不属于物理公式的啜泣猛地撕破了客厅的宁静。

莉娜的肩膀剧烈抽动起来,牛奶杯从我手里滑落,在地毯上砸出一团暗色的污渍,温热溅上我的脚踝。我扑过去,捧住她的脸。“莉娜?宝贝,怎么了?”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却缩成一点,空洞地映着天花板柔和的照明光带。不是困惑,是彻底的、野兽般的恐惧。她开始挥动手臂,胡乱地抓挠耳后,细嫩的皮肤立刻现出几道红痕。“虫子……”她声音嘶哑,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好多黑色的虫子……在吃……在吃里面的字……”

字?芯片知识流是直接神经映射,哪来的字?

我死死抱住她,用身体压制住她盲目的挣扎,另一只手颤抖地按向紧急呼叫钮。她的尖叫持续着,断断续续,混合着“表格散了”、“数字在流血”这些毫无逻辑的碎片。直到镇静剂温和的气雾从房间角落的应急端口喷出,她才像断了线的木偶,软倒在我怀里,呼吸急促而浅薄,小脸上全是泪痕和汗水。

“排异反应。”霍夫曼医生,这位见过无数芯片相关病例的神经学权威,此刻盯着悬浮的诊断全息图,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结。图像上,代表莉娜大脑语言和逻辑中枢的区域,覆盖着一片不祥的、不断蠕动变幻的猩红色阴影。“type-3型,最棘手的那种。她的大脑视芯片信息为入侵的病原体,正在发动错误的、自我毁灭式的免疫攻击。”

医疗舱纯白的墙壁泛着冷光,空气里消毒剂的味道浓得刺鼻。我看着莉娜在观察舱里沉睡的小脸,胸口像塞满了冰碴。“解决方案呢?”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调整芯片参数?或者……取出芯片?”

霍夫曼摇了摇头,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脖子上坠着千斤重担。“参数调整我们试过了,无效。至于取出……”他指了指全息图上那些纠缠的、亮金色的神经束,“type-3的排异是结构性的。芯片信号刺激催生的新生神经链接,已经和她的原生脑组织长死了,像两棵树的根纠缠在一起。强行剥离……”他没说下去,但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毁灭性。

“她在攻击自己的大脑,”他最终补充道,声音低沉,“每一次排异发作,都在不可逆地损伤这些区域。认知衰退,记忆丧失,最终……彻底崩解。”

世界在我脚下塌陷。我扶着冰冷的观察舱外壳,才勉强站稳。“那……怎么办?就……没有希望了?”

霍夫曼沉默了片刻,走到他的终端前,调出了一份封存档案。古老的界面,像素化的字体。标题是:《极端神经排异情境下的替代性认知建构假说(草案)》。

“理论上,”他指着其中一行被高亮标记、几乎被后续注释淹没的文字,“如果大脑能建立起一套完全独立于芯片信号、基于生物原生编码模式的、足够强韧的认知框架,或许能形成一个‘隔离区’,稳定住自身,停止对芯片信号以及被其‘污染’的脑区的攻击。”

“原生编码模式?”我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词。

霍夫曼抬起眼,目光穿透了医疗舱的纯白墙壁,投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城市天际线。“在大脑进化史上,有一种古老的信息处理方式,远在芯片出现之前。它低效,缓慢,需要重复和深度专注。我们称之为‘深度阅读’。”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不是芯片灌输的那种知识包,而是……逐行追踪符号,在神经回路中主动建构意义,形成稳固的、高度个人化的记忆痕迹。这种痕迹,芯片无法覆盖,排异反应也难以触发。”

“哪里能找到这种东西?”我急切地问,仿佛抓住了一根漂浮的稻草。

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东西,混合着追忆和……或许是怜悯。“所有数字信息,都带有芯片编码的底层印记,会被莉娜的大脑识别为攻击目标。你需要……”他深吸一口气,“完全未经芯片技术污染的原生信息载体。只在‘大归档’时代被遗弃的地方还可能存在。”

他调出一张老旧的城市地图,一个区域被标记为红色,标注是:“奎因区纸质文献库——已废弃,非特许禁止入内。”

旧世界图书馆。

那里只有一样东西。

书。纸做的。真正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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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请特许的过程像一场漫长的、冰冷的审讯。安全局的官员,穿着笔挺的制服,眼神像扫描仪,一遍遍掠过我的档案,特别是标注为“芯片兼容性:优”的那一栏。

“李女士,你的贡献等级和职业记录无可指摘。”官员的声音平板无波,“但奎因库区结构不稳定,内部环境复杂,且根据《知识安全管理法案》,内部所有实体材料均属‘时代遗物’,具有潜在意识形态风险。你申请调阅的‘语言学’、‘数学原理’、‘基础逻辑学’类别……理由?”

“为了我的女儿,莉娜·李。”我递上霍夫曼医生开具的、盖着重重加密印章的医疗证明,“type-3型神经排异。这是唯一的理论治疗方案。”

他扫了一眼证明,全息屏幕在他面前闪烁,跳出无数规章条款。“理论上的。”他重复道,带着一种官僚特有的、将一切希望碾碎成尘土的精准,“你知道,在‘大归档’后,公民获取信息的唯一合法途径是经由中央知识库的标准化芯片灌输。任何其他形式,尤其是这种前芯片时代的原始载体,都可能包含未经净化的、不一致的、甚至错误的信息架构,干扰社会认知统一性。”

“我女儿的大脑正在自杀!”我几乎要吼出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等不了‘认知统一性’!”

官员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像是在观察一个程序运行错误的界面。“理解你的情绪,李女士。但规定如此。我们需要评估风险。你的申请,需要更高层批复。”他顿了顿,“而且,我必须提醒你,即使获得许可,你也只能在指定监护下,在隔离阅览室接触经过安全扫描的特定文献。严禁携带任何设备进入核心库区,严禁未经授权复制内容。奎因库区内部,大部分区域已处于自然衰败状态,我们不保证你能找到所需内容,也不对任何……意外情况负责。”

等待批复的三天,莉娜又发作了两次。一次是因为试图接收每日新闻推送,另一次,毫无征兆,就在她安静玩着一套没有芯片、没有投影、最古老的积木时。她看着自己搭建的小木塔,突然尖叫起来,说那些木头纹理“在扭曲,变成了吃人的嘴巴”。每一次发作后,她眼神里的清澈就少一分,偶尔会看着我,迟疑地叫“妈妈”,那个词汇后面带着短暂的空白,仿佛需要费力从一片混沌中打捞起来。

到第三天下午,一封带有安全局特殊水印的加密文件传到了我的终端。特许令。附加了十七页的行为规范和免责条款。

我没有时间细看。

我把莉娜托付给霍夫曼医生和医疗中心的看护系统。她睡着,我亲了亲她滚烫的额头,低声说:“妈妈去给你找药,一种很特别的药。等你好了,我教你一种……像猜谜一样好玩的读书方法。”

她当然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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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因库区在城市的最边缘,像一道被遗忘的巨大伤疤。高耸的、毫无生气的合金大门锈迹斑斑,上面喷涂着“禁止入内”和“危险结构”的褪色标识。两个面无表情的安全局行动队员“陪同”我前来,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他们验证了特许令,用仪器扫描了我的全身,确保没有任何记录或传输设备。

“你有四十八小时。”领队的队员,代号R7,声音通过面罩传出来,带着电子合成的嗡鸣,“时间一到,无论结果,我们必须离开。内部通讯信号很差,遇到危险,按动紧急信标。但我们无法保证及时救援。明白?”

我点了点头。

大门在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杂着陈年灰尘、腐朽纸张和某种若有若无的霉变气味扑面而来,瞬间扼住了我的呼吸。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我打开高强度头灯,光柱像一把利剑劈开黑暗,照亮了前方。我深吸一口那令人窒息的空气,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大门沉重地合拢,将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和声音彻底隔绝。

寂静。

几乎是绝对的寂静。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得可怕的空间里激起回响,一层层荡开,又被更深的黑暗吞没。头灯的光线所及之处,是崩塌的书架,像巨兽的骸骨,倾颓在地,碎裂的木料和水泥块混合在一起。书籍散落得到处都是,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积雪般的灰尘。许多已经彻底腐烂,纸页粘合成一团团颜色可疑的块状物。空气滞重,冰冷,带着一股子衰败的酸味。

这里不像一个知识圣殿,更像一个巨型的、被时间遗弃的坟场。

根据特许令附带的残缺布局图,我需要前往b-7区,那里曾存放着语言学和教育类书籍。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知识的废墟之上,脚下不时传来书册被踩碎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声。每一次声响都让我心头一紧,仿佛踩碎的是莉娜渺茫的希望。

穿过一个巨大的、穹顶破了一个大洞的中庭时,雨水从破洞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面积起一滩滩黑水。光线微弱地透下来,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湿痕和蔓延的苔藓。我看到一具倚在墙边的骷髅,穿着早已褪色的、样式古老的制服,怀里还抱着一本大部头的书。骷髅空洞的眼窝凝视着破洞外的灰蒙天空。

四个小时。我仅仅前进了不到一公里。b-7区的入口被一堆从上方塌落的水泥预制板和扭曲的钢筋封死了。头灯的光线照过去,只能看到缝隙后面更深邃的黑暗。绝望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上我的心脏。

我强迫自己冷静,回忆地图。有一条维护通道可以绕行,标记为c-4。我调转方向,在迷宫般的废墟中艰难穿行。通道入口同样被杂物堵塞,但勉强可以爬行通过。里面更加狭窄,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未知化学试剂的味道。

就在我匍匐前进时,头顶传来一阵令人不安的嘎吱声。细小的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我僵住了,屏住呼吸。

下一秒,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大块金属格栅和着水泥块从我前方不远处砸落,激起漫天烟尘。整个通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余震。或者说,是这栋垂死建筑的又一次轻微痉挛。

我心脏狂跳,等了几分钟,确认暂时安全,才继续向前爬。终于,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线,是另一个出口。

爬出维护通道,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相对完好的环形空间边缘。这里似乎是旧日的阅览区,高大的书架沿着弧形墙壁排列,虽然布满灰尘,但大部分奇迹般地屹立着。书架上密密麻麻排列着的,是保存相对完好的纸质书。

b-7区。语言学。

希望重新燃起。我扑向最近的书架,顾不上漫天飞扬的灰尘,用手套拂去书脊上的积垢。

《符号逻辑溯源》、《语法结构的普遍性》、《语言习得神经基础》……很多书名艰深晦涩。我需要更基础的,给孩子的。我疯狂地搜寻着,目光扫过一排排书脊。

没有。要么太深,要么不适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头灯的电量已经消耗过半。

我转向另一个书架。《儿童语言发展》、《故事的力量》……这个方向似乎对了。我抽出一本《基础识字绘本》,纸页已经发黄发脆,但上面的图画和文字依稀可辨。简单的字母,旁边画着苹果、皮球。

就是这个!

我如获至宝,将它小心地塞进背后的密封保存袋。继续找。数学!逻辑!

我在书架间穿梭,像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找到了一本《数字的奇妙冒险》,一本《逻辑游戏入门》,甚至还有一本纸页泛黄、散发着霉味的《安徒生童话选》。童话,或许那种非逻辑的、想象性的叙事,也能帮助建构不同于芯片的认知模式?

当我将一本《基础几何认知》塞进保存袋时,袋子已经变得沉甸甸。这些粗糙、原始、散发着霉味的纸页,此刻比任何芯片里的知识都更珍贵。

够了,暂时够了。

我松了口气,靠着书架坐下,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头灯的光柱扫过对面斑驳的墙壁,上面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刻痕。我下意识地抬起灯,聚焦。

不是刻痕。是用某种深色颜料,或许是炭笔,写下的几行字,字迹歪斜,带着一种绝望的仓促:

“他们关闭了大门,说知识有毒。但遗忘,才是真正的瘟疫。——最后的守夜人,归档日。”

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升。

“遗忘,才是真正的瘟疫……”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金属扭曲的轰鸣!比刚才在通道里听到的要剧烈得多!整个环形阅览区开始摇晃,书架像喝醉了酒一样左右倾斜,书本如同暴雨般哗啦啦地坠落,砸在地上,扬起冲天的尘土。

地震!这次是真正的地震!

我抱头蹲下,躲在相对坚固的书架三角区。巨大的水泥块从天花板剥落,砸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轰隆声、断裂声、书籍坠地的闷响不绝于耳。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更久,震动终于渐渐平息。

我咳嗽着,从灰尘中抬起头。头灯的光线变得昏暗,电量告急。环顾四周,心沉了下去。我来时的路,那个维护通道的出口,已经被一块彻底塌陷的巨型水泥板堵得严严实实。

我被困住了。

我试图用个人终端联系R7小队,只有刺耳的电流噪音。紧急信标按下后,指示灯微弱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似乎连信号也被这废墟吞噬了。

绝望再次攫住我,比之前更冰冷,更窒息。我背靠着摇摇欲坠的书架,手里紧紧抓着那个装着“药”的保存袋。莉娜的脸在我眼前晃动,带着发作时的痛苦和发作后的茫然。

不。不能放弃。

我逼迫自己站起来,沿着未被完全堵死的边缘摸索。头灯的光线越来越暗,视野逐渐被黑暗压缩。在一个拐角,灯光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了。

彻底的黑暗。沉重得令人发疯。

我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徒劳地按着终端毫无反应的屏幕。汗水、灰尘和眼泪混在一起,粘在脸上。寂静中,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

就在意识几乎要被黑暗和绝望吞没时,我的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无意中触碰到了一样东西。

硬硬的,长方形的,边缘光滑。

一个老旧的,需要手动上发条的手电筒。

旁边,还有一小盒同样老旧的、包裹在防水油纸里的火柴。

是那个“最后的守夜人”留下的吗?

我颤抖着手,摸索着拿起手电筒,拧动发条。齿轮发出干涩但坚实的“咔咔”声。几下之后,我按下开关。

一束昏黄、却在此刻如同太阳般温暖的光柱,刺破了沉重的黑暗。

光柱晃动,不仅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墙壁上,另一行之前未被注意的、更加潦草的刻字:

“通风管道,向东五十米,爬出去。”

---

发条手电筒的光圈在黑暗中稳定地跳跃,像一只忠诚的萤火虫,引领着我。五十米,在废墟中跋涉如同五公里。我终于找到了那个通风管道的入口,栅栏早已锈蚀脱落,黑黢黢的洞口向上延伸,看不到尽头。

爬。只能爬。

管道内部布满厚厚的、黏腻的油污和灰尘,尖锐的金属边缘刮擦着我的防护服。发条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伴随着我粗重的喘息。不知爬了多久,膝盖和手肘早已麻木,上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天光,还有隐约的雨声。

我用尽最后力气,顶开出口松动的盖板,挣扎着爬了出去。冰冷的雨水立刻劈头盖脸地浇下,却让我感到一种近乎狂喜的清醒。我躺在湿漉漉的、长满杂草的地面上,大口喘息,雨水冲涮着脸上的污垢。

这里已经是库区的边缘,离我进来的那座大门不远。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两束车灯刺破雨幕,迅速靠近。是R7小队。

悬浮车在我身边停下,车门滑开。R7跳下车,面罩后的眼神看不出情绪。“时间到了。你超时了。”他的电子音依旧平稳。

我艰难地坐起身,紧紧抱着胸前那个被雨水打湿、但完好无损的密封保存袋。“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没有追问找到了什么,只是示意我上车。

回程的路上,车内一片死寂。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鲜亮丽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全息广告变幻不休。这是一个建立在即时获取和无缝连接之上的世界,高效,完美,容不下原始的笨拙和缓慢。而我怀里抱着的,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被视为废品和毒药的“解药”。

回到医疗中心,霍夫曼医生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和那个保存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凝重。他什么也没说,立刻带我去了一个经过特殊屏蔽处理的隔离观察室。

莉娜还在沉睡,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微弱。

我顾不上清洗,在医生的协助下,戴上无菌手套,颤抖着打开保存袋,取出那几本散发着霉味的书。首先拿出的是那本《基础识字绘本》。我坐到床边,翻开第一页。粗糙的纸面,色彩暗淡的苹果图画,旁边是歪歪扭扭的字母“A”。

我清了清嗓子,喉咙干涩发紧。然后,我用尽可能平稳、清晰的声音,开始阅读,指向那个字母,那个图画。

“A……这是‘A’……苹果,Apple……”

我的声音在屏蔽室里显得异常清晰,甚至有些突兀、笨拙。没有芯片直接注入概念的光滑顺畅,只有最原始的、通过声音和符号的缓慢映射。

莉娜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睡着。

霍夫曼医生在一旁默默记录着生命体征监测仪上的数据。

我继续读着,一页,又一页。读着《数字的奇妙冒险》,用手指比划着“1,2,3”。读着《逻辑游戏入门》,讲着最简单的类比。偶尔,我会停下来,看看莉娜,多么希望她能睁开眼,哪怕只是投来困惑的一瞥。

但她没有。

不知读了多久,声音开始沙哑,手臂开始酸麻。绝望再次像潮水般,一点点漫上来。是不是太晚了?是不是这些来自废墟的、可笑的纸片,根本无力对抗她大脑里那场精密而残酷的战争?

我拿起那本《安徒生童话选》,纸页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我翻到《海的女儿》,开始用干涩的声音讲述那个关于牺牲、关于爱、关于无声痛苦的古老故事。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尖上……”

就在我读到这一句时,监测仪上,代表莉娜脑波活动的曲线,突然产生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不是排异反应时那种混乱尖锐的棘波,而是一种更柔和、更规律的……涟漪?

我猛地停住,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

波动持续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平复。

观察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我抬起头,看向观察窗外的霍夫曼医生。他也正看着监测屏幕,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某种……接近于惊讶的神色。

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对我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紧紧攥住了手中粗糙的纸页,将它们贴在心口,仿佛抓住了整个沉没世界里,唯一浮起的木材。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冷漠地闪烁着,但在这间隔绝的观察室里,一种来自遥远过去的、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力量,似乎刚刚完成了一次无人知晓的、艰难的叩击。

漫长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我终于,有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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