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念与艾薇儿相谈甚欢,深入探讨结盟细节与未来规划时,坐在一旁如同铁塔般肃立的王大锤,却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他那身结实的肌肉上爬。
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偷偷瞟向主位上那位如同烈日下盛放的玫瑰般娇艳夺目的艾薇儿会长。每一次偷瞥,都像被那耀眼的光芒烫到一般,迅速缩回,但没过多久,却又像被无形的磁石吸引,再次小心翼翼地飘过去。
王大锤自幼在山野间摸爬滚打,心思单纯得像一张未经沾染的白纸。他的人生信条简单而牢固:对念哥好,对兄弟们好,吃饱饭,打坏人。他见过的女性屈指可数,除了村里那些嗓门洪亮、围着锅台转的朴实妇人,就是行会里像苏小妹那样古灵精怪、总爱拿他这憨憨打趣调侃的丫头,或是云婉儿那样清冷如月宫仙子、让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种亵渎的存在。
可眼前这位艾薇儿会长,与他认知中的所有女性都不同。
她美丽,并非村野山花的朴素,也非苏小妹的俏皮灵动,更非云婉儿的疏离出尘,而是一种如同正午阳光下的金色蔷薇,带着蓬勃的生命力与灼热温度的明艳,绚烂夺目,令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想看。她强大,并非单纯武力上的强横,而是身为一会之长,在言谈举止间自然流露出一股运筹帷幄、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她智慧,与念哥谈论的那些关于资源整合、战略布局、未来趋势的他听不太懂却感觉很高深的话题,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知性的光晕之中,熠熠生辉。
这种美丽、强大与智慧的结合,对王大锤这颗单纯得像块未经雕琢顽石的心灵,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失去了往日的沉稳节奏,扑通扑通,又快又响,像有顽皮的孩童在他怀里拼命擂鼓,震得他耳膜都在嗡嗡作响。脸上也一阵阵发烫,尤其是当艾薇儿那双碧蓝如晴朗秋日湖水的眼眸,偶尔似乎无意地扫过他所在的角落时,他更是瞬间头皮发麻,恨不得自己能缩成一团,或者脚下地板突然裂开条缝让他躲进去,那双能生裂虎豹的大手此刻却笨拙得不知该放在膝盖上还是垂在身侧,连挺直如松的腰板都僵硬得像块铁板。
他只能努力维持着“念哥护卫”的严肃表情,绷紧黝黑的脸庞,试图做出一副“俺很可靠、俺在认真警戒”的模样。然而,那微微泛红、几乎要冒热气的耳朵尖,和偶尔因紧张而无意识握紧又松开的拳头,却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暴露无遗。
“这位……就是王大锤兄弟吧?”艾薇儿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这个从进门就如同一尊沉默守护神般矗立、却又散发着强烈不安气息的壮汉,她唇角微扬,带着几分好奇与善意的调侃,目光盈盈地看向他,“早就听闻念风会长身边有一位力能扛鼎、在擂台上大展神威的兄弟,今日一见,果然气势非凡,名不虚传。”
她的声音不像苏小妹那般清脆如铃,却别有一种清泉流过山涧的悦耳,带着阳光般的暖意。
“啊?俺……俺……”王大锤猝不及防被点名,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虎(或许更像受惊的熊罴),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大得差点带倒椅子。他手足无措,那张憨厚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一直红透了古铜色的脖颈,憋了半天,才瓮声瓮气、几乎是用吼的憋出一句:“俺……俺就是王大锤!艾……艾会长好!”
那副慌张窘迫、与威武雄壮身形形成巨大反差的模样,活像一头闯进了精美瓷器店的黑熊,小心翼翼又笨拙得可爱。
艾薇儿显然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剧烈”,先是一愣,碧蓝的眼眸眨了眨,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同春风吹拂下万千蔷薇同时绽放,明媚灿烂,瞬间照亮了整个会客室。她身后一直静立、气质精干的副会长莉莉丝,也忍不住用纤细的手指掩住嘴角,肩头微微耸动,觉得这个壮实得过分的大个子实在有趣极了。
陈念看着自家兄弟这纯然天性的反应,既是哭笑不得,心中又是一暖。他深知大锤心性质朴,这番表现绝非作伪,显然是艾薇儿那过于耀眼的风采,让自己这憨直的兄弟有些方寸大乱了。
“大锤,艾会长夸你呢,坐下回话就好。”陈念语气温和地吩咐道,带着一丝安抚。
“哦,哦!好的,念哥!”王大锤如蒙大赦,赶紧一屁股坐回去,力道之大让结实的木椅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他再也不敢抬头看主位方向,只好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沾了些许尘土的靴尖,仿佛要从中研究出大陆矿藏的分布图来,只是那通红的耳根显示他的心思全然不在此处。
艾薇儿笑过之后,看着王大锤那副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憨直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芒。她身处高位,见过形形色色的目光,或谄媚讨好,或贪婪觊觎,或畏惧闪躲,早已习以为常。但像这样纯粹因为欣赏、紧张、甚至可能还有一丝笨拙的羞怯而脸红耳赤、手足无措的表现,她倒是第一次见到,感觉十分新奇,甚至……有种说不出的轻松与舒服,仿佛接触到了一股未经污染的山野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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