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渡奇潭 第8章 意识沉沦：谁吞了谁？

云仙人一拍大腿的架势太过夸张，吓得霍恒往后缩了缩，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急事——莫不是融合需要的法器忘了拿？还是仙力不够得先去补觉？连井里的华奇都停下了转圈，亮橙色的光团微微晃了晃，像是也在好奇老头想起了什么。

只见云仙人皱着眉头，一手叉腰，一手挠着乱糟糟的头发，嘴里念念有词：“是什么事来着……就刚才，刚要跟你说融合的事，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他踱着步子在井边转来转去，断了头的拐杖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道袍下摆扫过沾着露水的草叶，又沾了一层湿漉漉的水珠，可他半点不在意，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要从空气里挖出记忆来。

霍恒站在一旁，看得满脸无奈。这仙人的记性怕不是比家里年过七旬的老奶奶还差，刚才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头就把事儿忘了。他偷偷打了个哈欠，盯着云仙人的白胡子发呆——那胡子沾着水珠，阳光一照亮晶晶的，倒像串了一串小珍珠。

“是不是忘了拿什么东西？”霍恒忍不住提醒，“比如……您的疗伤药？”

云仙人头也不抬地摆手：“不是不是，疗伤药在袖子里揣着呢。”

“那是忘了跟我说融合的规矩？”

“也不是，规矩简单得很，老夫闭着眼都能说出来。”

霍恒没辙了，干脆抱着胳膊靠在旁边的石头上，看云仙人继续“寻宝”。老头转了十几圈，突然停在仙树旁，盯着树干上的云纹看了半天，又突然蹲下身，扒拉着地上的草叶，像是在找什么掉落的宝贝。折腾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哎呀”一声，猛地站起身，吓得霍恒还以为他想起来了。

结果云仙人拍了拍大腿，一脸懊恼：“想不起来了！算了算了，说不定不是什么大事，老夫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霍恒直接傻眼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盯着云仙人，满脸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合着折腾了半天，是白忙活一场？这仙人怕不是来搞笑的吧！他偷偷翻了个白眼，心里把“不靠谱”三个字刻在了云仙人的脑门上，比书院先生写的评语还醒目。

云仙人像是没看见他的嫌弃，自顾自地拍了拍道袍上的泥土，清了清嗓子，又摆出那副威严的样子：“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开始融合。”他走到光年井边，抬起没拿拐杖的手，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看好了，老夫要施法了。”

霍恒赶紧收起嫌弃的表情，凑到井边好奇地看着。只见云仙人的指尖对着井口的金光一点，嘴里念起了晦涩的咒语。那咒语不长，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刚念完，井口的金光突然“嗡”地一声，变得异常明亮，像升起了一轮小小的太阳。

井里的三个光团瞬间有了反应：明安依旧安静，却微微转向了井口的方向；灵溪的光晕颤得更厉害了，淡蓝色的光像是要滴出水来；华奇则兴奋地转了个圈，猛地撞向井口的金光，像是迫不及待要出来。

“华奇，出来吧。”云仙人轻声说，指尖又是一点。

一道亮橙色的流光突然从井里窜了出来，“嗖”地一下飞到云仙人的掌心里。流光在他掌心盘旋了两圈，化作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正是华奇。光团里隐约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晃动，像是在跟云仙人撒娇。

云仙人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光团，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乖孩子，以后跟着新宿主，可不能再闯祸了，知道吗？”光团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霍恒看着掌心里的光团，心里既紧张又期待。这就是以后要住进自己身体里的“小伙伴”？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真的融合了，会不会像云仙人说的那样，要“吞掉”对方。

“你准备好了吗？”云仙人看向霍恒，语气终于严肃了些，“融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晕，你得稳住心神，别害怕。”

霍恒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准备好了！”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云仙人不再多言，托起掌心里的光团，对着霍恒的眉心轻轻一送：“去吧。”

刹那间，掌心里的光团突然炸开，化作七道细细的流光，像七条小小的金蛇，“嗖”地一下朝着霍恒的七窍钻去。霍恒只觉得眉心一凉，紧接着，眼睛、耳朵、鼻子、嘴巴……每一个窍穴都传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像是有小虫子在往里爬，却不疼，只是有点痒。

他想抬手去挠，却发现身体突然动不了了，眼皮也变得越来越沉。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云仙人的脸、光年井的金光、仙树的影子……所有的景象都在快速模糊，最后变成一片白茫茫的光。

“咚”的一声，霍恒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棉花堆里，软乎乎的，一点都不疼。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脚下的“地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像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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