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城的晨,总裹着层刚蒸好的包子香气。
天刚蒙蒙亮,东巷口的“张记包子铺”就冒起了白烟,蒸笼掀开时的白雾裹着肉香飘出来,粘在路过的人衣襟上,像给冷晨镀了层暖。霍恒揉着眼睛推开门时,鞋尖刚碰到门槛,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个趔趄——不是石子,是个裹着粗布的小包袱,包袱上还放着个温热的陶碗,碗沿沾着点野菜碎。
“霍小公子!您醒啦!”
熟悉的声音从门旁的老槐树下传来,带着点雀跃的尾音。霍恒抬头一看,差点没把刚打出来的哈欠憋回去——王成正坐在槐树根上,灰布长衫洗得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裤脚还沾着点早上挑水的湿痕,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扁担,见他看过来,赶紧站起身,把陶碗往他面前递:“这是我早上在山脚下采的野菜做的饼,还热着,您尝尝?”
陶碗里的野菜饼泛着淡绿,边缘烤得有点焦,却透着股新鲜的草木香。霍恒盯着那碗饼,又看了看王成眼里亮晶晶的期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昨天明明都跟他说清楚了,不用仙法也能帮人,怎么今天又来拜师了?这执着劲儿,比青禾村那只偷山楂的小刺猬还难缠。
“你怎么又来了?”霍恒叹了口气,没接那碗饼,往门里退了半步,像怕被他缠上,“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学仙法不是唯一的办法吗?你帮百姓做事,一样能帮到大家。”
“我知道!”王成赶紧点头,却把陶碗又往前递了递,语气格外坚定,“可我还是想学法!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要是我会仙法,就能帮张婶把鸡窝修得更结实,不让蛇妖再来;能帮李屠户把猪圈的栅栏弄好,不用天天担心猪跑了。霍小公子,求您再给我次机会,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说着,又要往地上跪,霍恒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拉住他:“别跪!再跪我可就关门了!”
拉扯间,青娥提着竹篮从巷口走过来,篮子里装着刚买的新鲜蔬菜,淡碧色的布裙下摆沾了点露水,看到门口的动静,忍不住笑出了声:“霍恒,你这是在跟王成比力气呢?”
“青娥!你可来了!”霍恒像抓着救命稻草,赶紧把王成往她身边推,“他又来拜师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王成看到青娥,眼睛更亮了,赶紧把陶碗转向她:“青娥姑娘,您也尝尝我做的野菜饼,很好吃的!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觉得霍小公子肯定是觉得我不够诚心,您帮我说说情,我真的不怕吃苦!”
青娥接过陶碗,捏了块野菜饼尝了尝,点了点头:“确实好吃,比我上次在山脚下吃的还香。不过王成,学仙法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霍恒昨天没骗你,他自己都还在跟着仙人学呢。”
“我知道霍小公子厉害!”王成急了,搓着手,语气带着点憨直,“我不用学多厉害的,就想学点能帮百姓的,比如画符驱个小妖怪,或者修个东西什么的,您放心,我肯定听话,让我砍柴挑水,我绝不含糊!”
霍恒站在旁边,听着他一口一个“砍柴挑水”,突然想起昨天他说的崂山经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王成,怎么就跟砍柴挑水杠上了?他凑到青娥身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要不……我们给他出点难事儿?让他知难而退?”
青娥挑了挑眉,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你想啊,”霍恒的眼睛转了转,小声嘀咕,“让他去挑水,挑满张婶家、李屠户家还有王师傅家的水缸,那几个缸都老大了,还得是后山的泉水,甜水,不是井里的;再让他去砍柴,砍够十捆,还得是干的松木,不能有一点湿的,不然烧不着;最后让他去帮王师傅修鞋,把他摊子上那堆破鞋都修好,要是有一双修不好,就说明他没耐心,学不了仙法。”
他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忍不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却没注意到青娥忍着笑,肩膀都在微微发抖。青娥凑到他耳边,小声调侃:“霍小仙童,你这主意,怎么跟崂山那道士的‘磨心性’一模一样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哪有!”霍恒的脸颊有点红,赶紧辩解,“我这是考验他的耐心!学仙法最需要耐心了,他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学什么法?”
青娥笑着点头,转向王成,语气变得严肃了些:“王成,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们就给你个考验。你要是能完成,我们再跟你说学仙法的事,怎么样?”
王成一听有戏,赶紧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您说!您说什么我都能完成!”
“第一,”青娥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说,“你去后山挑泉水,把张婶家、李屠户家还有修鞋王师傅家的水缸都挑满。记住,必须是后山的泉水,不能用井里的,而且水缸要挑得满满的,不能洒出来一点,要是洒了,就得重新挑。”
王成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后山的泉水我熟,以前我常去挑,张婶家的缸我知道,比我家的还大,我多跑两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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