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一看到那个麒麟,心里非常高兴,于是伸手去拿,并笑着说道:“亏你能找到它。你是在哪儿捡到的?”
史湘云笑着回答:“幸好是这个,要是明天你把印章也给丢了,难道也能这么不当回事吗?”
宝玉笑道:“丢了印章倒还罢了,要是丢了这个麒麟,我可就没法活了。”
这时,袭人端了茶给史湘云,一面笑着说:“史大姑娘,听说前几天你有大喜事了。”
史湘云听了,脸颊泛红,只顾喝茶不作声。
袭人接着说:“这会儿倒害羞起来了。你还记得十年前,我们在西边暖阁住的时候,晚上你和我说的那些悄悄话吗?那时候你怎么不害羞,现在倒害羞了?”
史湘云笑道:“你还提呢。那时候我们那么好,后来我家太太去世了,我回家住了一段时间,怎么一回来,你就被派去照顾二哥哥了,你对我也不像从前那么亲近了。”
袭人也笑道:“你还说呢。以前你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哄我帮你梳头洗脸,做这做那的,现在长大了,就摆起小姐的架子来了。既然你摆小姐架子,我哪敢亲近你呢?”
史湘云说:“哎呀,真是冤枉死我了!我要是心里真有那样的想法,现在就让我死了算了。你看看,这么大热的天,我一来就赶紧先来看你。你要是不信,问问缕儿,我在家时时刻刻哪一天没念叨过你几声。”
话还没说完,袭人和宝玉就赶紧笑着打断她:“开个玩笑,你又当真了。你这脾气还是这么急。”
史湘云反驳道:“你不说你自己说话噎人,反倒怪人家性急。”说着,她打开手帕,把戒指递给袭人。
袭人感激不尽,又笑着说:“你前几天送给你姐姐们的戒指,我已经收到了。今天你又亲自送来,看来是真没忘我。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你的心意了。戒指值不了多少钱,但你的心意是真的。”
史湘云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呢?”
袭人回答说:“是宝姑娘给我的。”
湘云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你林姐姐给的,原来是宝钗姐姐给的。我每天在家里都想着,这些姐姐里面,再没有比宝姐姐更好的了。只可惜我们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亲姐姐,就算没了父母也没关系。”说着,眼眶就泛红了。
宝玉连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别再提这些了。”
史湘云说:“提一提又怎样?我知道你的心病,怕是怕你林妹妹听见,又会怪我夸奖宝姐姐了。是不是因为这个?”
袭人在旁边扑哧一笑,说:“云姑娘,你现在长大了,说话越来越直截了当了。”
宝玉笑着说:“我就说你们几个难以沟通,果然没错。”
史湘云道:“好哥哥,你别说那些让我听了不舒服的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话还这样,见到你林妹妹还不知道会怎样。”
袭人说:“先别开玩笑,我正好有件事要拜托你呢。”
史湘云便问:“什么事?”
袭人回答:“有一双鞋,已经抽掉了鞋垫。我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不能做,你有没有空帮我做一下?”
史湘云笑道:“这就奇怪了,你家有这么多心灵手巧的人不说,还有专门的针线活和裁缝,怎么反倒让我来做?你吩咐的活,谁好意思不做呢?”
袭人笑道:“你又糊涂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屋里的针线活,是不让那些专门的针线人做的。”
史湘云一听,就明白那是宝玉的鞋了,于是笑道:“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帮你做了吧。不过有言在先,只有你的我才做,别人的我可不做。”
袭人笑着回应道:“又来了,我哪值得你特地为我做鞋呢。实话告诉你,这鞋子可不是给我的。你别管它是谁的,总之我领你的情就对了。”
史湘云说:“按理说,也不知帮你做了多少东西,今天我不想做的原因,想必你也心里有数。”
袭人答道:“我还真不明白呢。”
史湘云冷笑一声:“前几天我听说你拿我做的扇套子和别人比较,一气之下就给剪了。我早就有所耳闻,你还瞒着我。现在又叫我做,难道我成了你们的使唤丫头了?”
宝玉连忙笑道:“前几天那事,我真不知道是你做的。”
袭人也跟着笑:“他确实不知情。是我骗他说,外面有个手巧的女孩儿,能绣出特别的花样,我就让人拿了个扇套子去试试手艺。他一听就信了,拿去到处给人看。不知怎的就惹恼了林姑娘,给剪成了两段。他回来后还催着重做,那时我才说是你做的,他后悔得不得了。”
史湘云道:“这更奇怪了。林姑娘也犯不着为此生气,她既然会剪,就叫她做呗。”
袭人说:“她才不会做呢。就算她想,老太太还心疼她劳累呢。大夫也说要静养,谁敢让她动手?去年一整年,她才做了个香袋;今年都过半了,还没见过她拿针线呢。”
正当他们交谈之际,有下人进来禀报:“兴隆街的那位大爷到访,老爷让二爷出去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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